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之所以畏惧着安得拓。
无非不是因为安得拓自己是黑道中,这B市黑道中的人的老大,还因为他身后有安家撑腰。
至于这安父到底愿不愿意护住他是一回事。
他用不用安父护着能不能全身而退也是一回事。
他之所以可怕。
是因为他的手段和心眼。
任西爵微微眯了眯眼,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声轻笑:“如果你真的回来这B市是为了彻底整垮你父亲的话,我可以帮你。”
安得拓神色微动,却是似乎看透了他心中所想的挑眉道:“条件就是你不娶安一音?”
任西爵也不拖泥带水:“对。”
安得拓神色微凛:“门都没有。”
他有一个软肋,这是黑白道上都知道的软肋,就是——安一音。
很好笑。
可是偏偏就是她。
任西爵有些不理解:“你既然是恨着你父亲的,顺带着这位名正言顺的妹妹,你也不应该会是这么护着的吧?你都想着把你父亲给摧毁了,却为什么偏偏要护住安一音?”
安得拓咬牙切齿的站起身来,一把攥住了任西爵的领口把他提起来和自己对视,他瞳色猩红,像是随时都有可能会爆发。
“她为你做了多少你不可能不知道!”
他都看在眼里!
安得拓咬牙切齿,呼吸尽数喷洒在任西爵脸上,可是他却没在任西爵脸上眼底看到一丝的慌乱神色,饶是再怎样慌乱,他却是也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他松开手。
任西爵不慌不乱的整理了一下领口。
看到安得拓眼底猩红微微褪色,便好心着解释:“我当然是知道的,所以我不打算伤害她,如果这门婚事是由着你安家来退,比我退要好多了。”
“可她心心念念就是要嫁给你!并且前段日子里,她已经被那个老不死的毁了清白,你不要她还有谁要她?别忘了,她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
安得拓眸色阴狠,像是一头随时可能扑上来把任西爵撕碎了的饿狼。
任西爵四两拨千斤:“哦?说的好像这件事我也参与了?安得拓你手下信息网遍布整个B市,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可能会不知道吧?如果不是徐风来的话,今日的安一音就是兰心娅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
任西爵真是想到就想把安一音给生吞活剥。
他冷笑了一声继续道:“再说了,你怎么就以为徐风来在忙着沈阳的事,就没心情再去管你了?徐风来那天晚上毁了安一音,就是在向你讨债,别忘了,当初真正祸害了陈歌的迷药和计谋,可都是你进言给那个副市长的。”
安得拓全身一震。
他当时想挣脱开来副市长的禁锢,可是却是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他羽翼尚且薄弱,只能暂时屈居在他手下,可那副市长贪得无厌,要的越来越多,他也因此手上是怎么都干净不了。
他咬牙道:“徐风来和沈阳无非是强弩之末还能奈我如何吗,倒是你,我们在说安一音的事情,你怎么扯到别人身上了!”
任西爵了然的轻笑。
座下的椅子转了转,他的神色也在骤然变化间让人难以分辨的清楚。
“她安一音做了这么多,的确是被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也承认,当初心娅离开我那段时间,如果没有她的支持我怕是走不出来那短阴影。但是我也希望你和她都能好好的清醒一下,感激不是爱情,我如果真的娶了她,那就是辜负了三个人了。”
说着任西爵顿了顿,轻声道:“心娅,她,和我自己。”
任西爵并没有为难他太多,这个人也自然是由着他提回去了。刚刚把堵住男人的毛巾拿出来,就看到男人猩红的嘴巴和猩红的眼睛。
安得拓面不改色的给他松绑,扶着他出了门。
男人一瘸一拐的,左腿明显是不灵活的。安得拓也难得的好脾气的扶着他一路走的很慢,好容易把他给弄上了车,安得拓吩咐了司机送他去医院,刚要转身离开却是又被男人叫住。
“老大,我没……我没背叛你。关于你的事情,我真的是一丝一毫都没有说。”
如果说了,想必也不会像现在的这样伤痕累累了。
安得拓神色微动,从自己钱包里掏出来了一张卡递给他:“密码是六个零,你取钱好好的看看腿,另外买些补品补一补。你跟着我的时间最久,知道我我身边不要废物,自然也不要瘸子。”
言下之意就是不介意了。
男人感激涕零:“谢谢老大!”
安得拓没有那么多时间还能陪着他在这里多话,便紧了紧身上的风衣,转身隐于随即吹来的一阵凉风中。
任西爵不是个善人,并且也不是个简单的人,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安得拓突然想起来自己刚回来的时候,安一音给自己看过的那些文件里,似乎是有一份是兰心娅的病历单。
那张病历单他没有细看,现在想来似乎有几个字是隐晦的字——好像是有什么后遗症。
他走了两步,一阵夏风夹着凉爽扑面而来,他不由的惬意的眯了眯眼,顿了顿又想起来自己在刚刚出门的时候任西爵叫住自己说的话。
他说:“我们说不准是能做朋友的,说不准的。”
他说:“可是你伤了陈歌一个人不够,谁让你还伤了兰五原呢?兰五原是心娅的弟弟,就因为这一点,我就肯定和你站在敌对面。心娅,也是肯定的。”
当年种下的孽种。
如今自然是变成了孽果,他避无可避,却又是也觉得理所应当。
果真啊。
他一声长叹。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任西爵刚刚送走了安得拓,自然也不能瞒着兰心娅,便也打了电话和兰心娅把一切来龙去脉都说了个清楚。最后还不忘了再加了一句:“心娅,你最好离安得拓远一点,他是黑道的人,更是这B市皮下看不到的纵横捭阖的黑道网中的老大,如果真的是惹到他了的话,自然是不怎么好。”
兰心娅没想过他的身份还有这么一层。
她拉开冰箱里,从里面掏出来一罐纯牛奶放在微波炉里,这才淡淡的道:“嗯,我知道了。”
她现在没太多情绪给任西爵。
他忙着去结婚,忙着善安一音的后,没心思和自己多说。而自己也是同样,更没心情和他多做周旋。
间隙裂缝悄无声息,却是越来越深越来越大。
任西爵似是也感觉到了兰心娅的这份疏离,他迟疑了片刻轻声道:“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
“那声音怎么有气无力的?”
“累了。”
“那你休息一会吧。”
“嗯。”
打了电话也只是寥寥数语,再无什么可说的。
任西爵神色阴戾,他的手指摩挲着手机,突然道:“何顺。”
何顺吓了一跳:“咋了?”
“计划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