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坐下来吧。”
“是,娘娘。”南安王一出声,青瑶便蹙了一下眉,漆黑如潭的幽眸射向南安王,缓缓的开口:“在外面,不要叫我娘娘。”
南安王错愕了一下,领命,挥手示意其他的两个官员坐下来,莫愁在门外守着,莫优焦急的望着主子,看眼下这种情况,只怕父皇真的不行了,他一定要见父皇一面。
“主子,我?”莫优一开口,青瑶竖起手,她知道莫优想说什么,缓缓的站起了身,在花厅之中踱步,小小的花厅内,气氛严肃,众人一起看着那纤细如柳的身影,不知道娘娘在想什么。
好久,青瑶眼瞳晶亮起来,陡的停住身子,掉头望向莫优:“你知道皇宫内,最紧要的地方是哪?”
“国库,国之根本。”莫优也很聪明,想都没想便答出来了。
“好,今天晚上火烧国库。”
沐青瑶斩钉截铁的开口,她的话音一落,莫优和弦月的两个官员都睁大了眼,娘娘没有搞错吧,竟然想烧了人家的国库。她究竟是想害人家,还是帮助人家,这分明是落井下石啊。
只有南安王一言不发的望着她,眼瞳幽深,俊朗的面容上布着若有所思,唇角一冽,便是会意的笑。
“这一招很厉害。”
青瑶淡淡的点头,总算有一个人懂她的意思了:“火烧国库,大皇子执掌宫中,他的担子一定很重,所以会派人去灭火,这时候内宫很乱,我们可以乘乱潜进皇上的寝宫去,正好见老皇帝一面。”
“好,就这样办。”
莫优一听能见到父皇,立刻点头赞同,青瑶抬头扫视了一眼对面的两个官员,见他们一脸的不赞同,似乎生怕惹出什么事来,脸色淡淡的开口:“两位大人不必担心了,你们就留在驿宫内,坐镇在这里,以免露出蛛丝马迹,今儿个晚上任何人拜访都不见,就说南安王爷一路上受了点凉,休息了。”
“是。”
两个官员立刻恭敬的应声,皇上可是下了旨意的,任何事都要听命于娘娘,既然如此,他们照做就是。
“南安王,你带着几个手下,夜进皇宫,火速库房。”
青瑶说到这里,掉头望向一边的莫优:“你把皇宫的图纸绘一份给他,以免他出错,烧了无关紧要的地方,只怕惊动不了大皇子。”
“是。”
“我和莫优还有莫愁,扮成太监和宫女进宫,乘乱进皇上的寝宫。”
青瑶仔细的分布好任务,众人领命:“是。”
这时候,莫愁走了进来,恭敬小心的开口:“禀南安王爷,文三皇子求见。”
青瑶一听是文玉,便有点不待见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南安王慕容流昭,他和文玉原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见一见也无防,不过为免出意外,她吩咐莫优:“你进内殿休息去吧,我也累了,就让南安王和文三皇子叙叙旧。”
她说完,慕容流昭便站起了身,领着人恭敬的送她进内阁,莫优和莫愁也悄悄的跟着她的身后离去。
直到他们三人完全进了内殿,南安王慕容流昭才掉转身坐了下来,沉声朝门前的手下吩咐:“请文三皇子进来吧。”
“是,王爷。”手下恭敬的走了出去,很快领着三个人走进来,正是文玉和他的两个手下,一走进来,便抱拳爽朗的笑起来:“流昭,好久不见了。”
慕容流昭对于文玉,心里那叫又气又恼,想当初他在弦月搞出来的那些事,真是让人不省心,而且谁会想到,和他从小一起长到大的男人,竟然是云仓国的皇子,真是让人跌破眼镜。
“好久不见。”
慕容流昭的声音有些暗沉,淡淡的挥手:“请坐。”
“谢了。”文玉抱拳一言谢,掉头望向身侧的两个手下,缓缓的开口:“你们都下去吧,我和弦月的南安王爷仍是旧识,我们好好聊聊。”
“是,三皇子。”
南安王一听他此言,也不多说什么,望了望一侧的两个官员:“你们一路上也都累了,下去休息吧。”
“是,王爷。”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正厅里,只有慕容流昭和文玉两个人,一上一下的坐着,四周的气流很冷,南安王慕昭流昭冷冷的望着下首长得一脸妖孽的男子,华衣墨发,一身的尊贵之气,懒散的歪靠在椅子上,痞痞的望着他,唇角挽出玩味的笑。
“流昭,你在生我的气吗?”
