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不管传说是真是假,但是凰尾琴归主子了,这倒是事实,莫愁想不到无情公子如此大方,不过最近她偷偷观察过,无情公子似乎喜欢小姐,这也就能解释,他为什么把稀世古琴送与主子了。
莫愁抱着小鱼儿一路走一路笑,满脸生风,不时的问怀里的小鱼儿。
“小鱼儿,你说要是小姐和无情公子在一起怎么样?”
小鱼儿皱眉,世间事本就多烦忧,究竟谁才是谁的良人,不到最后的一刻根本说不准。
湖边。
沐青瑶再次演奏起来,无情在一边静静的望着她,她的执着,她的倔强,她的坚持,每一样都吸引着他的目光,他终究掩藏不了自已的心思,他是被她吸引了的。
他不求她的回应,只想看着她,就已知足了,也许这是老天厚待了他。
有时候失去了就会得到,得到了会再失去,世事无常……
青瑶想着无情的话,若要琴成为一件武器,先要以身成魔,或者以身嗜血,琴才会成为利器。
想到这,她的脑海不由得映起梅心俏丽的脸来,慢慢的心头罩起一层忧伤,因为忧伤,琴音低缓起来,如歌如泣,似乎有人在轻轻的啜泣,轻愁罩在碧空之下。
忽尔,她想起,梅心最后的死,心里便痛,还有愤恨,琴音一转陡的高亢起来,眼瞳阴骜深暗,唇角一勾便是冷笑,黑发陡的张扬起来,好似被劲风吹过,在风中舞动,连长裙也长扬起来。
琴音带着嗜血的杀机,弹奏出强大的凌霸的气流,一波一波的波纹掠过湖面,那清彻的寒泉之内炸开十余丈的浪花,强劲的四散分开,随之再跃起强大的浪花,而她似乎整个人都陷进魔魅中,难以自控,脸上冷汗涔涔,那眼瞳赤红一片,手越来越快,越来越凌厉,不是她控琴,而是琴控她,失去自我了。
无情大惊,脸色一变,手臂一伸,那凤尾琴已操到手上,强劲的内流陡的按下去,只听得咚的一声巨响,击碎了一切的幻像。
青瑶陡地被琴反嗜回来,咚的一声,退后几步,跌坐到地上,嘴角竟溢出血来,神情漠然,好久没有反应过来。
无情眸光一闪而过的心疼,缓缓的转动轮椅过去,伸手拿出白色的纱绢,轻轻的替她擦干唇角的血迹,动作温柔,眼神清明,淡淡的开口。
“你太心急了,差点走火入魔了。”
“我差点走火入魔了?”青瑶回过神来,抬首望着无情,他的眸子清亮得好似甘泉,极能安抚人心,使得她慌忙的心一瞬间归位。
刚才若不是他强行把她弹出幻像,只怕她现在已七窍流血而亡。
“谢谢你。”
她柔声开口,看来她是太心急了,这琴和别的不一样,不是一日两日可以练成的,以后还是慢慢的练才是真的。
“没事,你要放开心胸,别纠结在琴上,没事的时候,多练练暗器,或者研究研究草药什么的,不要一味的练琴,这样下去很容易走火入魔。”
无情虽然没忍心责备她,但仍然不忘告诫她,今日是他在场,如若他不在,只怕她走火入魔了,凡事不可心急,心急只会坏事。
“我知道了。”
青瑶点头,这时候感觉到很饿,回去吃午饭吧,站起身走到琴架边,把凰尾琴拿起,当成宝贝一样的上下抚摸个遍,这琴通体碧绿,七弦是天然的蚕丝所设,柔润圆滑,而且玉是上古的奇玉,可想而知,这一把琴可谓价值连城的,没想到无情竟把它送给她了,一想到这个,青瑶就觉得欠了无情一个天大的人情,真不知道拿什么来报答他。
“我们回去吧。”
轻风拂过,她一手抱着琴,一手推着他缓缓的离开药草田,两个人的神态自然至极……
弦月国的皇宫。
经过几个月的奔波,弦帝终于回宫了。
琉璃宫内,阿九喜极而泣,看着瘦了一圈的皇上,心疼至极的开口:“皇上,你可算回来了,小的想死你了。”
高座上的男子经过天山之行,那周身的霸气之外,竟多了一抹隽秀清雅,整个人皎如明月,那张冠玉似的面容上,眼瞳内敛幽暗,唇角一勾,那笑耀眼至极,让人看一眼,便移不开视线。
“宫中没发生什么事吧?”
