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关于那段纠葛,柳若梅并没有细说。
“后来我们便去了美国治病,你知道的,那里的医术更先进一些。”顿了顿,柳若梅仿佛更加的落寞了一些,“只是……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拖得太久了,即便是已经手术切除了半个胃,癌细胞还是不受控制地扩散了,反反复复了好几年,他的病情才勉强控制下来。”
“那现在……”季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这个问题,因为潜意识里面已经预感到了一些什么,或许这个问题的答案又是在揭她的伤疤。
“已经走了,好几年了……”
“很抱歉……”季莫正了正脸色,果然……事情就如同他猜想的那样,只是这样一来,却越发的棘手了,若是小鱼知道了,自己不是虞家亲生的孩子,甚至连自己的亲生父亲去世了都不曾知道,她究竟会怎样,他不敢想象。
“没事,这么多年来,我总归也还是能够看开的,人哪……终究还是会有这么一天,或早或晚,总会有的……”微微勾了勾唇角,柳若梅似乎是真的看透了这一切,但是那一抹笑意里面又有多少的苦涩,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只不过他的这一天来得比我早罢了,总有那么一天,我们还会再相遇的……”自从那个男人不在之后,这个想法仿佛已经成为了柳若梅好好生活的信念,她不紧不慢地活着,仿佛就是为了迎接总会到来的那一天。
但是……她的女儿……她可怜的女儿……
“那这些年您都是一个人过的吗?怎么没有来找过小鱼?”有那么一瞬间,季莫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记者,干冷而又生硬地去挖着当事人的伤口。
“曾经想过来找小鱼,我的女儿……只是那个人的家里并不安稳,我是他的妻子,自然要守住属于他的东西才行啊……”
他去世后的好几年里面,柳若梅都很忙,通俗一点来说,就是争家产吧。
那个男人的父亲,也就是她名义上的公公,年轻的时候很是风流,所以有很多的私生子,就连那个男人也是私生子当中的一个。他的母亲是因为他的父亲而死的,所以他从小就跟着自己的外婆生活,不肯承认那个父亲。
外婆去世后,就只有他一个人生活了。
出乎意料的是,他的父亲相对来说居然还是最喜欢这个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儿子,不知道是看在他去世的母亲的份上,还是因为他不愿意承认自己。
争家产的戏码上演了足足有好几年,现在想起来,柳若梅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当年如何是从那一场厮杀当中顺利地夺回属于他们那一份的,其中的艰难现在想想竟然几乎都已经记不清了。
“一开始是不敢把小鱼接过来,怕她在那样的环境里面会出事,怕我自己保护不好她,后来……也是不敢,等所有的事情都稳定下来之后,那个时候,小鱼都已经张成了大姑娘了,我就更加不敢回来见她了……”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呢?大概就是类似于近乡情更怯吧,越是想念,越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