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里到处都可以闻见咖啡的香味。
钢琴声柔美轻盈,在指尖呼吸处流转,似乎没有借染这世间的一丝一毫的牵绊。
服务生小心翼翼的把兰心娅领到了地方便转身走了。兰心娅小心翼翼的上前敲了敲门,这个时辰了却还在想着万一里面突然伸出来一把刀一把枪的强迫她把兰父兰母的股份交出来她该怎么办……
再三斟酌片刻,兰心娅还是咬了咬唇自己给自己打了打气,慢慢上前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人慵懒至极的声音:“进来。”
兰心娅听出来了是二婶的。
又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慢慢推开了门,门后面没有刀也没有枪,更没有彪形大汉,唯有一人穿着旗袍坐在沙发上,目光慵懒而又无神的望着窗外。
二婶回神看她,伸手道:“坐。”
兰心娅下意识的想说谢谢,可话在嘴边却也没说下去,便愣愣的坐在了二婶的对面。
二婶今年大概是三十来岁。
皮肤保养的不是特别好,也大概是日夜操劳的原因,兰心娅总是觉得她的眼神很累,她的眸子很浅。
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发制人,兰心娅低咳了两声道:“二婶,我在公司里还是很忙的,想来二婶在公司里也是不会太空暇的吧。那我的确就是不知道二婶是哪里来的闲心,竟然想约我喝咖啡啊?”
二婶轻轻一笑道:“心娅,我本想着你是个聪明人,现在才看清楚,你不是个聪明人,你就像你的爷爷一样,一生碌碌无为还安慰自己平凡可贵,一生胆小懦弱还说什么这样安全。”
爷爷一直都是兰心娅心中的刺。
她当即就不悦的站了起来,微微皱眉道:“二婶,我们的事是我们的事,你能不能凡事不要扯到长辈?特别是已经逝去的长辈。二婶难道觉得这样好吗?”
“我不觉得这有哪里不合适?”刘苏抬眼看她,似是有几分诧异她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般,“心娅你这么大的反应是不是从心底感觉你的爷爷是一个正人君子,所以我这样说他你才会这么生我气?”
兰心娅点了点头:“他本就是一个正人君子。”
爷爷他虽然外表很是不近人情,但熟悉了就会知道她是个格外有爱心的老人,并且他后来的这大部分的资产都捐出去了。
兰心娅实在是搞不明白。
如此好的一个老人刘苏凭什么这么说?
“那就这样吧。”刘苏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慢慢站起身来,斜着眼看了兰心娅一眼,忽的勾起一抹笑来,道,“我和他有仇,便和他的公司也有仇,所以……我就得把他的公司给握在手里,看着它在我手中毁灭。”
“不可能!”兰心娅也拍桌而起,不卑不亢的回视过去,“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啧啧啧……”刘苏的眸子里闪过几缕怜悯的神色,便低下头从包包里掏出来手机来,“我给你听一个东西好了。”说着就点开了一段录音……
里面传来爷爷有些沙哑低沉的声音。
“我死后,公司全权交给刘苏,这个公司本就是靠她们而起,自然也要还给她们。我占了它这么多年,对他们这么亏欠,其实……早就该物归原主了……”
兰心娅不可置信的打断道:“这不可能!”
什么占领什么亏欠?
刘苏默默的把手机关了,淡淡的道:“不可能?啧,怎么会不可能?心娅你不会是听不出你爷爷的声音来了吧?”
兰心娅脸色一白。
刘苏继续道:“哦对了,你听不出来是没关系的,反正呢,有专门的仪器来检定的,你就算是找到了你叔叔们贪污的证据了又怎么样?顶多是他们进去,而公司……因为你爷爷的遗言,自然公司还是我的啊,心娅啊,很多事情,你不认命是不行的。”
对。
这就相当于古代皇子们争夺太子之位。
先帝的一道遗旨下来了的话……
自然什么势力什么攀附都要倒下。
尘埃落定。
胜负已分。
可是就这样的话,就这么就认命了的话,这让兰心娅如何甘心?
“我不会就这么认命的。”兰心娅紧紧盯着刘苏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哪怕我杀了你……我也不会让你如意的。”
兰心娅眸子尽是狠戾。
倒是刘苏见此轻轻的笑了,“杀了我呢是最好,万一你杀不了我还落了一个故意伤害罪进了监狱,可就真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我劝你啊,还是放弃吧,省下那么一些钱来,哪怕给自己留个退路也好啊。”
“不劳你费心。”兰心娅拿起包包就要出门,手刚抚上把手就听到身后的刘苏又淡淡的开了口:“对了,我说我刚才到底忘记了什么呢。心娅我再提醒你一句吧,我不仅有这个录音,我还有你爷爷亲自按下来的指印,也就是合同。你……难道还真的要不自量力的试试?不过呢,在我来的时候啊,我就已经给任太太打过电话了,她说她很支持我,并且还说了,你只要进了法庭的门就别再想回任家的门了。”
兰心娅心一跳。
任太太……倒的确是会说的出这句话的人,也是个耳根子软的,加上刘默诗一直在吹耳边风什么的,这几天也在哭天抢地的要任西爵和她离婚不可……
这样的话倒的确是麻烦。
可就这样放弃?
不甘,不愿。
兰心娅正迟疑着不知说什么好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外面推开了门,兰心娅一个茫然未曾反应过来,就被眼前那人一把强硬的揽在了怀里。
兰心娅抬眼去看却只看到来人干净爽朗的下巴。
“这位是叫……流苏是吧?流苏流苏的,不知道还以为是窗帘上坠下来的流苏呢。这名字取的可当真是高啊。”
这声音……是任西爵?!
兰心娅下意识的想挣扎开来,却被任西爵一把拥的更紧。兰心娅咬了咬牙,悄悄的贴近了他的身子咬牙切齿的道:“任西爵你干什么?”
任西爵面上笑得不失分寸,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闭嘴,我是来帮你的。”
“我不用你帮……你松手,要勒死我啊……”
刘苏好笑的看这二人之间的明争暗斗,眸子里闪过几丝复杂,也是笑得不失分寸:“不知道你是……”
任西爵微微抬头有几分自豪的模样道:“我是她的丈夫,另外我这个人是比较固执的,我觉得是我的东西我就得好好的握在手里,所以如果是有人来抢的话,我还非得争夺到底。心娅呢是我的妻子,自然如果有人不想活了的话,说要跟她抢什么东西……啧,别说是我,就连我外公恐怕也是一百万个不同意。”
兰心娅心一动。
任西爵这是在帮她?
任西爵的外公恐怕还真的就没几个人不认识。
手段让人敬畏,为人让人敬仰。
放眼望去这商场偌大,谁人能不服?
刘苏眸子涌起复杂的神色,尴尬的笑了笑:“那就这样吧,你们二位慢聊,我还有事便先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