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杜聪牧野二人一路狂奔而去,逢弯便拐,逢巷便进,不知跑了多久,听闻身后呼喊声渐无,这才在一小巷子里停了下来,二人虽年方二十,正值血气方刚,内力充沛,可几日未吃过一顿饱饭,几夜里未睡过一个安稳觉,纵使铁打的身体,也经不起这等折腾。
只见二人满脸通红,靠在墙上喘息个不停,小半个时辰后,气息才渐渐调匀,杜聪大着胆子向前迈出几步,左右瞧了几眼,未发现任何异常状况,这才确定追兵走得远了。
杜聪喊了一声牧野,道:“师弟,那些追兵都已经走了,咱们快快离开此地,去找湘王吧。”
牧野低声骂道:“还没歇够脚力,便要上路了!”刚走出两步,忽的一怔,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杜聪忽见牧野变成这幅呆样,心中有气,皱着眉头走了回去,刚要伸掌拍在牧野身上,却见牧野一挥手,骂道:“别动!”
杜聪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嘲笑道:“师弟,你这是在犯什么魔怔?”
牧野不去理他,两眼放光,鼻子在空中嗅个不停,忽的紧闭双目,猛吸一口,指着东方高声叫道:“原来在这呐!”
杜聪不知牧野在搞什么幺蛾子,他只听得云里雾里,满头雾水,心道:“师弟究竟发现了什么东西,怎的这般兴奋?”
他刚要张口发问,却见牧野回过头来,冲着杜聪“嘿嘿”一笑,道:“师兄,你可闻到了酒香味?”
杜聪摇了摇头,道:“什么酒香味?我可没闻到。”
牧野故作神秘,低声答道:“师兄,距离此地不远的另一条小巷子里,有一家老酒馆,他家的酒甘爽醇美,醇馥幽郁,回味悠长,啧啧啧,实在是上等的佳酿!哈哈,今日咱师兄弟俩走运,竟能在这破地方发现这等珍品,当真是走了****运,眼下天还早,咱们不妨先去喝上几杯,解一解馋。”
杜聪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劝道:“师弟,喝酒事小,寻湘王事大!咱们应当以大局为重,先寻到湘王,喝酒这等小事,还是日后再说吧。”
牧野眉头一拧,脸上带着不快,道:“师兄,在城门口那里,你是如何答应我的?咱们打的那个赌,你怎么说忘就忘?!”
杜聪一愣,心中暗暗叫苦:“苦也,那时我见农户们都从大城门内进城,对另外两个小城门熟视无睹,便暗暗猜测出这城门之中,定有诸多规矩,以我师兄弟二人这身‘乞丐’装扮,决计不能从那小城门中进城!这才与师弟立下赌约,一来我有万分的把握赌赢,二来还可以将以前欠下的旧账算清,可谁知师弟竟与那看门的侍卫发生冲突,若是我不拉着他夺门而逃,此时只恐怕在大牢里蹲着呐!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牧野见杜聪沉思良久,仍未回话,忍不住说道:“师兄,你休要抵赖!咱们那时可说好了:‘赌资便是一顿酒,赌约是我若是成功从那小城门内进城,你便再加上一顿,如若不能,以前你欠我的那顿酒一笔勾销,两不相欠’嘿嘿,如今我赌赢了,你欠我的两顿酒什么时候能还上?”
杜聪一脸困窘,想了半天才缓缓开口说道:“师弟,话虽如此,可当时情况紧急,我见你与那看门的侍卫闹翻,他们一群人要扑过来围殴咱们,不得已之下,才踹开那两名侍卫,拉着你跑了进来……”
他话还未说完,被牧野打断道:“废话少说,输了便是输了,古人云:‘愿赌服输’你还想耍赖不成?”他怕杜聪出尔反尔,特意压了一下条件,道:“既然在你相助之下,我才赌赢,念在你功不可没的份上,这两顿酒合作一顿,现在就请!就去适才我提到的那家老酒馆!”
杜聪叹了一口气,双手一摊,无奈道:“师弟,并非是我想耍赖,只是你我二人穷困潦倒,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身上的东西加一块恐怕都不值一两银子,哪里还有有钱去喝酒?”
说到这,摇了摇头,举止之中满是遗憾,劝牧野道:“师弟,咱们还是快去找湘王吧,今日我答应你,等找到此人,在他那里谋得一席之地,别说是一顿酒,就是十顿,我也照请不误!”
牧野撅着嘴,一脸的沮丧,他心中杜聪口中所言不虚,也不再计较,一言不发地跟在杜聪身后。
谁知他刚走两步,脑中灵光一现,忽的想起那日临走之时,齐川赠与他的那个布花小包,据齐川称:‘包里藏着他攒下的二十两银子!’
牧野拍着自己的脑袋,骂自己道:“瞧我这个榆木脑袋,怎的把这事忘了?”说罢,解下身上的包裹,取出那个布花小包,向杜聪喊道:“师兄且慢!谁说咱们没有银子,我这包里还藏着白花花的二十两纹银呐!”
杜聪回过头来,惊道:“二十两银子?!”
牧野“嗯”的一声,将那个布花小包递给杜聪,道:“师兄,我一直没告诉你,这个包袱乃是咱们临走之时,齐川大哥送给我的,他说里面有二十两银子,放在他那没什么用处,不如给我,当做是路上的盘缠!”
杜聪伸手接过那布花小包,只见那布花小包叠的方方正正,鼓囊囊的,他三下两下将那布花小包拆开,映入眼帘的不是白花花的银子,反而是一本小册子,册子上面用楷体工工整整地写着六个大字《伏魔心经上卷》,底下压着的才是一些碎银子。
牧野一把将银子抄到手中,在杜聪眼前晃了晃,喜道:“师兄,咱们有钱了,这下可以去喝酒了吧?”
杜聪拗不过牧野,只得同意道:“好,事不宜迟,咱们喝上两杯便走,切不可误了正事!”
牧野嫌杜聪啰嗦,骂道:“知道了!师兄你可真是的,喝个酒也这么多事,越来越像老娘们了!”说罢,拉着杜聪,向另一条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