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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实现终极价值

追求自我实现的人,他们的全部基本需要(包括归属,情感,家,尊重和自尊)都已得到满足。这就是说,他们有一种有所依归感,有根基感,他们的爱情需要已经满足,有朋友,感到为人所爱,值得被爱,他们在生活中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和职责,能得到他人的敬重,并有适当的价值感和自尊。反过来说,就这些基本需要受挫的意义说,就病理学的意义说,这些追求自我实现的人不会产生任何焦虑,不觉得无保障、不安全,或者孤单、受排斥、无根底或被隔离,不觉得不被人爱、被拒绝、或不被人需要,不觉得受轻视、被人瞧不起,不觉得毫无价值,也没有任何自卑和无价值的受伤感。

这当然也可以换种说法。例如,鉴于基本需要被认为是人类的唯一动机,因此有可能而且在某些场合也有必要说,追求自我实现的人是“无动机的”。这是把这些人归入东方哲学的健康观一类,认为健康是超越追求,超越欲望或需要。这一点与古罗马的斯多葛派看法相同。

或者说追求自我实现的人是在表现而非争取,他们是自然的、自发的和从容不迫的。这种说法还有一个好处,即符合对神经症的看法,认为神经症可以理解为一种争取机制,是一种合理的(虽然愚蠢而可怕)努力,以求满足更深层的、更内在的、更生物性的自我需要。

但就某些目的说,最好也能提问:“追求自我实现的动机是什么?自我实现中的心理动力是什么?什么力量促使他行动和奋斗?什么驱策(或牵引)这样的人?什么吸引他?他希望得到什么?什么使他恼怒,使他献身,或自我牺牲?他觉得对什么热心,专心?他重视什么,企求、渴望什么?

显然我们需要区分两种动机,一种是自我实现水平以下的人的普通动机,即受基本需要所激励的人的动机,另一种是他们所有基本需要都已充分得到满足,因而主要不再受这些需要所激励,而是受“高级”需要所激励的人的动机。因此,我们最好称追求自我实现的人的这些高级动机和需要为“超越性需要”,并在动机范畴和“超越性动机”范畴之间进行区分。

已经很清楚了,虽然这些基本需要的满足可能是超越性动机的先决条件,但它却不是充足条件。我有个别的研究对象,在他们那里,显然的基本需要满足和“存在性神经症”、无意义状态、无价值状态等等是并存的。超越性动机似乎并不会在基本需要满足以后自动到来。我们还必须说到“对超越性动机的防御”这一补充因素。为了便于理解和理论上的成立,这意味着有必要对追求自我实现的人提出附加定义,即他不仅没有疾病,基本需要有充分满足,能积极运用他的能力,而且受到某些价值观念的激励,那是他所追求、探索并甘愿为之献出忠诚。

每一个这样的人都献身于号召、事业、热爱的工作或“他们身外的”某项任务。

在对自我实现的人进行直接考察时,我们发现他们毫无疑问都是忠于自己事业的人,献身于某一“他们身外的”任务,某一事业或责任,或心爱的工作。这种献身精神非常突出,我们能用事业、使命等过时的词汇恰当地说明他们对“工作”的忘我而深厚的激情和热忱。我们甚至还能沿用命运或命中注定这样的词汇。我有时甚至谈到宗教意义上的奉献,把自己奉献给为某一特定任务而设的祭坛,某一自身以外而又大于自身的奋斗目标,某一非个人的事业。

关于命运的概念,用这一词汇来表达某一印象其实并不恰当,当你倾听追求自我实现的人谈到他们的工作或任务时,你会得到这样的印象,你会觉得那是一项心爱的工作,而且,似乎他“生来”就是为了干这件事的,对于这件事他是那样的适合,似乎这件事正是为他准备的。你很容易会感到那好象是一种先天设定的和谐,或者,像是完善的爱情或友谊,双方谁也离不开谁,你为了我,我想着你,在最美满的情况下,他和他的工作就像一把钥匙和一把锁那样彼此吻合相依相随,或者像唱出的一个音符和钢琴健盘上弹出的某一曲调交响共振。

