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就去医院做了全方位的检查。
在外面等待检查结果的时候,郑卿玩心大起,硬是拉着她要去看什么演唱会。
说是有某明星要来。
他的电视剧两部都在热播,可谓一时声名鹊起。
大街小巷没有不认识他的。
兰心娅没心思追星,干脆站在世纪城的角落里等着郑卿出来,这么等着等着就觉得有些饿了,还走去买了两个甜筒。
“客人要什么口味的?”
兰心娅思忖了片刻:“原味的吧。”
这家店面应该是刚开张。
大红色的纸张大红色的字吧,她看了一圈只看到贴着显示栏的那一层是空白。
兰心娅多多少少有些抵触自己是个色盲。
思量了片刻只能艰难道:“原味的吧。”
郑卿很迷恋那个明星,发挥起不要脸不要皮的精神硬是凑了上去,还在那儿和自己偶像合影签个名才回来。
彼时兰心娅手中的甜筒都要化开了。
兰心娅委屈巴巴:“你走太久了。”
郑卿急忙接住开吃,虽说大冬天的吃冰激凌的确是很不明确的决定,不过这里完全不冷,吃着感觉也是不错。
“这家店里的奶油好正宗!”
兰心娅想了想:“还好,如果你还想吃的话那就以后有时间再来买。”
“就是化了,兰姐呀,你怎么不吃完啊?”
兰心娅微怔,默了几秒后讪笑:“说了给你留着的,我怎么能都吃了。”
“这倒也对。”
兰心娅想,如果奶油味没那么重的话我是不会给你留的。
郑卿一路炫耀着口中的签名和合影。
听得兰心娅恹恹欲睡。
最后车子却没有开到家里也没有来在医院,而是开在了城郊的一处陵园。
兰心娅有些诧异:“你不是说要趁着这世间去何顺父母那看看吗?”
“对啊。”郑卿指了指陵园,“他们两位老人家已经去世很久了,我们就要结婚了,我当然得来多祭奠祭奠他们。”
真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她四年前虽然是和何顺又遇到了,但是自己却从来都没问过他的家庭情况,原来竟然是这样。
兰心娅干脆在门口处也买了好多纸钱和一些花圈。
彩旗飘飘。
风声猎猎。
这世间无论你是争还是不争,做的亏心或者问心无愧,最后都会来到这里。
三捧土,一把灰。
一朵白菊花。
配着一首哀歌。
兰心娅恍惚间想起来自己小时候两家好像经常在一起吃饭聚餐的场景,好像某次喝醉了,谁还提议说是要他们两个定下娃娃亲。
那些事情好像发生在昨天。
又好像发生在前世。
太久远了。
郑卿跪的很正经,三跪九叩行过礼才小心翼翼的去烧纸钱,还在碎碎念叨着什么。兰心娅好奇心起听了一会,听到她在说什么嫁给何顺就一辈子跟着他、会好好照顾他的衣食起居、也会勤来祭奠公婆之类的话。
郑卿很善良是真的。
并且她现在满心还是对生活的向往,对自己丈夫的依赖和爱意。
无论什么都打不倒她。
兰心娅可远远没有这么的好心思了,她现在是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她都在想自己这平淡的生活会不会再起波澜。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兰心娅轻轻走到一边去看了看手机,发现是未知号码,她点了接听,“您好,是兰心娅小姐吗?”
“我是。”
“这里是医院,您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兰心娅立刻道:“检查结果怎么样?”
“您过来拿一下吧,这个不方便在电话里说的。”
“行。”
在车子里等了没多大会,郑卿就回来了,眼睛红肿,应该是刚刚别哭过。
兰心娅拍了拍她的肩膀。
“行啦行啦,别哭了,否则你老公以为我欺负你还不得骂死我呀。”
郑卿破涕为笑:“他才不敢呢,他要动兰姐你一根手跟头,指定下一秒就被任总给五马分尸了。”
五马分尸也太血腥了。
兰心娅立刻摇头:“不不不,他没那么残暴。”
郑卿一本正经的解释:“那不是残暴,是护妻,任总可是个护妻狂魔。”
那她还挺幸运。
“你怎么哭成这个样子,到现在眼睛还是肿的?”
郑卿深深叹气:“我只是看见他们想起来我爸我妈了。”
“人呐,总有生老病死。”
兰心娅一直用这个理由宽慰自己,她倚着身后车座默了一会又道,“不过我倒是好奇,你父母是怎么同意何顺做他们家姑爷的?”
一般来说家里的父母都疼女儿。
要房要车不说,还要什么家庭健全的也不在少数,找个女婿恨不得七大姑八大姨的来指点出招。
郑卿微怔了片刻,轻笑说:“我爸我妈也很多年前就没了,我是在我养父母家长大的。但是当时已经九岁了记得一些事情,我其实第一次和何顺遇到不是在公司里而是在陵园,他撞翻了我的花圈。”
“养父母对你好吗?”
“挺好的,他们三个儿子没有女儿。”
兰心娅顿时说不上话。
果真世界是不公平的吧。
不过也算公平,起码这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怜?
两个不幸的人遇到一起就是幸运。
郑卿把她送到了医院就火急火燎的走了,路上接了个电话说是可能婚礼场地有所变动,说是要换到另一个地方。
郑卿一听就炸了毛。
隔着手机就和对面的工作人员吵了起来:“我的定金早就给你们交了,现在你们跟我说不行了换场地?我不干!要么你们给我退全款外加赔偿金要么要那个抢占我场地的人滚蛋!”
兰心娅看着郑卿气呼呼的上了车,心下有一些的担忧,“你好好和人家说话别生气,大不了撤了再找一个,别和人家吵架。”
郑卿这人就是有点直脑筋。
肚子里的话藏不住。
这两天天很阴沉怕是还要落一场雪。
眼看就要入春了,温度却没有丝毫的回温。
进了医院还好,里面都开着暖气。
兰心娅靠着记忆力找到医生的房间。
“你好,我是兰心娅,来拿我的检查报告。”
医生约莫五六十岁。
样子却儒雅的很,彬彬有礼好教养在身。
他很快找到兰心娅的病历单,扶了扶眼镜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兰心娅?”
“对。”
兰心娅坐了会:“我的色盲会不会传染?”
“如果会传染倒也是件好事。”
医生皱起眉来,又小心翼翼的翻找了一下电子档案。
兰心娅听得五味杂陈:“医生这是什么意思?”
医生打量着她:“流过产?”
“流过一次。”
医生点头:“这就对了。”
他把病历单递给她:“你的色盲是不会遗传的。只是你流过产,并且上次流产应该没照顾好身子,以后就留下了病根,估计以后应该很难有孩子了……”
如是……
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