齐川一怔,眼中忽的闪出了泪花,仿佛被杜聪道中了内心尘封多年的往事,过了好大一会,他叹了一口气,才徐徐说道:“杜聪兄弟,实不相瞒,我在拜入铁拳门之前,曾跟着一位道士在山中修行,那道士便是我授业恩师,我天资有限,只在他那学了一点皮毛。”
“有一日,我师父他夜观天象,发觉自己大限将至,便把我赶了出来,直到今日,我仍猜不透我师父的用意,出山之后,我不得不自谋出路,一次偶然,遇到了我在铁拳门的恩师,这才拜入‘铁拳门’门下。”
他说罢后,又不自禁地叹了一声,这声叹息声中,仿佛夹杂着无尽的伤感与无奈,沉痛而冗长。
杜聪见齐川忽的变成这般模样,便知自己触动了齐川的伤心事,抱了抱拳,歉然道:“齐川大哥,我不知你还有这等奇缘,一时口不择言,说错了话,还望你见谅。”
齐川摆了摆手,道:“无妨,都是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说到这,他忽的顿了一下,脸上又开始严肃起来,略一沉吟,道:“比起这事,还有一件事更为重要,此事事关天下万民生灵,我必须要让你知道!”
杜聪道:“事情如此重大,怎能耽误,齐川大哥快讲!”
齐川回头指了指堂屋里的牧野,低声说道:“这件事,恐怕牧野兄弟逃不了干系。唉!我只怕日后牧野兄弟误入歧途,步入魔道,陷入那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啊!”
杜聪一惊,忙道:“这是何事?”
他与牧野师出同门,二十多年的师兄弟,感情深厚,彼此都把对方当成了自己此生唯一的亲人,一听到齐川提起牧野,当下上了心头。
齐川问道:“杜聪兄弟,你可曾听过‘剑魔’这个名字?”
杜聪摇了摇头,满脸都是迷茫,心道:“剑魔?这又是何许人也?”
齐川叹道:“也难怪,你初出江湖,见识有限,听闻不多,哪里会知道‘剑魔’这号人物?也好,我先给你讲讲这‘剑魔’之事!”
“二十年前,我虽还是一个十多岁的毛头小子,但跟着我那道士师父在江湖上飘了一些年月,江湖上的名人趣闻,各门各派的纠纷,也都略知一二。那时,江湖上出现了五位以剑著称的剑客,一字排开,分别是‘剑神’叶开云、‘剑仙’李傲天、‘剑圣’陈如松、‘剑痴’许文远、‘剑魔’刘威宇,这等称号可不是他们自封的,乃是江湖中人进行公认,送给他们的称呼!嘿嘿,这五人都是当世一等一的好手,各有各的绝活,但若以剑法而论,你可知其中最高明的是哪一位?”
听得此话,杜聪伸手摸了摸右胸,那里藏着临别时师父送给他的‘剑神’金牌,心道:“原来师父名叫叶开云,可他为何从未在我面前提过这些?”
正沉思间,齐川问道:“杜聪兄弟,何事扰乱了你心神,适才我说的话,你可都听到了?”
杜聪“嗯”的一声,忙道:“听到了,我想五人之中,剑法最为高明的,定数那‘剑神’叶开云!”
齐川哑然失笑,摇了摇头,道:“非也,‘剑神’叶开云武功高强,普天之下难有敌手,但只论剑法,叶开云在五人中只能排个第二,这第一嘛,非‘剑魔’刘威宇莫属!据传言称,
此人练成了天下第一魔剑‘九重开天剑’,江湖上无人能敌!但他神志模糊,时而清楚,时而糊涂,清醒之时倒也罢了,糊涂之时,便以杀人为乐,所到之处,必然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江湖上人人畏惧,便称呼他为‘剑魔’!”
杜聪倒吸一口冷气,心道:“原来‘剑魔’这个称呼便是这般来的!”不禁问道:“那‘剑魔’,与我师弟又有何关联?”
齐川不做回答,直管问道:“今日在那刘府之中,牧野兄弟一人力战昆仑派周斌宇三人,他们排起‘三叠剑阵’围攻牧野兄弟,此事你可知晓?”
杜聪点了点头,道:“这个我自然知晓,后来‘三叠剑阵’为我师弟所破,这里可有什么问题?”
齐川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之色,好大一会,才说道:“问题便在这了!”
“‘三叠剑阵’乃是由昆仑派上一任掌门人宁远山宁老前辈所创,讲究三人协调配合,其中变幻多端,常人难以琢磨,往往杀人于无形!可牧野兄弟单是一招,就破了这等厉害的剑阵!此事,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杜聪问道:“齐川大哥,你究竟看出了些什么事?只要与我师弟有关,恳请你如实相告!”
齐川道:“这是自然。”面色凝重,接着说道:“我虽没亲眼见过‘剑魔’刘威宇,但曾听人说起,此人发作之时,头脑被愤恨所支配,内息引入岔道,这便是江湖中人口中常说的‘走火入魔’,常人走火入魔,四肢百骸全无尽力,好似废人一般,可‘剑魔’刘威宇却非如此,恰恰相反,他走火入魔之时,内力陡然增添不少,浑身上下好似充满了力量,一招一式,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今日之景,周斌宇三人摆起‘三叠剑阵’,起先牧野兄弟斗他们不过,后来情急之下,他忽的爆吼一声,内力剧增了一倍不止!为破那‘三叠剑阵’不惜使出两败俱伤的招式!得亏郑斌宇反应慢了一步,没能伤地牧野兄弟,如若不然,谁胜谁负,还未必能那么快见分晓!”
齐川缓了一口气,问道:“你可知,那时牧野兄弟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杜聪沉吟片刻,问道:“可是暗红色?!”
齐川叹道:“正是如此,我只怕,再这样下去,牧野兄弟会变成下一任‘剑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