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妃为君纲:商女太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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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心血画符

好歹吃罢了饭,原本该安排着客人休息,张观圣却不愿再待下去。捧着茶盏开门见山道,“小友若是有麻烦之处,直言无妨。”

连着来这家里五年,不就是为了和公孙婉儿攀交情么?现在若能直接给她搭把手,张观圣何乐而不为。

公孙婉儿犹豫了许久,小眉头拧的紧紧的,“道长可否再为我家卜上一卦。”

真是,爷爷坑爹爹,爹爹坑女儿,她只想这老道长帮忙抓鬼好吧。

可她吃完饭换身儿衣裳的功夫,爹爹,祖父,祖母就连曾祖爷爷们都命了下人过来对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话说,他怎么听说原本这事是要爹爹去说的?

现下,既然张观圣先开了口摆出这个态度,在全家的盈盈期盼下,公孙婉儿却不好说出自己其实另有所求。

可先前摆出态度,貌似来者不拒的张观圣,这个时候脸上却不断变换着颜色。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道,“小友所托,贫道本不该推辞。可占卜一事本就是泄露天机,贫道是修道之人,可一而不可再,否则天罚难逃。”

这就是婉拒了,满屋子的人无不面露失望。

可公孙婉儿眨了眨眼睛,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这位撞上门来的道长,不能占卜总能捉鬼吧。想了想,公孙婉儿歪着头天真道,“道长说的天罚是什么?这世间真有鬼神妖怪,因果循环?”

张观圣下意识的接口道,“自然是有的。”

公孙婉儿想了想,又接着道,“那么,鬼神具有法力,无形无声,若要害人,可怎么防备呢?”

张观圣原本以为公孙婉儿会问出什么忌讳的事情来,难道还要再回绝人家一次么,那他就不是交好这位道友,而是专门上门打脸,得罪人了。

此时听到公孙婉儿不过是问了一句这个问题,他登时也是放松下来,“一切自有因果循环,若是真的彼此结怨,各界有各界的规矩,却也是不好干涉的。不过,小友却是不必担心,你不同于那些世俗凡人,一般的鬼神妖怪自是不会去寻你的麻烦。”

说到这里,张观圣颇为忌惮的扫了一眼公孙婉儿的头顶,她的头顶上两道金光盘旋其上,似有灵气一般互相倾轧交战,强横至极,一般的游魂野鬼山精妖怪看见这阵势哪里还敢上前。

那照这么说……公孙婉儿脸色一僵,缠上她的还不是一般的鬼神妖怪……

看见公孙婉儿听到答复后的神色变化,张观圣哪里还能不明白,她肯定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心里难免琢磨着,求仙修道之路讲求仙缘仙根,他张观圣这一世得了仙根才能得这些造化,窥探天机。

可婉儿小友一生下来便得了两位上仙的青眼,可见仙缘与气运不知比他强了多少。正所谓,闻道有先后,这位道友有如此造化,日后前途必定不可限量。这世上锦上添花者众,雪中送炭者少,能在她为难之时施以援手,便是同她结下了因果。

届时……

张观圣心下有了计较,但还是接着说道,“小友莫非是遇上了什么难事,不知可否告之一二?”

他们两个说的话偏得左了,厅上的人也听着有了好奇。老夫人更是紧张的不行,合着这孩子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一屋子人眼巴巴的瞅着,公孙婉儿叹了口气,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开了头,就接着说完罢,她斟酌了一下措辞,缓缓说起了那日里阴魂入梦之事,黑压压的一群孤魂野鬼,真是想想就觉着后怕。

不过,公孙婉儿并没有说出那日那名老者所说,回来了之类的鬼话,一是觉着并不要紧。二是,不想全家人心惶惶。想想,家里不知道要来个什么玩意儿,这还能过日子不过?

果然,听完她的话后。众人脸色大变,甚至老夫人眼里都有了水光,她心尖尖儿上宝贝的孙女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怎能不心疼,想想这孩子本就命苦,怎么连孤魂野鬼也敢来欺负人?

于是急道,“道长救救我家婉儿。”

张观圣更是惊觉事情严重,公孙婉儿降生那日,他就在院子里站着。亲耳听到两位上仙为她降下了庇护,她头上两道金光现下还在盘旋激荡。难为有什么东西竟敢骚扰到她?想必也是怨气极深的厉鬼了,且还不是一只。

张观圣倒是想知道公孙婉儿这是做了什么事情?