以上所论述的一切对女性研究对象来说,甚至在一种不同的意义上也似乎适用。很多妇女完全献身于尽母亲、妻子、家庭主妇之责。她们的事业,你可以直接称之为养育孩子、侍奉丈夫、维护亲友。这方面她做得非常好,而且,她们是以此为乐的。她们全心全意地爱自己的命运,从不想别的什么事情,并能竭尽全力去做。另一些妇女研究对象对家庭生活和职业工作曾做出种种结合的安排,给人以同样的献身于某事的印象,似乎这件事情既是可爱的,又是重要的,值得去做的。有些妇女也曾使我不禁认为,他们会把“要一个孩子”这件事本身当作最充分的自我实现,至少那段时间内是这样,但应该承认,很多人都对妇女中的自我实现持保距态度。

在理想的情况下,内部的要求和外部的要求配合得很好,“我需要”和“我必须”一致。

我们往往有一种感觉,在这样的情境中,似乎我们能把这一由两重性创造出统一性的交互关系(或合铸,或整合,或化学反应)的两类决定因素拆开,而这两类决定因素能各自独立变化并且在真实地改变着。其一可以说是个人内在的反应,如“我爱孩子(或绘画,或研究工作,或政治权力)胜过一切。我疯狂地爱,……我难以控制,我需要……”。我们可以称这为“内部的要求”,它的感受是自我沉迷而不是责任。它和“外部的要求”不同而且是分隔开的。后者宁可说是对环境、情境、问题、外界要求于个人的东西的一种反应,就像一场火灾“要求”扑灭,或一个无助的婴儿需要人照顾,或某个明显的不公正要求纠正一样。在此,人感到的简直可以说是责任或义务或职责所在,无可奈何地被迫做出反应,不论他原先的计划如何,想做些什么。这宁可说是“我必须,我不得不,我被迫如此”,而不是“我要如何”。

多亏有那么多的美妙时刻提供出理想境界,把“我要”和我们“必须”统一起来。内部要求和外部要求配合得很好。这时,观察者会由于他所见到的强迫性、不可抗拒性、先天性、必然性、和谐性等等所达的程度而吃惊。而且,观察者(正如有关的人一样)会觉得不仅“它不得不如此”,而且“它应该如此,那是正确的、合理的、恰当的”。使人常常感到这两方面相互依存,这种“二合一”有格式塔的性质。

很难判定是否可以把这些仅仅称为“意向”。因为那可能表示,它的发生仅仅是出于意愿、目的、决断或计算,而并不充分着重面对潮流而宁愿顺从命运,同时愉快地拥抱命运的主观感情。理想的情况是,人也努力去发现自己的命运;命运不仅是做出的、构成的、或判定的,它是认识到的,仿佛一个人始终不由自主地等待着它。也许更好的说法是“斯宾诺莎式的”或者“道家的”抉择或决断或目的——甚至意志。

最形象的描述方式是用“陷入情网”来比喻将这些情感传递给那些不能直觉地、直接地理解的人,这显然不同于尽责,或做合理的或合逻辑的事。至于“意志”,说起来也只能用于非常特殊的意义。而当两个人彼此十分相爱时,双方就都会懂得磁铁是怎么回事,铁屑是怎么回事,同时两者结合又如何?

这一理想情境能引起幸运感,也引起矛盾心理和自卑感。

而那些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感受也可以用这些比喻来传递,即他们的幸运感,巧遇感,感恩之情,敬畏心,庆幸这一奇迹的发生,惊喜他们的入选,感到有一种骄傲和惶恐的奇特混合,以及对不幸者的同情胜过了沾沾自喜,那是人人都能在爱侣中发现的。

当然,幸运和成功的可能也会使各式各样的神经症畏惧、惭愧感、逆反价值、约拿(《圣经·旧约全书》中的先知,比喻带来不幸的人)综合症等等都进入活动状态。只有克服了这些对我们最高可能性的防御,才能全身心地追求最高价值的实现。

