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莫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当他意识到自己已经睡着了的时候是在一场梦里面,梦里面的迟虞浑身是血,一袭白裙已经被血染得绯红,触目惊心。
梦里面的她一直在笑,哪怕脸上都是淋漓的鲜血,她还是在笑,依稀还能看清她的眉眼弯弯的样子,她一向可爱的小虎牙也是若隐若现的,明明是那样好看的笑,却因为那殷红的血液而变得刺目。
迟虞一直看着季莫笑,可是突然,她收回了自己灿烂的笑容,嘴角的弧度垮下来了,然后,她开始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就像是电影里面的镜头一样,每一帧都是缓慢的。四周什么都没有,她的身后是看不清的浓重的雾霭。
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可是这个梦似乎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到他忍不住抬起脚步追了上去。
“季莫,我好疼呀……”眼前越来越远的迟虞明明没有说话,但是季莫却偏偏听到了周围响起了她的声音,她在害怕,她在喊疼,她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的委屈
他很想告诉她小鱼你别怕,小鱼我在这里,小鱼你别走等等我……可是,他发现自己只能张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只能一直不停地,不停地追着她。
眼前的迟虞终于停了下来,看着季莫的眼神委屈而又幽怨,她张了张嘴,声音很轻很轻。
“季莫,你为什么不要我呢?你为什么不爱我呢?我好累啊,真的好累……”有眼泪顺着她满是血污的脸颊花落,落在地上,砸出一朵朵猩红色的泪花。
季莫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谁的拳头一把给攥住了,收紧,疼得他几乎站不住脚。
他怎么舍得不要她呢?他怎么可能会不爱她呢?他有多想告诉迟虞,他爱她,他要她,可是所有的话到最后都变成了无声的呐喊,他出不了声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然后眼前的迟虞不再说话了,只是看着季莫,无声地落着泪。
季莫知道这只是一场梦,一场梦而已,他拼命地想要醒过来,可是自己却像是被困住了一样,只能被困在这个让他崩溃让他窒息的梦里面不得动弹。
迟虞哀伤地看了季莫一会儿,然后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句轻声的低喃。
“季莫,再见。”
“小鱼……”季莫终于能够喊出声音来了,当他反映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睁开了眼睛,从那个梦里面逃了出来。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胸口剧烈起伏着,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连背后也是汗涔涔的,睡衣黏糊糊地贴着背脊。
手指触到身旁冰凉的位置,季莫又是猛地一惊,迟虞不在自己的身边。
“小鱼?”环顾整个房间,并没有迟虞的身影,季莫猛地掀开被子连拖鞋都来不及穿上,跑去浴室一看,灯黑着,也没有人。
小鱼去了哪里?那一刻,害怕的心情似乎是到了一个制高点,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刚才的那个梦,一颗心,就越发的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