他却是不知,不久前,贾娴雅离开南疆之时,用了黑风蛊大肆杀人。

而那天,老村长一把火点着了巫医的屋子,原本想着叫已死之人入土为安,顺便想着。村子里多数蛊毒以五毒为主,最怕大火,烧过之后,也算还村子一个太平。

哪里想到,熊熊大火之下,黑风蛊毒非但没有消弭,反而借着大火黑烟掩藏,顷刻间弥漫了整个村子。整个村子的人触不及防之下尽数死于非命,除了一个女孩儿逃出生天。

是以,整个村子的人死后无人安葬,成日里曝晒在烈日之下。更因为黑风蛊虫以人肉为食,不断繁衍长大,不过几日,那个村子毒烟弥漫,竟成一片死地。莫说是误入的行人,便是飞禽走兽,百草昆虫,只要在其范围内,通通难逃一劫。

村民们无人收敛尸身受尽辛苦,又怎能不怨气滔天。可就是这样,他们却不能亲自找贾娴雅报仇。

穷凶恶极之人,周身煞气环绕,鬼神皆不敢扰。

辗转只得来提醒公孙婉儿,也是她福泽深厚,一村人只想借着她超度自身,好早早投胎了。可却没成想,他们固然得偿所愿,却把公孙婉儿吓得够呛。

张观圣虽能窥测天机,可公孙婉儿的运道被两位上仙所改,遮蔽天地,但凡和她有关的事情,张观圣反而占卜不出来了。

现在一时也琢磨不出来,她身上这件事情究竟为何。

不过他有心交好婉儿,自得尽心尽力,想了半天,他道,“贫道愿为小友做场法事,或许有效,再有……”

他犹豫了片刻,从怀中摸出一个绣工精美的锦囊,锦囊双面绣并蒂莲花,金线勾边儿,一看就是女子使用之物。

公孙婉儿见状有些不解,他一个老道士贴身带着一个女子的锦囊,八成这就是什么定情信物。不过,这老道士拿出定情信物做什么?难道觉着我这事情难办,他会有性命之虞?

果真出家人都是慈悲为怀的,说不准老道长打算以身殉道,这是要向我交代后事。

接下来告诉我一些隐私,譬如,他年少时候,在某个月黑风高夜一时情动,为某位佳人解带脱衣,同谐鱼水之欢,共效于飞之愿?

再然后有了孩子,他仓皇而逃,这许多年来,每每思及便悔之不已。

故此,贴身配着情人的信物,今日是要,托孤?

想到这里,公孙婉儿心中感慨道,道长放心,从今天起,你儿子就是我兄弟,你女儿就是我姐妹。我有汤她有肉,她吃骨头我吃素。总不会苛待了他,你且放心的去吧。

原本准备的一番大义凌然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张观圣将荷包颤抖着递到公孙婉儿身前,“小友请收下吧。”

这……道长……我还是未成年……

难不成这老道士看上我了?这回有偿捉鬼,叫我长大后嫁他为妻,做我的童养夫?可看他一大把年纪了,和我曾祖不相上下,就算他有心等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活那么久?

关键是,前世就没有嫁过人,活了二十几年的人生,有一半儿在医院里渡过。这辈子还要嫁给一个老头子,大半时间也在药罐子中度过么?

这么胡思乱想中,张观圣语气沉重的开口道,“这是我师父临终前留下的锦囊,里面是我师父用毕生修为,辅以三滴心头热血写下的符咒。这世上共有三张,一张由本门弟子代代相传作为镇派之宝。一张此前……交由世祖……”

世祖?联系一下公孙婉儿所处的时代,这位世祖,应该就是,西晋开国皇帝司马炎。

竟然是这么有来头的东西?

公孙婉儿不过是听说这东西能入了皇帝的眼,故此觉着,老道士出手不凡,应该是顶好的东西了。

可公孙家的老祖宗们则震惊的完全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这张道长打的是什么主意,竟然拿出了这样东西。

前朝时候,世祖一家尚且还是臣子,世祖之父司马昭为相国,加封晋公,受九锡殊礼。

然而,世祖之父司马昭不喜世祖,曾有意立幼子司马攸承袭晋王之位。

可世祖无意中得高人相赠一枚血符,是年被立为晋王世子。同年八月,老晋王中风猝死,世祖承袭爵位。同年十二月,世祖即位为帝,定国号晋,改元泰始。

世人都说那枚血符有扭转乾坤之能,世祖得之前后,境遇相差颇大。故能一年之内,改朝换代,遵吉称尊。

传闻那位高人献上血符之后,归隐山林,再不问世间之事,不想却是濒死写下三张血符。而那三枚血符,现下正有一枚就在公孙家。

公孙婉儿的几位曾祖们心中狂喜,几乎坐立不安,看着那枚符篆,眼热的几乎喷出火来。

客厅内众位长辈的情绪热烈,公孙婉儿自然有所察觉。到底这东西过于贵重,饶是她一惯脸皮厚,现在却也有了犹豫。拿人手短,这张道长所图为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