“难道不行吗?没想到你心计那么深沉。”慕容流昭的脸色阴暗,这个男人的心计令他深恶痛绝,因为他的老谋深算,显得他是多么的无知,整日和别人称兄道弟的,别人却把他当傻子一样的玩。
他们之间只怕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因为他放不开那样的心结,吃过一次亏的人,永远不会再轻易相信别人了。
“流昭,别怪我,其实我一直当你是好朋友。”
文玉收敛起玩味,黑瞳幽深的开口。
除了隐瞒他的身份,他和他在一起做朋友,是真心相处的,但这种时候,慕容流昭还相信吗?
“算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不知道文三皇子过来找本王有何事?”慕容流昭不想再提到从前的事,每多提一次,只不过借以让他想起从前是多么傻罢了。
文玉望着他,知道他一时之间是不可能原谅他的,但现在他不强求,顺其自然吧。
他过来,是有要事见他。
“流昭,想必你们也得了消息,现在的离京一片****,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他的话音一落,慕容流昭眼神陡的冷寒,唇角勾出冷笑,心内暗忖,文玉啊,文玉,你还真的想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如意算盘吗?面上不动声色,淡淡的开口。
“文三皇子准备怎么做?”
“我们两家可以联手,推波助澜,凰辕国亡了,我们正好分得一杯羹。”
文玉话音一落,慕容流昭猛的起身,阴森森的怒视着他,冷蔑不屑的冷哼:“文玉,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小人,滚吧,这里不欢迎你。”
“你?”文玉没想到慕容流昭如此大的火气,当下脸色阴骜难看起来,虽然从前他做得不对,可现在他是云仓国的三皇子,在身份上和流昭是同样的,而且都是使臣,他过来是因为念着旧情,这是两家都讨利的事,没想到他竟然变恼。
文玉的脸色幽幽暗暗的,最后一咬牙,抱拳沉声开口:“请便,随便你怎么样!真是好心没好报,也不想想这凰辕国紧临着你们弦月的边境,当然是你们得利大,我们能占到多少光。”
他说完,人已往外走去。
正厅,慕容流昭根本没把文玉的话放在心上,他只是感叹,所有的一切都在青瑶的计算中,只怕六国会尽快出手。
是夜。
月光朗朗,街道两边的梧桐像是被清光洗过一般,显得格外的清亮。
风起,微凉的风带走初夏的闷热,一行几道身影小心的避开巡城的士兵,一路直奔皇宫而去。
为首的正是莫优,身后紧跟着南安王,和他的几个手下,还有青瑶和莫愁两人,她们都易过容了,连衣服都换成了宫廷专用的宫女服装,而莫优身着一件深蓝色的太监服。
几个人停在皇宫高大的城墙下,青瑶一招手,几个人围拢过来。
她内潋沉稳的开口:“流昭,你一定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能让对手发现是我们弦月动了手脚,另外保护好自己,大火一起,你们就撤退,第一时间赶回驿宫,以免其他五国的人怀疑,还有火势一熄,那大皇子一定会派人查探驿宫的消息,我们不能落人口实。”
“是,放心吧。”
慕容流昭一点头,身形已如飞鸟,手里拿着地图,飞快的跃上高大的城墙,他身后的几个手下提着几坛酒亦紧随其后而去。
对于火烧国库的事,青瑶倒不担心,因为她让流昭带了几坛酒,酒这东西,易燃,只要洒在国库四周,很快便会燃起冲天的火势。
她现在担心的是凰辕国的皇帝,他是否真的病重到神智不清了,如果真的神智不清,如何让他立遗召呢?青瑶的眼神陡冷,沉声开口:“我们走吧。”
三个人跃身上了高墙,跟着莫优的身后直奔老皇帝的寝宫而去。
对于凰辕国的皇宫,没有人比莫优再熟悉了,这里是他的根啊,他母妃还没有逝世的时候,经常领着他,在宫中散步,一路上那些太监和宫女都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因为母妃是那种很美又温柔的女子。
凰辕国的皇宫,和弦月的皇宫相比,要小得多。
所以三个人行了不大的会儿,便到了老皇帝居住的承明殿。
只见殿阁四周不时的晃动着人影,正是扛着银枪的御林军,很显然这些人是大皇子沈晔的人,此刻全都小心以戒,不敢出似毫的差错。
莫优一看到这种情况,大手一握,手齿咬得咯吱响,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和这些人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