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竖起大拇指,咋了咂嘴巴,赞道:“真是好酒!师兄,今日你能有这等口福,还不都是我的功劳?”说罢,拿起酒壶,便要倒上第二杯。
便在这时,只见四位做书生打扮模样的青年男子缓步走了进来,这四人之中,当头一人身穿白色绸缎,头系白巾,腰间挂着一块璞玉,手中一把折扇轻轻摇着,神色之间满是潇洒。另外三人都身穿青衣,毕恭毕敬地跟在那白衣书生身后。
那白衣书生瞥了一眼杜聪牧野二人,皱了皱眉头,道:“一出门便遇上乞儿,真是倒霉透顶!”说罢,摆了摆手,转身便要离去。
同行三人见此,急忙拉住那白衣书生的衣袖,纷纷劝道:“刘兄,犯不着跟这俩叫花子一般见识,可别咱们此行的目的!”
“刘兄,这俩叫花子在这,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你看他俩,邋里邋遢,肮脏丑陋,你在他俩身边一站,更能衬托出刘兄你仪表堂堂,英俊潇洒,那婉儿姑娘见了你这么一个天神般的人物,那还不被迷得神魂颠倒?”
“是啊是啊!刘兄,这么一来,你与那婉儿姑娘的好事,岂不是已经成了一半?”
“哈哈哈……”
那白衣书生放声大笑,连连点头,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牧野听着那四位书生出言侮辱他二人,不禁眉头紧皱,一脸的不快,一杯酒放在嘴边许久,却是迟迟不肯喝下,他左手紧紧按住剑柄,像是一头被人激怒,将要发作的狮子。
杜聪一只手按在牧野剑柄上,压低了声音,嘱咐道:“师弟,以前师父交代过咱们,不要跟身无武功之人一般见识,他们也是无心之谈,由他们说去吧!咱们直管喝酒便是。”
牧野重重地“哼”了一声,一仰头,放在嘴边那杯酒一饮而尽。
四位书生径直走到摆在杜聪牧野二人前排的那张桌子,两两一侧,坐了下来,坐定之后,那白衣书生低声询问道:“你们三人整日在我耳边不住夸赞那婉儿姑娘如何如何美若天仙,赛过貂蝉,美过西施,今日我倒要看看那婉儿姑娘究竟长了一副什么模样,哼哼,若是她相貌平平,远没你们口中所夸赞的那般美丽,我定饶不了你们!可听明白了?”
另外三位书生吓破了胆,连连摆手,道:“刘兄,您这是哪里话?我们三个哪敢骗您啊!那婉儿姑娘确实是端庄秀丽,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在咱们这长沙城中,能与她媲美的,恐怕还真找不出几个!”
另一人接口道:“是啊!那****等在这酒馆内等了大半个时辰,才有幸见上她一面,是个小美人,千真万确!”
话音刚落,余下那位书生叹了一口气,道:“实不相瞒,刘兄,那****只看了婉儿姑娘一眼,魂魄瞬间被她勾走,结果只顾着瞧她,酒都没喝上几口,回过神来一看,他奶奶的,酒全洒在裤子上了!”
……
四人“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之中掺杂着各种污言秽语,直叫人不堪入耳。
谈到兴头上,那白衣书生一拍桌子,道:“好吧!今日就暂且信你们一回!”提高声音,向着后厨喊道:“掌柜的!”
片刻之后,只见那酒馆掌柜快步从后厨走了出来,待见到那白衣书生,肥胖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当下三步并做两步,走到那白衣书生面前,一脸的惊讶,道:“哎呀!刘公子!稀客稀客!是哪阵风把您吹到小店这里了?”
那白衣书生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眼那酒馆掌柜,问道:“你是这酒馆的掌柜?”
酒馆掌柜脸上带着笑,道:“正是正是,刘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白衣书生脸上写满了诧异,问道:“奇怪?你我莫非以前见过,不然又怎的会认识我?可在我印象之中,可没你这个人啊?”
酒馆掌柜一怔,斜着眼睛向另外三位书生看去,那三位书生连连咳嗽,低下头,有意避开酒馆掌柜的目光,无奈之下,酒馆掌柜支支吾吾地说道:“啊,这个……这个啊……刘公子……您可是这长沙城内……的大人物,路人皆知,我看您……这个仪表堂堂,一表人才,就这么一猜……便猜出来了!啊,对,我猜出来的!”
白衣书生微微一笑,道:“掌柜的好眼力!今日我算是见识了!”摆了摆手,低声道:“不提这个了,我听别人说你有个国色天香的女儿,本公子要见她一面,还望掌柜的成全!”说着,弯下腰身,深深地鞠了一躬。
掌柜的忙上前搀住那白衣书生,急道:“刘公子,您折煞我了,这可如何使的!快快请起!”
白衣书生甚是执拗,依旧躬身不起,道:“望掌柜的成全!”
酒馆掌柜呆站在原地,沉默半响,才道:“刘公子您有所不知,小女常年养在深闺之中,未曾见过太多生人,若不是家道中落,我才不会让她到我这小酒馆里帮忙,您提出见她一面之请,这……恐怕不太好吧?”他看似犹豫,眉宇之间却透着一股喜色。
另外三位书生同时舒了一口气,此时又轮番上阵,劝那酒馆掌柜道:“掌柜的,刘公子是什么人?他在长沙城里多大的名头你又不是不知?纵使湘王,也要对他以礼相待,你驳刘公子之请,便是与他过不去,哼哼,敢问你长了几个脑袋……”
“掌柜的,你听我一句劝,刘公子也没别的意思,不过是要见一眼你女儿,即掉不了一层皮,又少不了一块肉,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别在这站着了,快去把你闺女喊出来!”
“是啊是啊!刘公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在这长沙城可是出了名的!试问这长沙城中,有多少女子做梦都想见上刘公子一面,刘公子何等人物?对那些庸脂俗粉,乡姑村妇根本不屑一顾!偏偏你女儿有福气,刘公子今日光临你这破地方,就是特地来瞧她一眼,还被你这个当爹的拦着,真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