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霄挥舞的黑兵器像是没有开刃的重剑,所到之处沉重有力;而李文亮剑走轻灵,飘逸多变,来来往往已交战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凌子霄见这后辈轻功如游龙戏珠,剑似云起飞扬,风动影随,变化莫测,自己在江湖上奔波多年,从来还没有见过在年少才俊中谁有这一身好功夫,也看不出来他身手属于那一门派的。凌子霄手上加劲,把打斗的圈子越缩越小,以近攻破对方轻功的长处。李文亮见凌子霄缩小自己伸展的范围,出剑更加凌厉,直点凌子霄的门户,但凌子霄防守严密,他找不到一点可趁之机。他起身翻跃,垂直下降,剑直刺凌子霄的百会穴,凌子霄往前转身,想背后抽油反击一戈,怎奈李文亮招数不在剑上,他的左脚更快速地反踢到凌子霄的右手腕上的太谷穴,凌子霄只感觉手臂一疼,兵器甩向一边,他还没等立稳脚步,李文亮的剑已刺在他的胸口,凌子霄叹口气:“长江后浪,年少英雄,动手之前让我知道你是谁的门下?”
李文亮笑道:“谁说我要你的命?我还跟你有一点交情。”
凌子霄表情奇怪:“交情,你到底是谁?”
“还记得十几年前,你被五行教追杀到一个叫黑风镇的地方,有一家客栈叫做双林客栈,,你在一个小孩的帮助下才摆脱困境。”
凌子霄眼中满是疑惑:“你就是那个小孩?”
李文亮撤剑入鞘微微点点头。
凌子霄意外的表情有一点惊喜:“想不到你已长大成人,还有这么好的身手实属难得。你能跟我过招二十多回合还赢了我,在武林之中还是很少见啊。”
李文亮说:“前辈过奖了,我只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凌子霄哈哈大笑:“小老弟,你也太过谦了,赢就是赢,输就是输,胜败就不必挂在心上。你的剑法有金戈铁马之气势,你的轻功有天马行空之驰骋,我虽然一时大意让你占了先机,但我还是承认输得心服口服。所以技不如人不能归咎于失手之责。”
凌子霄说的诚挚坦然,令李文亮心潮相随:“前辈言语淳淳,令完晚辈更是受之不尽。其实我练武只是图个好玩,也不知深浅,不想争强好胜。怎奈这几天以来,遇上的尽是不平之事,该出手时出手了,不该出手时我就溜之大吉,我可不想在江湖上扬名立腕。”
凌子霄说:“小老弟地胸怀符合我得脾气,真想和你好好地喝个痛快,可惜我现在有个约会,不能耽误。若是他日有空再叙旧情。”
说罢抱拳辞别。
李文亮看着凌子霄远去的背影,对于十几年前的相遇更是感觉时世变迁,聚散无常。他回过头一看,先前那个指责他的公子正要转身离去,他叫道:“唉,你去那里?既然你是京城来的我们作个伴怎么样?”
清平见大家都收场了,他还纠缠自己,回头反问:“谁要跟你做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李文亮见她把自己的好心当成恶意,不免年少气盛:“看你孤身一人,独闯江湖,是来参加什么武林大会?还不知道你身手如何,免得还没有上台面就败下来。”
清平听来感觉尽是热嘲冷讽,想必他刚才在自己眼前大获全胜,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也欺人太甚:“人人都说禁军将领李大人是个年少英雄,我就是不信,我今天总算见了庐山真面目,可谓是名不副实,原来就是个油腔滑调的轻薄之人。”
李文亮被她说的张开了嘴巴:“你到底是谁?”
清平说:“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倒想领教你几招,看剑。”
说着她拔剑刺向李文亮。李文亮见她说动手就出招,他解下剑鞘挡开清平的第一剑,右手反抓清平的持剑的手腕,清平赶紧回剑横削,怎奈他那是虚招,他化抓为掌拍在清平的胸脯上,使清平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好几步,清平涨红了脸,又羞又怒地骂道:“亏你还是朝廷将领,竟使用如此下流的手法,我姐……北定王有你这样的弟弟,哼,辱没了他的声誉。”
说完头也不会地气哼哼地走了。
李文亮呆在那里甚是奇怪,看着自己的手掌自言自语:“我就这么一推,下流手法?是她先出剑的,又不是我挑衅她,干吗发那么大的脾气?”
