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迟虞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床侧，眼底泛着笑意，“你想要跟我一起睡吗？”
季莫自然是不可能跟迟虞躺在一张床上的，即便心里很想，即便这张病床并不像一般的那么小，即便自己睡觉的时候还是挺规矩的，但是，他不能冒险，一点儿都不能，就当他太胆小吧。
“沙发还是我的床，你必须要选一个，然后去休息。”迟虞肃着脸色，倒是展现出了一种在季莫面前很少见的强势，一副你要是不答应的话……哦不，是不可以不答应。
季莫顿了顿，到底还是点了点头，睡不睡得着是一回事，反正暂时先依着她就是了。
看着季莫乖乖地在沙发上坐好，迟虞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因为实在太困倦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而季莫，却没有那么容易就睡着的，他本来是闭着眼睛假寐的，后来听着迟虞逐渐平稳的呼吸之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底都是红血丝。
他看着迟虞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点点的脸颊，内心思绪复杂，不过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魔力呢，看着看着，倒是真的把季莫给看困了，不知不觉的，他缓缓地阖上眼睛，也跟着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季莫隐约地听到了哭声，很小很小的哭声，像是在刻意地压抑着什么似的，起初的时候，他以为这是一个梦，只是后来越听越不对劲，这如果是个梦的话，那未免也太真实了一些，然后他努力地睁开了眼睛，瞬间就被惊醒了，于是这才发现，这一切并不是梦，哭声，是从迟虞那边传出来的，也就是说……
季莫蹭的一下站起来，疾步走到迟虞的床边，果不其然，露出来的一双眼睛虽然还是紧闭着，但是却不停地往后渗着眼泪。
还有小小的压抑着的哭泣，仔细听的时候，还能够听到模糊不清的呓语，只是因为声音太小了，季莫并没有能够听清迟虞在说什么。
只是根本就不用去猜，也大概能够想到迟虞到底是为什么哭泣，季莫的心，瞬间就痛得无法呼吸。
他双手握拳，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几近崩溃的情绪，这是他的小鱼，他最爱的女孩，但是现在却……
心疼之余，自然也有自责，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样乏善可陈的情绪却一直折磨着他。
“小鱼，小鱼……”缓过一阵揪心之后，季莫吐出一口浊气，然后伸手抚摸迟虞的脸庞，声音温柔似水，一遍一遍地唤着她的名字。
好一会儿之后，迟虞才从噩梦中惊醒，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因为哭得太久了，视线被泪水糊得一片模糊，她眨了眨眼，才看清了眼前季莫担心的神色。
“别怕，没事了，我在这里……”即便心痛如斯，但是季莫还是努力放稳了情绪，叫迟虞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其实，有的时候，他真的要比看起来脆弱得多，尤其是在关于迟虞的任何方面，他根本就是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只是又不能不坚强，不能不表现出自己百毒不侵的样子。
其实，他真的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