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2)
“冷香仙子?哈哈!”他大笑:“他娘的!昨晚在床上你猴在我身上,热得像团可化铁的溶金的火,哪能叫冷?你他娘的应该叫热香仙子或肉香仙子;乖乖!你瞧你那一身可以让人发疯的肉,啧啧啧!”
他说得又粗又野,完全变了一个人。
“咦!你……”冷香仙子一怔:“你说话一点也不虚弱,一点也不像……”
“不像一条任人宰割的病狗,对不对?”他冷笑:“告诉我,是哪位绝子绝孙的贼王八,用那么歹毒的金针过脉制经术制我,在我身上下了二十七针之多?”
“神针玉女温娇。不久,你就可以见到她了。”
“玉女?那位扮男观众,出其不意在我身后击昏我的女人?”
“她其实很美,又年轻,只是自视太高,眼高于顶,瞧不起所有的男人,揍起男人来又狠又凶,敢招惹她的男人,一定会被她整治得死去活来。”
“天杀的!你们一个仙子,一个玉女,可把我整得死去活来,可恶透顶。好,我会逐桩逐件,好好地一分一毫回报你们的。喂!我的衣裤鞋袜呢?还有我的荷包。该死的,你总不会让我这样光溜溜去见那什么玉女吧?”
“你这样子让她看到,她不整得你半死不活,那一定是你祖上有德。”冷香仙子下床穿衣裙:“我可舍不得你受活罪呢!衣履在床头柜内,新的,你的旧物全撕破了。”
“撕烂检查?见鬼!我出来游湖,什么都没带。该死!我那如意竹钩杖呢?这是我用来抓痒的东西。”
“劈开了。”
“天杀的!你们做得还真彻底。看样子,我今后要找个女人专门替我抓痒了。喂!飞燕杨娟呢?”
“你还想那位骄傲的女光棍?哼!别想。”冷香仙子白了他一眼:“长上另派有人对付她。凭良心说,她还真是个有用之才,她的号召力比我强一两分。”
“你们的长上是谁?”
“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你听命于一个不知道的人?你……”
“哼!有什么好怪的?”冷香仙子似乎认为他孤陋寡闻:“若有个人不取你的性命,给你大量金钱,支持你做任何事,只要求你服从听命,平时不干涉你的私务,但违抗必定受到可怖的处罚,你能不听命吗?他是谁你又何必介意?”
“荒谬绝伦。”他摇头苦笑:“飞燕囚监在何处?”
“你以为我是傻瓜吗?”
“什么?你的意思是……”
“我告诉你,我不许可你再沾她,想她也不行,今后,你是我的人……”
“你少做清秋大梦。”他穿衣穿鞋:“女人,我告诉你,今后你必须离开我远一点,别以为我和你上过床,便会对你有几分温情,那是不可能的,我不会要你,虽然你才貌都不错,但……”
“你给我闭嘴!”冷香仙子逼近他,秀眉倒竖杏眼圆睁:“你给我听清了……”
“走开!”他将新的青衫穿妥,发觉居然很合身。
“你……”冷香仙子一把揪住他的胸襟。
“去你的!”他抓住抓胸的手,信手一挥。
冷香仙子骤不及防,惊叫一声,向床上飞翻,砰然大震中,帐落床坍,一塌糊涂。
冷香仙子狼狈地爬起,惊怒交加忘了一切,发出一声咒骂,向他凶猛地扑去,双手齐出,右手点穴制七坎,左手擒拿扣他的右手脉门。
“啪啪!”耳光声暴起,冷香仙子晕头转向往后急退,狼狈万分。
“女人,你才要给我听清了。”他阴阴一笑:“念在你曾经助了我一臂之力,我不和你计较,也不向你施行报复,但你得识相些,远远地避开我。”
“我……我助了你一……一臂之力?”冷香仙子傻傻地问。
“是的,你帮助我冲开了任、督、冲三脉之会。如果我自行设法,必须爬上三丈高的地方往下掉,而且身形必须控制得极为准确。即使这样,也需要十二个时辰才能脱离险境。现在,你最好赶快滚开!我要在这里等你的人来,等那个什么神针玉女来,我要看她到底是怎样的玉女。”
“你休想,你……”冷香仙子尖叫,再次冲上。
这女人太激动昏了头,太激动就会做笨事,还不明白晁凌风的禁制已解,所以毫无顾忌地再次冲上动手。
“砰嘭!”她再次飞起,再次被掼倒在破床上,摔得晕头,转向乌天黑地。
这一摔,她总算明白了,发狂般将破帐拉开,发狂般在下坍的床下穷找。
“女人,你找什么?”晃凌风站在床口笑问。
“找我的剑,我的百宝囊……”她头也不抬信口答。
“今早我就丢到床底去了,要把破床掀开才能找得到。呵呵!找到了也没有用。”
“我一定要找到,一定要杀你,一定要……”
房门突然响起叩击声,有人在门外叫唤。
“进来,门是虚掩着的。”晁凌风扬声叫,虎目中冷电乍现。
房门开处,门外站着一位佩刀的彪形大汉。
“丁姑娘,长上有口信。”大汉急急地说,迈步入房狠盯着泰然背手而立的昆凌风:“情势大变,控制不住,要姑娘赶快将人带走,暂时找地方隐身。”
冷香仙子正吃力地将破床拖出,无暇答话。
“长上在何处?”晁凌风问。
“不知道,你……”大汉有点困惑。
“神针玉女呢?”
