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风来翻看着手中的文件。
心里空空的不知道该去想什么。
她总是觉得这一切都和沈阳有关系，所以才会一点点的去伤害他，一点点的想着把他给推入深渊。以至于后来她被沈阳给暖热了，好容易觉得自己能安心的和他在一起了，他却是又一反常态的承认了这一切……
太过蹊跷。
沈阳不像是会甘愿认罪的人。
即便是想着和自己一刀两断，也断然不会用自己的十八年来做代价的。
只能说他这么做情有可原。
可是她为什么要往下查呢？
除非……除非陈歌的死和他没有关系，她才能真真的去调查这件事。
她在次日约到了兰五原。
陈歌死前最后一段的温暖时光，是兰五原给她的，虽然是她不喜欢这兰家的人，但是这一点却是没有办法可以抹杀的。
她只能逃跑接受。
兰五原的事情她听说了一些，也是个被那个副市长给祸害了一些的可怜人，方式他还是个不入流的车手，即便是被这副市长给吃了也没人会在意，所以他能做的也不过是忍气吞声。
徐风来自己喝了一杯咖啡。
然后又续了一杯。
但是虽然她不喜欢这兰五原，可是想要彻查这到底怎么一回事的话，从任西爵上入手是肯定不行，也就……
只能是兰五原了。
她又喝了半杯咖啡的时候，对面的空位终于坐在了一个人，来人一袭黑色风衣，禁欲系的脸尽是俊朗清秀，他嘴角的笑清冷孤傲，如高岭之花不容侵犯。
徐风来看了他一眼：“兰五原是吧。”
兰五原点头。
“徐总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居然会想起来请我喝咖啡？”
他动了动手指端起来了面前的这杯咖啡，但是他始终只是摩挲着杯沿，并没有真的喝下去。
徐风来道：“我想知道陈歌的死因，越详细越好。”
兰五原的手微微一顿，这下他连咖啡也不握了，手松开摊在自己腿上，淡淡的道：“新闻上应该是报道的很详细了，陈歌小姐死于一场车祸。”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徐风来盯着兰五原的眼睛，眼里的冷意和威胁丝毫没有掩饰。
兰五原微微摊手示意自己的无奈，便又轻笑道：“那些事我不知情。”
徐风来笃定：“你肯定知情。”
“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开口？”
“怎样都不会说。”兰五原微微前倾了身子，周身的气场和言谈举止也是落落大方的很，看上去竟是一时和徐风来比不出个高低来。
“这事关死者的隐私，抱歉了徐总，所以有关死者隐晦的事情，我通通都不会说。”
徐风来皱眉道，“我是她姐姐。”
“是她妈妈都没用。”
那段时间的确是太阴暗了。
他是真的不想再回顾第二遍，也自然是不想再回忆一遍那种痛楚。
徐风来见他这么抵触那时候，一时之间也没有去逼他，只是默了两秒道：“在你眼里，陈歌是个怎样的人？”
这句话算是问得刚刚好。
兰五原的回忆又穿梭在了过去，他想起来自己和陈歌的初遇，之后她的笑和她的哭还是她的小脾气和她的冷笑话，一面面都触手可及，可是却也是他在触碰不到的景色。
他迟疑了片刻轻声道：“她活成了我想活的模样。”
他一直都想着自己能如此洒脱自如明朗温柔，可是他话少又是面瘫，自然讨不得别人关心，也自然没有几个朋友。
陈歌身高总是来来往往的朋友。
他羡慕她。
后来，她的一举一动皆是落落大方明媚温柔，他这个自诩不会爱人的人都成了一个她的追随者。
如果那个变态没有看上她的话……
日子应该是会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的。
只是有些事我们怎么争都争不过一个命数天道轮回，所以他所尝受过的苦，她再次尝了一遍。
她最后一次也是他迟迟未能做成的一件事情。
陈歌死于自杀。
绚烂开在半空中定格的花和她扬起的从未落下的唇角的弧度。
成了他眼底最后的一抹温柔。
以后他再次遇到会唱歌的人，那些人也是明朗温柔鬼灵精怪的，甚至有和陈歌相貌好几分相似的人，但是没一个人是她。
那个人。
在无边无垠的大海里失踪了。
他也想着随着她一起死，可是……担心，懦弱，做不到，是他太无能，分明决心下了不少，可是真的到了和死亡面对面的时候，他却是又忍不住的想往后退缩。
还能退缩吗？
还能做到吗？
能。
兰五原想了想：“她是个大胆的人，也是个敢爱敢恨的人，我熟悉她的脾气却也是在最后的时候没想到她会那么决绝。”
他一句没料到。
便注定了那人悲惨的命运。
像是早早的就被人给说好了写好了，就等时间走到这里上演一遍一样。
徐风来再道：“当初一起糟蹋了陈歌的人都有什么人，你不可能会不记得吧。”
“怎么会不记得？”兰五原苦笑，之后很多晚上他都是梦到那些丑陋的嘴脸，有时候快了，他就会觉得像是发生在很早之前。
他一直相信就快忘了。
于是这一记就是这么久。
“这些人里……”徐风来顿了顿轻声道，“这些人里面有没有沈阳？”
兰五原想了想：“没有。”
“他已经认罪了，现在也在监狱里了，他被判刑了十八年，你不用再替他隐瞒什么了。”
兰五原摇头：“沈阳进监狱是他自己觉得外面太无聊了故而不想再在这里了，而并非是因为他犯了罪。”
顿了顿。
兰五原又纠正道：“沈阳可比谁都高洁。”
这些不是奉承，而是兰五原的心里真实想法。沈阳没有人脉也没有什么地位，虽是说能力有手段的话，那才是真的有一点，但是这一点点如果没有人愿意扶持他，他也坐不上这个位置。
但是他实在是太拼命了。
那段时间里，兰五原还以为这个男人是疯了，分明那个副市长说过，只需要沈阳陪那个副市长一晚上，那个位置自然是沈阳的了，可是沈阳却是不从。
整整三年。
沈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本事，居然就冲破了这几乎在这B市一手遮天的副市长手下的一张网，成功挤进去这公司里和徐风来把这公司对半平分。
他是的确有几分本事也有几分傲骨。
徐风来怔了怔：“客气当初那段时间，沈阳的确在那个副市长手下办事。”
兰五原想了想：“我告诉你吧，那个副市长觊觎了沈阳三年，可是从来都没得到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