这种水平已经超越了工作和娱乐的二歧化,必须放在更高水平上来对报酬、其余爱好、休假等加以说明。

他是他自己那样的人,或他就是他自己,或他在实现他的真我,这是对这样的人的最高有意义的评估。一个抽象的说法,从这样的观察向终极而完善的理想的推论大致是这样的:这个人是世上最适合这一工作的人,而这一特定工作是世上最适合这一特定人的工作,最适合他的才华、能力和爱好。他是为它准备的,它也是为他准备的。

我们承认这一点并有所感受后,便会自然进入存在和超越的话题范围。现在我们只能以存在语言进行富有意义的谈话了(“存在语言”,神秘水平的交往,等等)。例如,在这样的人那里,很明显,工作和娱乐之间通常或习惯的脱离已经完全被超越。那就是说,对于这样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工作和娱乐之间肯定已无区别。他的工作就是他的娱乐,他的娱乐就是他的工作。假如一个人热爱他的工作并从中得到的享受胜过世上任何其他活动,假如他在工作的任何中断以后都热切希望再重返岗位,回到它那里去,那么,我们就不能说一个人被强迫去做他所不愿做的事并称之为“劳动”。

例如,关于“休假”一词在这种特殊环境下的意义。在这样的人那里,常可观察到,在他们的假期中,在他们完全有自由选择他们愿意做什么的时期中,在他们对于任何其他的人都没有承担什么外部的义务时,恰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愉快地并积极地献身于他们的“工作”。或者,“想得到某种乐趣”,寻求某种消遣,这时又意味着什么呢?什么是他的“责任”、职责、义务呢?什么是他的“业余癖好”?

金钱或报酬或薪水在这种情况下又有什么意义?显然,最美好的命运,对每个人而言的最大幸运,莫过于因为做了他热爱的事而得到报酬了。这正是或几乎完全是我的许多(大多数?)研究对象所遇到的情境。自然,金钱是受人喜爱的,也是被人们所需要的。但它肯定不是最终的需要,不是目的,也不是终极的目标(存在水平上的工作),由于它自身固有的奖赏价值,使金钱或薪金支票转变为一种副产品、一种副现象。这自然和大多数人的情况不一样,大多数人是为赚钱养家糊口而从事他们并不情愿去干的业务。存在领域中钱的作用肯定和缺失与基本需要领域中钱的作用有所不同。

对这些问题如果在猴子和类人猿中已做出调查研究,将有助于理解我的论点,即这是用科学的方法进行调查研究的科学问题。最明显的例子自然是关于猴子好奇心的大量研究文献,和关于人类对真理的渴望与满足的其他先驱研究。但在原理上同样容易做到的是探索猿猴和其他动物的审美选择,不论是否在驯化的条件下,试验的对象选样是否健康,或者是在较好或较次的条件下进行选择,等等。对于其他存在价值如秩序、统一、公正、合法、完全等也一样,在动物和儿童中,这些都应该是有可能进行探讨的。

但很显然,“最高”的往往被认为是“最弱”的、可有可无的,而且不是迫切的,也最少自觉、最容易被压抑。基本需要,由于占优势,可以说是推进到行列之首,因为它们对生命本身更必需,对肉体健康与生存更不可少。不过,超越性需要也确实存在于自然世界和普通人中。在这一理论中并不需要超自然的干预,也没有必要任意发明存在价值,它们并不是由经验所得,也不是逻辑的产物,或意志行为的结果。其实任何人都能够揭示或发现存在价值,只要他愿意并能够重复这样做。许多这样的命题能够公开处理或演示,即同时由两位或更多的研究者发现。

我们敢肯定对高级的价值生活的研究的成功进展,因为可以假设它能随科学的调查研究而且处于科学的势力范围之内。高级价值生活知识的发展不仅能增进人的彼此理解,而且开辟了自我改善和人类改善以及所有社会制度改善的新的前景。当然,显而易见,我们无需想到“同情的策略”或“精神的技术”便惶恐不安:很明显,它们一定会和那种“低级的”策略和技术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