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莫偏头看她，轻轻点了点头。
记得啊，怎么可能不记得呢，关于她的一切，不管是什么，至今回想起来，依旧是如此的清晰。
知道季莫还记得，迟虞忍不住又弯了眉眼。
是的，这并不是她跟季莫的第一次跨年，真正的第一次是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了，久到她大概只能被称之为一个孩子而已。
那是在迟虞对季莫一见钟情后的第一年里。
吃完年夜饭之后，小小年纪的迟虞就已经开始不怎么安分了，心思活络了一会儿之后就撺掇着虞沐承带自己出去玩儿。
虞沐承那个时候还没有发现自家妹妹对于兄弟的歹念呢，想着本来每年都会跟小区里面的几个朋友一起出去玩一会儿再回来的，当下也就没有怀疑，去隔壁叫上自己的童养媳乐童之后，就出门了。
只是到了外面之后，迟虞又开始嘀嘀咕咕地说什么，人多才热闹嘛之类的话，成功地就把虞沐承给迷惑了，然后他就打电话把季莫给叫了出来。
往常过年的时候季莫要么就是在家跟季父两个人孤苦伶仃的，要么就是跟着季父飞去陪季母一起，只是今年，恰巧是留在国内的一年。
他本来是不想出门的，但是后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还是答应了。
他们约的是一个江边。
当时年纪还尚轻的迟虞觉得在江边跨年可浪漫了，尤其是一想到待会儿自己喜欢的人就要来了，她就忍不住的兴奋呀，即便江边的风吹得她的头皮都要掉了，她还是乐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除夕夜很难打车，季莫等了很久才勉强等到一辆。不过因为一路上都没什么车，倒是很快就到了约定的地点。
“不过当时你怎么真的来了呀？我哥还说呢，以你的性格肯定是不会愿意出来的，你答应的时候他还很吃了一惊呢。”迟虞现在想起来也觉得挺神奇的，那个时候虞沐承信誓旦旦地说季莫肯定是不会出来的，但是又拗不过迟虞的执着，最后还是打了这个电话。
“emmm……大概是预感到了若干年后的今天某个小姑娘会提起来这件事？”季莫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
或许其实那个时候开始，他的心里对小鱼就已经有了一些不可言说的心思了？反正就是……鬼使神差吧。
“嘁……”迟虞忍不住咧了嘴角，难得揶揄地看了季莫一眼，“该不会其实……那个时候你就对我动了什么心思了吧？”
说完，她又觉得是自己太自恋了，下意识地想要吐舌头呢，结果就吃到了一嘴儿的围巾上的毛。
呸呸呸……她赶紧扒开围巾，吐出了一嘴儿的毛，不过说是一嘴儿，也实在是采用了夸张的手法了。
季莫忍不住也弯了眉眼，轻手轻脚地将她唇边的几根细小的绒毛摘掉，等整理完了之后才轻轻地应了一声。
迟虞当时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呢，眨了眨眼看着他，不知道他嗯什么呢。
愣了几秒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季莫原来这是在回答自己刚才自恋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