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熙下意识避开，等他回过神来，马车已经开始走动了。
不得已，何熙咬牙安抚众人，以及命到了的京卫把受了伤的人送去医馆。
哭喊声以及骂声交织。
不过，这已经与云泷无关了。
回到公主府，受了轻伤的子诺和隐卫们下去处理伤口。
……
客厅。
谴开所有婢女，偌大的客厅只有云泷与王堇二人。
红木桌上搁着被布包着的东西，隐约可见瓶子形状，小一些的则是长方体盒子形状。
站在大厅中央的云泷对着瓶子勾了勾手指，瓶子飞起，稳稳停在半空。
包着瓶子的布自行解开，伴着棉垫落在地上。
包裹严谨的瓶子就像被解开了衣裳，露出了白皙的“肌肤”。
如同在大殿看到的景象一般，瓶身上的舞女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隔着她的面纱隐约可见她嘴角扬起，翩翩起舞。
云泷再一勾手，握着瓶子颈口。
浓郁的灵气令云泷神魂一震，清凉光滑的触感令人爱不释手。
在云泷接触到瓶身那一颗，舞女便停止了起舞，定在甩袖欲飞那一刻。
不得不说，这瓶子真是个稀奇的好宝贝，但似乎除了装饰，并没有什么作用，可惜了这浓郁的灵气。
云泷尝试过吸纳瓶身上的灵气，可惜只能吸入头发丝那么细的一点点灵气，不过就那么一点，也令她神清气爽。
云泷没有错过，从一开始，王堇的目光就黏在瓶子身上。
如果没看错的话，他藏在眸中的情绪是怀念和渴望？
王堇不是容易情绪外露的人，能得他都藏不住的情绪，那么，这瓶子应该不是只有装饰那么简单。
不是他情绪藏不住，而是他一开始就打算把瓶子的事告诉云泷。
毕竟是他的师父，有些事不能让她知道。但有些事，她很有必要知道，不然，寸步难行的还是他。
噌噌——
云泷食指轻轻敲了敲瓶子，指背的指甲敲打着瓶身，响声清脆，“说吧，这瓶子有何玄机？”
瓶子稳稳落到王堇身前。
王堇眯了眯凤眸，手抚上瓶口，“这是天机残卷的舞乐残篇。”
这瓶子，天机残卷？舞乐残篇？没搞错吧，怎么看都一瓶子啊！
云泷怀疑地盯着那横看竖看都是瓶子的……瓶子。
称得上残卷的，不该是书或是画卷吗？
“天机残卷？”
“相传天地伊始，只有天、地、海，没有四季，没有生命，唯有一神，以及与神伴生的卷轴。”王堇解释道。
“那卷轴就是天机卷轴？”
“嗯，那就是天机卷轴。神参悟天机卷轴创造了各类生灵和规则。”
“然后呢？”云泷好奇地问道，八卦欲莫名升起了。
世上神话千千万，这种说法她还是第一次听。
王堇：“……”为什么像是在讲故事哄小孩睡觉？
王堇：“神爱上了一个男人，幻化成人类女孩和那男人一起生活，生下的后代就叫神裔。神圈了一块地和她爱人以及子女一起生活，那块地被称为圣地大陆，大陆内其他生灵沦为神仆。再后来，神消失了。”
王堇简洁地把故事讲完。
实际上，这故事在圣地大陆传唱度很高，版本不同，内容大同小异。
然而，认得天机卷轴的却没有几个，况且这还不是完整的天机卷轴，只是天机卷轴残卷的舞乐残篇。
“所以，现在统治圣地大陆的就是神裔了吗？”云泷今天好奇心略活跃。
“不是，没有神裔了。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王堇决定堵住云泷的话头，不能让再让她问下去了。
云泷：“……”怎么觉得我被嫌弃了。
室内寂静无言，明亮的烛灯火光跃动，映在瓶子上，光点在瓶上游走，给飘然欲飞的舞女增添了几分神秘。
既然王堇不愿多说，云泷就不打算深究，又不是不知道他身上有很多秘密。或者说，她从未窥探到圣地大陆的神秘一角。即便当年到了圣地大陆，也不过是圣地大陆外围的保护层。
不是云泷不好奇，而是尊重王堇，反正都不重要，又何必刨根问底呢？
云泷翻手准备收了这瓶子。
“等等，师父会不会觉得这瓶子大了些不好放。”王堇伸手拦了拦，恰好与听到声音看过来的云泷对视。
“嗯，是大了些。”云泷挑眉，既然这瓶子不普通，还是什么天机残卷，虽然她无法参透其中玄奥，却也知其珍贵，除了随身带，似乎真没有放心藏着的地方。
那么，听王堇这话的意思，似乎他有方法让瓶子缩小？
“既然是残卷，实际上也不过是一片薄纸而已，徒儿有方法把它化为原形，并且告诉师父一招乾坤术。”
语毕，云泷颔首示意王堇尽管去弄。
王堇将手搭在瓶口沿，阖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
瓶子红光大盛，瞬间化作一道光落在王堇手心上。
地上则多了一抔黑色焦土。
可能这张残卷刚好落在土壤上，连带着一抔土壤一齐炼化成瓶。
待王堇睁开眼时，他手心的光刚好也褪去，一张不过他掌心大小，牛皮纸厚度的纸跃然于眼前。
纸是米白色的，上边绘有一舞女，身穿红色舞衣水袖半掩其容，分明与瓶子上的舞女是同一人，却不会翩然起舞。
“师父。”王堇将残卷递了过去。
其实，在云泷毫不犹疑让他动手时，他是意外的。本以为就算不看瓶子本身蕴含的灵力以及其独特，在知道天机卷轴的故事后，她至少会犹豫下，或者干脆拒绝。
然而，她果断得令他猝不及防，风轻云淡到仿佛一点也不担心他失误毁了瓶子或是做手脚。
她这是对他太信任了还是太自信了，或是真就一点儿也不在乎？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惊讶是惊讶，不至于牵肠挂肚。
虽然不好自己收了这残卷，不过拿回了一点修为也是好的。
别说王堇意外云泷毫不犹疑让他去弄瓶子，云泷也意外王堇一点儿也不迟疑就把东西交给她，话说，他不是很渴望这残卷的吗？
云泷不担心王堇会舍不得把残卷交给她，他不是目光短浅之辈。
但他看到瓶子时那渴望的神情也不做假，好歹也有点不舍的表情吧！
然而事实是，他那双澄澈的黑眸没有一丝芥蒂或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