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季莫颓废的面容。
迟虞已经睡了很多个小时了，从被救出来昏倒之后，到医院检查，然后各种包扎，最后被送进病房，她全身都睡得十分的安稳，当然了，最后还是被噩梦给惊醒了。
这期间，季莫自然是没有睡觉的，只是一直在一旁看着迟虞的睡颜，看着她从安稳到蹙眉，到不安……
不是不累的，毕竟也是超过24小时以上没睡了，但是季莫却根本就睡不着，趴在迟虞床边的时候，只要一闭上眼，就是漫天的火光，怎么都挥之不去，像是一场梦魇。
所以他只能一直睁着眼睛，一直……
直到迟虞惊醒。
“怎么了？作噩梦了？别怕，已经没事了，没事了……”迟虞睁开双眼的第一时间，季莫就俯身凑了上去，摸摸她汗湿的鬓角，心疼不已。
迟虞眨了眨眼，像是还没有从梦中完全清醒过来似的，呆呆地看着季莫，仿佛有一种不认识的感觉，只是看着，也不说话。
季莫也不着急，只是一遍一遍地抚摸着她的鬓角，然后凑上去亲她，避开细小的伤口，从眉心，到鼻尖，再到唇角，一下一下，轻而有力，更是透露出一种虔诚的味道，像是刻意在安抚着她的情绪。
迟虞的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着，眼神刚开始还是虚幻的，直到慢慢的有了光彩，大概是终于摆脱梦魇，回到现实中来了。
“季莫，季莫，真的是你吗？”红着眼狂看季莫，眼泪几乎是说来就来的，迟虞还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她已经回来了，已经安全了。
只是她一开口的时候，自己都被吓了一跳，粗嘎的嗓音响起来的时候她都惊呆了，这……这是我的声音吗？
像是砂石在磨砺着，又像是锯子在干锯着什么……
迟虞不敢相信，但是喉咙里传来的痛感却似乎是在给了她一个确定的答案。
眼泪下意识地就流得更凶了，迟虞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这老妪一般的声音居然真的是自己发出来的，她看着季莫，心中更觉委屈。
“是我，当然是我，你摸摸看……”伸手握住了迟虞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放，季莫温柔道，殊不知，他自己的眼眶隐隐的也泛着红。
葱白的手指抚上季莫的脸庞，一寸一寸，从额角到下巴，感受着掌心的温热，迟虞这个时候才真的相信，她确实是回来了，眼前的人就是季莫，是季莫把自己带回来了。
“可是……”再开口的时候，迟虞自己都万分的犹豫了，甚至都有点儿不敢说话了，她自我厌弃着，这样的声音实在是太难听了，难听到她简直都要崩溃了。
说实话，她真的觉得破风箱的声音都比自己的声音要好听呢……
“没事的，你的嗓子被烟熏的，只是暂时有点问题，医生说了，养几天就好了，所以别难过了好不好？”季莫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迟虞的想法的。
然后迟虞自然而然就想起来自己这可怜的小嗓子所遭受的磨难，差点儿被掐死就算了，还差点儿就被熏死了，这么大的火呢……
思及此，迟虞突然想到了在昏倒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