“到大洪山去了。”
“飞燕杨娟囚禁在何处?”
“你……”
“说!”晁凌风沉叱。
大汉怒火上冲,冲上就是一耳光。
晁凌风哼了一声,一手架住来掌,右掌发如电闪,劈啪两声暴响,反而给了大汉两记阴阳耳光。
接踵而至的打击,令抬头观看的冷香仙子失魂。
一阵掌劈、拳打、摔倒、掀、损、抛、掷……大汉像一团任由摆布的烂肉,起初拼命叫嚎,最后力竭声嘶,叫不出声音了,五官流血,全身松散。
“飞燕囚禁在何处?”晁凌风特大汉劈胸抓提而起厉声问:“不招,我要再揍你一顿狠的。”
“哎……唷……”
“你不招?好……”
“我……我招……在……在广平桥头孙……孙家大……大院内……”大汉崩溃了。
昆凌风哼了一声,一掌将大汉打昏。
“你……你你……”冷香仙子完全清醒了,大惊失色。
“我很好。”晁凌风说。
“你……你不是……不是……”
“你现在所看到的晁凌风,已经不是昨晚受尽伤害,一团烂肉模样的晁凌风了。你转告神针玉女,我会找到她的。替我带口信给你那个什么长上,叫他赶快逃命,最好逃列天尽头,有多远他就逃多远,哼!”
他启开房门走了,昂道阔步扬长而去。
冷香仙子像是麻木了,丝毫不敢移动。
广平桥在城东的忠孝门外,跨越南湖。
南湖占地甚广,自忠孝门延伸至望山门。
人在南湖的长街掳走,藏在南湖的东面孙家大院,距掳人的地方不远.颇为出人意料之外,计算颇为精明大胆。
孙家大院在地方上颇有名气,孙大爷是府城的大户仕绅。占地甚广,十余栋房全倚湖而筑,风景颇为宜人,是孙大爷夏日避暑的地方。平时,大院内只有几个老仆管理,甚少有人走动。
飞燕杨娟是江湖的名女人,她的底细用不着查,一个独来独往亦正亦邪的女光棍、并不怎么引人注意。
她受到优待,被掳的当天她昏迷不醒,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囚禁在一间平常的小房内,被制了软穴,活动极感吃力,走一步也感到力尽筋疲。
有一名老妇张罗她的饮食,像个老债主,面孔丑陋而阴沉,不回答任何问题。
一灯如豆,她倚在床栏上沉思,想来想去,毫无逃生的希望,想得心灰意懒,想得心烦意乱。
除了听天由命,她毫无作为。
她知道被人用软字诀手法制了脊中穴和巨阙穴,前后两穴遥遥相对。凭她的修为,根本无法用真气冲穴术自解穴道,虽然软手法在点穴五种手法中,属于中间的轻手法,她也无能为力。
老妇把守在房外,房门不许关,小窗是钉死的,她无法在老妇的监视下脱逃,也无力脱逃。
逃生无望,她只好听天由命,睡了一场好觉。
半夜醒来,她发现老妇已在室内伏桌假寐,刚爬起想逃出房外,老妇便醒了,一言不发先揍了两掌两拳,打得她倒在床上好半天仍感疼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人声所惊醒。
天已经亮了,房门外透入红红的朝霞光芒。
桌上的灯已经熄灭,桌旁坐着老妇和一位虬须戟立,粗壮如熊的中年人。两人正在交谈,神色似乎都有点不安,老妇似乎有点心神不宁。
看到中年人腰间的怪兵刃雷锤,她感到心中一紧,不祥的预感震撼着她,一阵寒颤通过全身,不由打一冷战,本能地将身子缩成一团。
她是老江湖,见多识广的江湖女光棍。
四大魔君之一,北雷雷化及,一个好色如命的老魔,对什么女人都有兴趣,恶名昭彰的淫虫。
四大魔君中的南云,姓南,名云起,与北雷雷化及,同是有名的色魔。两人的武功,也比东风西雨高强,但在口碑上来说,两个色魔比东风西雨恶劣多多。
“北雷,老身奉到的指示,确是要老身将人交给你。”老妇的口气颇为托大;“可是,指示上说,带你来的人是姓刘的残废,他将另带口信来。而现在……”
“老太婆,你大概还不知道,昨晚城内城外乱得一场糊涂,有许多人送了命,贵长上奔东逐北四处奔波,哪有人手可以派出?”北雷冷冷地说:“他要我来接收人,你要是不给,我可要走了。”
“可是,你……”
“我与贵长上的协议,当然作废。”
“你不能……”
“我为何不能?咱们这种人与人合作,讲的是互惠,我得不到我所要求的利益,当然不能助他一臂之力,我北雷从不作于己无利可图的笨事。你不愿意,一切后果由你负 责,告辞。”
“这样好不好?再候片刻,也许长上会另派信差前来传达指示。”
“这……”
“你不能不讲理,北雷,我的要求不算过份吧?”
“好吧!我就等候片刻。”北雷终于让步,一双怪眼,贪婪地死瞪着床上的飞燕,不住猛咽口水。
“那就谢啦!”老妇宽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