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多少人对准了吴行修想着能借着他掀开吴家的一道口子,也想着能彻底的把吴家踩在脚下。
吴家不止是吴家。
还关系着这四大家族里的所有恩怨纠葛。
他只要一倒下,吴家后继无人,之后会被谁给吞没是一回事,现在又到底该怎么办也是一回事。
生意场上风云诡密,稍不注意就是万劫不复,这吴行修的病情她都不知道,而这同在生意场上的老狐狸任西爵都能查出来,难保别人不会知道。
所以……
她必须得搞清楚。
现在知道吴行修的病情的人到底都有谁!
任西爵从兰心娅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就有些不悦,他微不可见的皱起眉来,思忖了片刻还是低声道:“你先告诉我,你究竟是和吴行修有了什么约定?为什么你会变成许沉歌,还有,为什么我都能查出来的事,你缺一无所知?”
这……
兰心娅踌躇了片刻,咬牙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她和吴行修有过约定的,这些事情她是不能在他们结婚前告诉别人的。
任西爵见她咬紧了牙关,到了这个时候依旧不能和他说实话,心下有些失落。但还是撑着下巴往前倾了倾身子,若无其事的道:“这些事,在黑市上已经早就流传的很广了,只是吴行修到底得了什么病还没人能给一个准确的答案。但是我知道他,的确是活不久了。并且我都能调查出来的事,如果那吴家和张家有兴趣的话,不可能会不知道。”
那个助理也说过。
吴行修的病情到底如何不能告诉她,可是却是告诉了她,吴行修活不久了。兰心娅便也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他会去S市里去看许沉歌长大的地方了。
他最后也没能找到许沉歌的墓地。
而他死了之后也注定不可能和许沉歌葬在一处,日后的那么多孤寂的日日夜夜,即便他也是一个鬼魂,却也是见不到许沉歌了。
真是……想着就难过。
兰心娅伸手轻轻的摩挲着面前的杯子边沿,她皱着眉看着咖啡冒出来的几缕捉摸不到的雾气,氤氲朦胧,她看不清眼前的任西爵的表情。
但是却是能隐隐的看到他眼底的失落。
兰心娅突然记起来之前和任西爵在一起的时候,他似乎做什么都是为了她,而当年她误会了他,后来毁了脸还自作主张的离开了他,害的他这么多年都没能走出来。
如今的新生活还因为她而过不下去了。
她真是一个祸水啊。
兰心娅故作镇定的抬起眼睛对上任西爵灼灼发烫的眼神,“你什么时候和安小姐订婚?”
任西爵微微一怔,然后他眼底迅速笼上一些惊喜,话音也带了些许的颤:“你不想我和她订婚是不是?”
兰心娅躲过了他的眼神。
“我……我应该这很快就要去俄罗斯和吴行修结婚了,你知道的,他身体不好,我们的婚期必须提前。我担心会赶不到你们订婚的那天,所以……”
任西爵不明白她怎么能说的这么云淡风轻。
他皱起眉,眼底的期盼惊喜缓缓冰凉。
“我都要和别人订婚了,你的婚礼却还是能如常进行吗?”
“不然呢?”兰心娅突然感觉自己心底还是有一根线断了,她猛然站起身来,眼底猩红很快就聚满了泪,她眼底的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来,像是发了疯,“我不和他结婚行吗?这不止是我欠他的,而是我也想真的帮帮他,他活的那么辛苦却也活的那么卑微受罪!他还救了我,我不能置之不理,不能!”
兰心娅一直都伪装的格外镇定自若。
因为许沉歌就是这么一个人。
而如今她突然爆发了出来,她觉得自己心情应该很好了,可是这发泄完了,心底却也蓦然空了。
任西爵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
忽的微微的皱起了眉,他眼底的冰冷像是看透了什么,笃定而薄凉:“你爱上吴行修了。”
兰心娅咽了一口口水无力摇头:“没有。”
任西爵便也站起身子来,他双手插兜,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斜睨着兰心娅泪眼朦胧的眼睛:“我虽是爱你,但是我心里却是也容不得一个心里有别人的女人。所以,你要么不和吴行修结婚,要么我们两个就这么算了吧。”
兰心娅全身冰凉。
脚底涌上来了一股寒意,然后直接的冲上头顶,让她有一瞬间脑海空白。
她没有说话。
整个人木然的站在任西爵对面,忘记了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任西爵嗤笑了一声,然后也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直接越过了她往外走。在路过兰心娅身边的时候,他停了一下。
可是兰心娅却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甚至连伸手拦拦他都没有做。
“你就真的觉得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是吗?是因为你断定我放不下你,所以才恃宠而骄?”
兰心娅低着头没有说话。
诡异的安静了片刻,最后任西爵似乎是嗤笑了一声,眉眼里的落寞不知是入了谁的眼,可是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却是一脸的冰冷了。
与此同时。
坐在偏僻角落里的带占据了大半张脸的墨镜的女人却是啧啧的叹了一声,她邪魅如血的唇角处勾起一抹弧度。
那抹弧度却看不出是欣喜还是嘲讽冰冷。
她静静的把放在兰心娅和任西爵这里的目光收了回去,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己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烟雾缭绕,缠上了她的手指和眉眼,很快便也消失不见了。
“啧啧,这样也是好事。”
兰五原好容易出了院。这些日子一直带在医院里,他感觉自己的腿没毛病但是自己身上都快长毛发霉了。
他摇头晃脑了一阵。
侧头看了一眼正搬着轮椅下车来,开始收拾东西的卓幸凡,迟疑了片刻低声道:“这几天都没有看到我姐,你知道我姐去哪儿了吗?”
卓幸凡好容易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打了包放在了一处去,又好容易的把兰五原给移到了轮椅上,早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了。
“我怎么知道?”卓幸凡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只是在前段时间听说了女神的未婚夫来这里了,后来两个人去旅游了,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女神的未婚夫匆匆回了俄罗斯去了。”
未婚夫?
那不就是吴行修吗?
那个人可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兰五原轻轻的敲打着轮椅的边沿:“我倒是听说这吴行修好像活不久了。”
卓幸凡嗤笑了一声:“这谁说的准?生意场上诡密多变,说不准是吴行修故意散发出来的假消息用来蒙蔽人的,再趁机的抬高自己公司的股份,这可不好说。”
嗯,这个可能性倒是也不可能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