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风来听说了这件事的时候正在店里做美甲。
沈阳拿了电脑坐在等候席上。
他翻了翻新闻,就看到了兰心娅的事情,标题是“新锐惊岚女总裁被上任总裁助理所伤,疑因惊岚被上任总裁给架空?”。
沈阳指尖微动。
他思忖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已经点开了这新闻,迎面而来的就是赵举倒在垃圾里的照片。虽然是打了马赛克,但是他还是能认出来。
然后就是任西爵背着兰心娅的照片。
沈阳心底微微一颤。
他漫不经心的道:“你听了今天的新闻了吗?”
徐风来抬眼看他,笑意三分在外七分在眼:“什么新闻呀?”
沈阳道:“赵举架空了惊岚被兰心娅给发现了,兰心娅去找他利落,却被他给伤了。我看这照片,好像伤的还不轻。”
沈阳一直在观察着徐风来的神色。
见她似乎微微一滞,但是那一缕情绪实在是转变的太快,他只看到了一眼,徐风来已经是那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了。
徐风来吹了吹自己刚做好的星空指甲,上面点点闪光,看上去好像还真的是星辰停在了她的指尖。
真是美轮美奂。
徐风来嘴角的笑意也是越来越深。
“我听说了一二,但是并没有怎么在意。不过也是她活该,既然和我争了也赢了,那这坑自然该是她填上的。”
“赵举……”沈阳手指轻轻点着键盘,神色忽明忽暗,他低喃着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我记得这个名字,你上个月和他走的很近。”
徐风来的动作微微一滞。
“你记错了吧?”
沈阳不甚在意,也没有继续深入这个问题了。
他思忖了片刻:“但是你应该知道任西爵不是个好人也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人,你不怕他会找这些事跟那罪魁祸首算账?”
徐风来心底溢出一声冷笑。
面上却依旧是波澜不惊:“那又有什么呀,最终也不会查到我头上,即便是查到我头上,最后进监狱的人也不会是我。”
沈阳没有再说话。
只是这空气间的温度,也骤然冷了下来。
兰心娅终于是醒了过来。
不过彼时已经是好几天后了。
她感觉头痛的历害,后脑勺处晕晕沉沉的,连着她睁眼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只是这样想着她却还是睁开了眼。
脑子里一片浑浑噩噩,但是眼底却俱是清明。
她试着张了张嘴,还没等她发出声音,就感觉到自己的手猛然被人攥紧。她怔怔的侧眼去看,目光便落在正难掩欣喜看过来的任西爵身上。
她看到他右肩膀上绑着的石膏和他眼底的血丝疲累。
任西爵凑上前来,大抵是想摸摸她的额头,可是动了动身子最后却只是收了动作。
他腾出左手来给她拉了拉被子。
哑声道:“对不起,我去晚了。”
他很少对人说对不起,更遑论是真心实意了。他不想跟她说对不起,是因为不想和她距离很远。
只是现在……
他却是只能说出这一句话了。
兰心娅低低摇头,声音闷闷无力,听着却带着一丝的哭腔的庆幸:“你……总算是来了。”
那不是假的。
居然是真的……
任西爵感觉自己心上像是被人给打了一拳,带着些许酸涩的痛感,却是压的他呼吸都带了痛意。
“还好……”
……还好。
病房外站着一个女人。
她手里捏着一束衰败了的花。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只是眉眼有些倦怠,身上着了一件白色的礼服,优雅知性。
她面上却是晦暗不明的笑意。
眼底却是一缕缠绕上心口的悲哀。
她忽的低头笑了一声,无力的伸手扶住了一旁的墙壁,手指纤细修长,此刻却是硬生生的按出了青筋。
“兰心娅……好一个兰心娅……”
今天是她和任西爵订婚的日子啊,她在礼堂坐着。从早上等到中午然后是下午,宾客都离开了,她却是一直纹丝不动的站在礼堂正中间。
她今天穿了一双八公分的高跟鞋。
站的腿麻脚疼,却无一抵不过心底的冰冷。
她给任西爵打了很多电话。
打第一个电话的时候任西爵接了,她提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问他怎么还没有来,任西爵却是闷了几秒反问道:“去哪儿?”
其实那个时候就该绝望了的。
但是她偏偏……还是不死心。
“今天是我们的订婚的日子,这么多宾客都到了,你即使再忙也不能迟到啊。”
宾客都听不到任西爵的声音。
只觉得她的声音放的很柔,只是一点点有些责怪在里面,众人脸上惊疑后便又是善意的笑了,没有任何人怀疑。
差一点。
就差一点她也就相信了。
任西爵默了片刻,低声道:“我一会就去。”
安一音很清楚任西爵是个什么样的人,左右嘛,男人都是一个会照顾怜惜弱者的人。她尽量把自己说的很悲伤很无助,再加上自己也的确是帮过他的,他不可能会把自己扔在这里。
而一旦真的和他订了婚。
之后的事又哪里还有兰心娅的事情呢?
她想的十分周到。
却没想到之后任西爵并没有来,不仅他没有人,她再给他打电话,他也不去接了。
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之后的宾客们都离开了,她却执拗着不肯走,一直站在台子前。她手中握住的花从刚开始的新鲜芬香到了之后的再无生机。
她的心也仿佛跟这花死了。
安一音颓然走出门口。
她不去想刚才的那个画面,可是越不去想她还越是记得清楚。
她揉着眼睛去看夜色,只觉得一切都看不清楚。后来她终是能看得清了,却又觉得星光太过刺眼,刺的她眼睛有些疼。
她再往前走了两步,就看到不远处听着一辆车,她认识这辆车,便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步子。里面默了默,然后有人摇下了车窗看她。
那是个三十岁的男人,带着一幅金边眼镜,眼里的光冷漠疏离。
他打量了安一音几眼,冷声道:“碰壁了?”
安一音抿紧了唇不说话。
男人继续道:“上车。”
安一音没有动,像是个搞不懂事情真相的小孩子,“哥,你说任西爵为什么不喜欢我呢?我分明做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当初他之所以娶了那个女人也不过是因为不得已而已,他不应该会爱上那个女人的,可是……为什么他就是不肯爱我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自然不知道。
男人沉默了两秒,声音放柔了一些:“先上车吧,既然他喜欢被动,那我就也逼他一把。”
安一音惊喜道:“哥,你愿意帮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