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嘛。
说多了就是只要有足够的信任就够了。
兰心娅一时间分不清安一音此番前来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故意想要离间他们还是只想为安得拓求一线生机?
她一时间分不清楚。
但是却也知道尽量还是廠开了心思和任西爵沟通后一遍才是最好。
任西爵面色凝重的听完了兰心娅的话。
默了片刻后森然一笑:“活该。”
兰心娅想了想:“嗯,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也想说他是活该。”
任西爵微微眯起一只眼睛,满是痞子气的笑着打量着她:“那你不劝我放过安得拓?”
“我劝你听?”
“你说的我什么不听?”任西爵不甘心。
兰心娅想了想:“那你今天别睡这里了。”
“当然,这话是肯定不听的。”
兰心娅憋住笑,又闹了一通才轻笑出声:“我知道你是有分寸的,虽然你处理事情都讲究斩草除根,但是安一音到底也没做过伤害你的什么事情,当初的那三年也一直待在你身边,你也不会万事做绝。”
任西爵轻笑。
眼底敛藏于无数星辰。
“所以呀,媳妇还是你懂我。”
他从来没想过把安得拓整死,整的最过分也不过是让他咎由自取的尝尝瞎眼的代价。
“那一枪打过去的时候,其实我是让人打安一音的,我只是想试探试探他,试探试探他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坏到骨子里。如果他没有管安一音的死活,另外的狙击手就会打破他的头,如果他护住了安一音,那么他们只开一枪。”
人不能用好坏形容。
好人也有阴狠毒辣一面,坏人也有自己的信仰美好。
只是信仰不同。
为人处世的方式和办法也不同,所以才会闹出这么来的“好坏”之分。
但是吧,这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人之初性本善。
任西爵最后默默叹气:“我没想着把他赶尽杀绝,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了,安一音也亲自登门拜访了,我就得有时间得去拜访拜访他。”
如是做了一场噩梦。
梦里有一个人对自己说。
“我们坏人生来就是要做尽亏心缺德事的,做坏事不算什么,但是如果你有一天做了好事你就会觉得……”
他在梦里听得津津有味。
老师却在这时嘎然而止,他意犹未尽的上前抓住老师的胳膊:“觉得怎么样?”
老师问他:“你有想护着的人吗?”
护住的人?
“比如我妹妹吗?”
“那应该就是她了。”
有一个人在轻声笑,然后那个额婆抱住了自己,对自己柔柔的笑:“我一直想着有一个哥哥呢,你是我哥哥吗?”
那是他第一次接触哥哥妹妹这个字眼。
“好啊,我是你哥哥,以后我保护你。”
所以才会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冲过去挡在她面前。
子弹破风斩浪。
穿过他的眼皮,直接扎进去。
却万幸没有把头颅打穿。
若是打穿了,应该现在也没有他了。
他过了好几天浑浑噩噩的日子,看不见也看不清,头脑昏沉,无人问津。
自己的妹妹也没来。
哎对了,她为什么不来?
他认真盘腿而坐的思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狙击手开枪的前段时间他和安一音正在吵架呢。
安一音想要回国。
他不让。
后来就争吵起来。
掀翻的桌子破碎的高脚杯和流了一地的红酒。
还有路人的惊叫自己的撕心裂肺。
当时到底是说了什么呢。
记不清楚了。
如今画面定格,他听到外面有敲门声。惊慌了几秒却又是诧异起来,会是谁,还会是谁知道自己回国了还待着这里?
他赤着脚去开门。
对上门口的那人的眼睛,那人对他招了招手,笑容格外猥琐且难看——嗯,他觉得非常猥琐且难看。
不过也符合他那一颗毒辣的心。
安得拓没关门,静静的看着他。
顿了顿,任西爵无奈的耸了耸肩:“怎么,你不打算让我进去?”
“不打算。”
他冷冷道,一只眼睛却也锐利的很,“你又在附近放了多少狙击手?”
任西爵挑了挑眉直接撞开他往屋子里进:“今天来的匆忙,一个人也没有带。”
他把自己提着的食品袋放在桌子上。
屋子里一股刺鼻酒味。
还扔了一地的泡面。
任西爵啧了声:“你妹多久没来过了?”
“不知道,一个月吧,或者两个月。”
他活的连时间都不记得了。
任西爵拉开窗帘找来垃圾袋把垃圾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这才把食品袋里的菜拿了出来,找了盘子一盘盘的放好,最后还在最底下一层拿了四瓶白酒。
任西爵骂骂咧咧:“这东西太沉了,我提了一路差点把我的手指头给勒断。”
“勒断了才好。”
“切,真心狠。”
找到了两个杯子倒了酒,任西爵示意他坐下来,安得拓却是一脸戒备:“你今天来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任西爵冷笑,“你还有脸问我,你这一抹屁股走的干净,给我公司留下的漏洞却让我整整忙活了大半年哎小子!你不会异想天开着想着让我放过你吧?”
他早就料到了。
现在听着竟然也不慌张。
“那你是在这饭菜和酒里给我下了毒?”
下毒倒不至于。
不过……任西爵擦了擦鼻子,他倒是的确这样想过。
“你先坐下,和我喝了酒再说。”
任西爵骂骂咧咧的踢了一脚脚边的泡面盒子,谁知道里面还有汤汁,腐臭的液体登时染了他的鞋。
他的脸登时变得很难看。
安得拓却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酒过三巡,都醉的不轻。
安得拓拿着酒看了眼,低咒了声什么:“你拿这么高纯度的酒想着干什么呢你。”
任西爵幽幽道:“我想着喝酒喝死你。”
安得拓一声嗤笑。
“我酒量虽然不是顶尖,却也是没多少人比得过我的,这几瓶酒而已,再高的纯度也喝不醉我。”
任西爵话音更加幽幽:“所以我改变了主意,我想着下毒弄死你。”
安得拓可是个千年的狐狸,当即嗤笑道:“可你不吃我也不会吃,你吃了自己也会死的。再说了这一招也太老套了,你就不能换个清新脱俗的?”
“太难了。”
任西爵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想你怎么个死法还这么难,我决定放过你。”
安得拓轻笑,“你疯了吗?想着放过我?”
“没疯,就这样想的。”
安得拓笑意收了一半。
神色正经倚坐着身后的沙发,突然像是懂了什么:“兰心娅让你来的?”
“的确是我媳妇让我来的。”
“你也不怕也东山再起弄死你?”
任西爵面不改色:“怕,但是我媳妇说了,我就照做。”
“她说什么你都照做,就连放过我也照做?”
“当然。”任西爵嗤笑了声打量着他,“那是我媳妇,我当然得听她的话,不听她的难道听你这个老男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