李文亮在京城禁军中任副职,看不惯宦臣出身的军官经常无缘无故地打罚手下出身平民的将士,他挺身而出,教训了几个气焰嚣张的军官,就遭到弹劾;皇帝只能无奈地解了他的职,不过保存了他的职位,让他在北定王身边供职,。此次南下是执行兄长交给他一项特殊任务。
凌子霄赶到海边,天色已黑,他警惕地察看一番,又东张西望巡视着,终于看见一个女子坐在一快岩石上,她怀里抱着一张琵琶,弹奏着一曲幽怨深长的调子。她听见凌子霄的脚步声:“我以为你不来了。”
凌子霄谦然地望着她:“有点事耽误了。”
那女子平静地说:“什么事能把你耽误了?”
“是沉雪。”
“喔,这倒尽了你的责任。”
“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想出来,谁还能奈何我。两年了,你不****中找我,我只好出来找你。你为什么不回去杀了夏家两兄弟,偷偷摸摸的日子我受够了。”
凌子霄沉默了一会说:“我不能毁了师父一手创办的教派,樱雪,难到你希望你父亲的事业毁在我们俩手上。”
樱雪的脸色在海风中显的格外柔白,她冷冷的一笑:“五行教迟早都会毁的,我才不在乎,我只在意你,只有你才会给我快乐。我有时想把真相告诉沉雪,让她明白我的苦衷,可惜她恨我,从不理睬我,我只好来找你,得到一点安慰。”
凌子霄深情地从后面抱住樱雪:“别告诉她,这样她会痛苦的,我希望她用她的方式去生活。”
樱雪转过身,搂着他的脖子:“那你愿意跟我回去吗?我实在不想和你分开了。夏正飞带了一些教徒去参加什么武林大会,这正是好机会。”
“我愿意,有你在我怀里,那怕是刀山火海,我也在所不惜。”
樱雪激动地亲吻着凌子霄,两个人喘着粗气从岩石上滚落到松软的沙滩上,海鸟惊飞,白浪翻滚,也影响不了他们的柔情缠绵,激情似火。
清平一路打听钱江边上的平海客栈,到了那里天色已很晚了。她进了客栈四处张望,店老板过来问:“客官是吃饭呢?还住宿?”
清平慌乱地回答:“啊,你这里是平海客栈吗?”
“是啊,客官有何吩咐?”
“住宿,我要住宿,也要吃饭。”
店老板打量她一番说:“吃饭可以,但住宿不行。”
清平急了:“啊,为什么?”
店老板说:“我这里客已经满了,你另择一家客栈投宿吧。”
清平倔强地说:“不,我就住你这一家。”
说着她找个位置坐下。店老板警惕地看着她,强硬地说:“对不起,我不做你的买卖,你请吧。”
清平见他那怀疑的眼神,很是不自在:“那好,我打听一个人,你说实话,我就走。东海派掌门人他在这里住宿吗?”
店老板说:“客官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找他有何贵干?”
清平有一点生气:“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又来问我呢?你到底什么意思?”
店老板笑道:“你不说清楚,恕我无何奉告。”
清平又气又急,怎么说清楚呢?说是朋友,还有点难为情;说他的师妹,可有人相信吗?店老板见她迟疑的样子,说:“听你的口音不像南方人,东海派的朋友我都认识,就是没见过你。”
就在清平难堪之下,客栈进来了几个人,清平抬头一看,心头一阵喜悦地站了起来,但没有挪步。
店老板迎上去称呼道:“掌门人你回来了,锁儿找见没有?”
来人正是清平思念之人江海天,他的身后跟着关天鹏和谢昆。他摇摇头说:“她从来没有出过岛,这次她为什么要跑出来呢?”
他那说话的表情十分担忧。店老板在他耳旁言语几声。江海天看着清平问道:“朋友,你认识我,找我有什么事?”
清平见他清澈有神的目光,脸上不由地发热发烫,手足无措地点了一下头:“我是来感谢你救命之恩。”
江海天见她腼腆扭捏的样子甚感奇怪:“兄台,我和你素未平生,何来救命之恩。”
清平都快急死了,怎么说呢,干脆挑明免得受煎熬。她勇敢地抬起头,突然惊喜地喊道:“师父,你怎么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