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西爵匆匆下楼。
行人匆匆,他守在电梯门口,一个个的人都好好的观察,可是最后却也没能等到那个人。
何顺打来电话:“任总,刚才这里出院了一个病人。”
“谁?”
“一个叫许沉歌的人,她是吴行修带来的。并且我特意去问过那个院长,院长说,他说的那个女人,就是许沉歌。”
当头一棒。
任西爵愣了好大一会,最后才冷声重复道:“吴行修,他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
“不知道。”
何顺冷愣了一会试探的发问:“那任总,你在下面守到了兰心娅了吗?”
“……没有。”
任西爵挂断了电话,他愣愣的站在原地,四处穿梭着的人流他始终一个人站在原地,他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看不清。
面前的人全都是陌生的。
没有兰心娅那么一张脸。
她可能是真的讨厌他了吧,所以就这么不动声色的离开了,所以她就在这五楼,却无论怎么样都不肯再见他,所以,她和所有的人都告别了,却只有他一个人给遗漏了啊。
为什么啊……
与此同时,电梯里面下来了一批新的病人,其中一个男人戴着口袋,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同样戴着口罩的女人,二人齐齐出门去,刚好同任西爵擦肩而过。任西爵全身一震,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猛然就上前抓住了那个戴口罩的男人!
男人懵了一下,还是友好的发问:“先生你有事吗?”
轮椅上的人垂着头,戴着口罩,根本看不出她的模样,任西爵怔了怔,还是指着轮椅上的女人,怔怔的发问道:“打扫一下,这个人是谁?”
男人面色不改:“这是我媳妇。”
任西爵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猛然伸手就把那个女人的口罩给摘了下去!女人惊呼了一声,怒骂道:“你干什么,有病吗?”
这个女人不是他的兰心娅。
任西爵心里涌现出浓浓的失望,他怔怔的后退了两步,却怎么也说不出来道歉的话来,就在这时候,何顺匆匆也下了电梯,立刻就挡在了任西爵的面前,鞠躬道歉道:“两位对不起啊,他这两天找人几乎都要找疯了,所以看到口罩就有些疯了,希望你们不要介意啊,我在这里替他给你们道歉了……”
男人和女人也不是找事的人,再加上现在他们也道歉了,所以也没什么可不依不饶的,便也默认倒霉了。
与此同时,另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却悄无声息的推着一辆轮椅走了出来,趁着几人正在道歉的功夫,便闪出了门。任西爵察觉到了什么,可是他抬起头的时候,却又什么异常也没有发觉了。
吴行修和兰心娅坐上车。
司机给了那个和他一起演戏的女人一些钱,便也很快就闪身进了车子,吴行修淡淡的道:“飞机票是几点的?”
“下午一点。”
吴行修看了看时间,“嗯,现在已经十一点了,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他微微侧头,又看向脸被蒙的严严实实的兰心娅,心疼的叹了口气,“你没必要把脸捂的这么严实的,你不丑,很漂亮的。”
他的声音清朗干净,听上去没有一丝慌张敷衍,如果是兰心娅不知道自己的脸的情况下,估计就会害羞了。
可是她……
“嗯,我知道。”
吴行修也不再强求了,他转过头去看向外面,低声道:“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你要去哪里吗?”
兰心娅却对这个根本就不感冒,她如今真的没有任何牵挂的东西了,父母也没了,任西爵也是不可及的东西,她如今只能挂念自己什么时候才会好,只能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道:“吴先生,我好奇的是我的脸究竟什么时候能治好?”
吴行修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还是波澜不惊的声调:“你身子还没养好,想动手术只能等着身体养好了。但是为了防止任西爵会认出来你,所以你以后会有一个新的身份。”
说话的功夫他从怀里掏出来了一张身份证递给她。兰心娅接了过来,看到了那身份证上的名字,是许沉歌,那张脸和她格外的想像。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而微微偏头去看吴行修,吴行修淡淡的笑了笑。
“这个女人是我的妻子,虽然是我未入门的妻子,但是却是我这一生仅此一个的妻子了。”
听到吴行修的解释,兰心娅终于懂了所有的事情,难怪他会帮自己,难怪啊……
“但是你就这么让我顶替她吗,她不会介意吗?”
吴行修微微一怔。
他抬眼望向天边,只留给兰心娅一个后脑勺,但是兰心娅却感觉到了吴行修好像格外的难过。兰心娅正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就听到吴行修格外平淡的声音:“她在一年前死了,所以当然不会介意你了。”
兰心娅再去看身份证上的那人温婉的笑意,又察觉到了吴行修身上铺散出来的悲伤觉得很无力,但是内心却也是稍微安心了一点:“所以你救我是因为把我当作你妻子的替身吗?你让我在你身边待着,是因为你想多看她这张脸几眼是吗?”
所以才会这样对她好。
所以才会替她这样操心她的脸啊。
吴行修斩钉截铁的拒绝:“不是,我还没至于到这个地步,如果想念她的话,看她的照片回想和她之间的回忆就够了,我要替身做什么呢?”
这到也是。
可是:“那你救我,还让我答应了你条件是做什么?”
吴行修淡淡的一字一顿的道:“我想让你顶着我妻子的脸和她的身份,回到我家里,去帮她报仇。我妻子死了,她不可能回来复仇,但是你可以顶替她,我不想让她死的不明不白,更不想在她死的时候还在记恨着我……”
又是重生复仇啊。
这天地间哪有什么事是绝对公平的呢?
就好比她,她若是上一世就那么稀里糊涂的死了的话,也是委屈冤枉至死,可是却没有知道,更不会有人来顶替自己给自己报仇。
她什么都得靠她自己。
可是这个许沉歌……
她拿起身份证来,对上身份证里的那个人含笑的眉眼,那个人甜美温婉的笑像是落在了她的心里。
她伸手摸了摸那人的脸。
怔了怔,却是立刻反应过来了,她苦涩的勾起唇角来:“啊,所以你救我是因为这个,你让我答应你的那个条件就是你要我替你的妻子重生复仇是吗?”
“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我也可以拿任何东西弥补你。”
“不,我要的不是这些。”
吴行修怔了怔:“那你要什么?”
“我只能在你身边待三年,你的所有恩恩怨怨我都涉足。三年之后,你救了我的脸,我帮你摆平那些仇怨,你我就互不相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