慕容流尊扫视了一眼阿九,还有南安王爷,他离宫的事,除了南安王和阿九两个人,其他人都不知道,而恢复了容貌的南安王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整个人沉默不语,脸色黑沉沉的。
“南安王,出什么事了?”
慕容流昭抬首,黑瞳阴骜至极,抬眸扫视了一眼高座上的皇兄,最后望了望阿九。
慕容流尊知道他有话要说,立刻挥了挥手,示意大殿上的阿九和小太监先下去,然后温润如暖玉的笑容展开,缓缓的出声:“说吧,出什么事了?”
“禀皇兄,臣弟犯下了弥天大错,请皇上下罚,臣弟甘愿一死。”
南安王说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垂着头,好似石化了一样,动也不动。
慕容流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狭长的眉微挑了一下,炽热的火花跳跃了两下,最后沉重的开口:“南安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禀皇上,臣弟假扮皇兄的这些日子,发生了一件事,臣弟不敢隐瞒皇兄,只求一死,以谢其罪。”
南安王脸色难看的开口。
皇上不知道到底出什么事了,随着他的话音,明亮的眼睛好似无边的深渊,定定的望着他。
“说。”
“臣弟有一日喝醉了酒,竟然和淑妃西门新月做出了不好的事,臣弟自愿一死。”
南安王一口气说完,因为自觉羞愧,整张脸都红了,黑瞳中闪烁过的是悔恨,那一日晚,他因为想到皇上去接青瑶,心底郁闷,多喝了几步在御花园里散步,谁知竟错把那西门新月当成了青瑶,做出了苟此之事,当时他就恨不得自裁而死,可是因为皇兄没有回来,他不能丢掉了身上的责任。
琉璃宫大殿,死一样的沉寂。座上的男子俊美的面容纹丝未动,一点情绪都没有,既没有生气,也没有愤怒,只凝眉思索着,而一直跪着的南安王,以为皇兄生气了,越发羞愧难当,当下身形一闪往大殿正中的铜柱撞去。
弦帝大惊,内力一凝,一掌击去,把南安王的身子击飞了出去,跌落到一边。
“流昭,你在干什么?”
“臣弟有愧,罪该一死。”南安王翻身重新跪下来,那张俊逸的脸上,红潮遍布,双瞳羞惭的光芒不退,越来越浓烈,他恨不得撞死过去的原因,还有一个,因为他当时错把淑妃当成青瑶了,这更是不可饶恕的罪过,不但亵渎了淑妃,还在思想上亵渎了青瑶,这让他难堪至极,倒不如一死了之。
“好了,先别忙着死了,你死了,朕如何向别人交待啊,而且这次朕回来,本来就准备为西门新月指婚的,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这倒有点麻烦。”
弦帝俊美的脸容上一闪而逝的暗芒,随之是淡淡的笑意。
师傅说他此生有大劫,他从来没有算错过什么事,所以现在他已经不强求了,而且因为心里有青瑶,也不想宠幸别的女人,既然如此,留着她们在宫中,也是虚度岁月罢了。
可是现在南安王和西门新月做出这种事,那西门新月必然当成是皇上宠幸了她,现在他如果冒然把她指给南安王,做南安王侧妃,只怕她无法接受,到时候说出不该说的话。
慕容流昭的名声一定会毁掉,这可是皇室的丑闻。
而且皇上私自闻宫,也是一个不好的影响。
“流昭,关于西门新月的事,等缓缓再说,总之你要做好准备,那西门新月既然和你发生了关系,朕一定会把她指给你的。”
“皇兄。”南安王不知道说什么好,女子的清白被他毁了,他理该娶她才是,可是一想到娶别的女人进南安王府,他的心头好似添了一块巨石,无比的沉痛。
“是,皇兄……
“好了,你先回去吧,这件事稍后再说。”慕容流尊站起身,从高座上走下来,亲手扶起南安王慕容流昭,星瞳水眸定定的望着他,沉稳内敛的开口。
“如果你心里还有皇兄,那么就安心的待在南安王府,皇兄并没有怪你,知道吗?”
他的声音柔润得像光滑的宝玉,南安王望着这样的皇兄,心底错愕不已,皇兄这一次出去,整个人似乎改变了不少,不复以往的狠戾杀气,却温润了许多,倒底发生了什么事,眼瞳闪过波光,心里感到很温暖。
慕容流尊知道南安王的为人,生怕他回南安王府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因此才会尊重其事的叮咛他。
他不希望流昭出什么意外,如果照师傅所说,他有大劫,必然是生死难料,那么这弦月国只有流昭支撑着了,皇室的人不能一个不存在,到时候弦月就是别人的了,那里还是慕容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