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妃常本色之嫡女驯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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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当年真相之霍誉的身世(精彩)

小丫头拿着六少爷给她的纸包,急匆匆地回去了。

而梁氏则还坐在了窗前发呆。

她没有忘记,侯爷在走之前对她说的话。

她从来没有想到,一个男人的心,竟然可以这么狠。

“你若是死在侯府,那我保证,你的儿子将面临更加凄惨的人生。”

当梁氏听到他亲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只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这怎么可能呢?

“侯爷,你怎么能这样?他也是你儿子?”

回答他的,只有霍良城的一记冷笑。

“只有远宜生的,才是我所认可的孩子。”

一句话,就如同把梁氏给打入了地狱一般。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人的心,竟然是比石头还硬。

小丫头端着粥给夫人送过去,可是还没有进屋呢,就被一群人给吓到了。

来人浩浩荡荡地进了院子,然后快速地把守住门窗,之后,就有人气势浩大地闯进了屋内。

小丫头端着粥,缩在一旁,吓得直哆嗦。

杨嬷嬷看了她一眼,也只以为是小丫头吓着了,毕竟年纪小,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

“应该是侯爷派人来催了。你去外面看看梁家可派了马车来接人。”

“是,嬷嬷。”

说完,将托盘放在地上,转身就走。

等到她出了琉璃院,才想到那粥夫人还没喝呢。

罢了,就眼下这种情形,只怕夫人也是喝不进的。

小丫头一刻钟后跑了回来,“杨嬷嬷,梁家的马车已经在后门候着了。”

“后门?”

杨嬷嬷愣了一下,暗道侯爷真是心狠。

如今让夫人这样灰溜溜地离开侯府,那真是一点儿情面也不曾留呀。

夫人这般走了,只怕将来六少爷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小丫头左右看了一眼,“咦,杨嬷嬷,那碗粥呢?”

“哦,刚才不小心被打翻了。我已经让人收拾了。”

小丫头怔住,坏了,她先前把六少爷给的药都放进去了。

这会儿手上也没有药了呀?

正发愁呢,就看到夫人从屋里出来了。

而且,身后几个奴婢的手上还带着包裹。

因为是休弃,所以宋氏也派了婆子过来,将当初梁氏的嫁妆单子连同东西,一并送到了后门处。

梁氏走的时候,连霍誉都不曾过来送她,更何况是别人?

在侯府生活了十几年,怎么也没想到,到了,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下场。

梁氏不傻,一旦回了梁家,等待她的,必然就是兄嫂的欺辱和冷眼。

后门处,果然有梁家的人在侯着,只是脸色不佳。

梁氏当初嫁过来的陪房,此时也都跟在了她身后。

“小姐,请上车吧。”

来接她的是,正是梁府的管家。

语气上可以说是毫无恭敬可言。

梁氏抬了抬眼皮,轻哼了一声,“不必麻烦了。你且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情不曾处理完。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了梁家。”

管家一听,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看她穿戴不比从前差,难不成,是侯府这里尚有转机?

眼珠子转了转,想到这位姑奶奶可是给侯爷生了个儿子呢。

虽然她被休了,可是侯爷总共也就三个孩子,想来,将来她还是可以沾一沾霍誉的光的。

管家也是个惯会钻营的,当即又换了一副脸色,“也好,那我就先回去等信儿了。”

梁氏朝他点点头。

待马车走远了,拐了弯儿,梁氏才给杨嬷嬷使了个眼色。

只见一名小厮跑了出去,不大会儿,又过来了几辆马车。

马车很普通,不似先前梁家的那么惹眼。

梁氏在霍良城离开之后,就想好了。

她就算是离开了侯府,就算是被休了,也不能活地太卑微了。

若是梁家容不下她了,她也不能没有安身立命之所。

这些年,她在侯府执掌中馈,自然是贪没了不少的银子。

除了用在霍誉的身上之后,大都被她以其它的方式积攒了下来。

比如说,她在京城,也是一处院子的。

虽然只是两进,只能分个前后院,可好歹也算是有个落脚处。

再说了,城外的庄子,她也有两处,再加上这些陪嫁,她想衣食无忧地安然度过下半辈子,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前提是,这些东西,她能留得住!

她很清楚,自己的娘家人都是些什么性子的。

自己以前是武宁侯夫人,家里的人自然是全都巴结着她,哄着她。

可如今自己不是了,一旦回到了梁家,必然就是要被人冷眼相对,甚至是出言讥讽了。

这些,她都可以不介意,不计较。

可是,她不能让自己失去了财物的掌控权。

到了地方,梁氏先是吩咐人都去安顿,之后,将杨嬷嬷叫到了身边。

“夫人。”

杨嬷嬷抬手抹泪儿,到了这种时候,她也不知道当如何劝慰了。

“嬷嬷不必担心。如今虽是被休了,成了弃妇,可我也还是誉儿的生母。”

杨嬷嬷点点头,“只要还有六少爷在,那您将来也不是没有可能重回侯府的。”

梁氏想地,也正是如此。

只要霍流云死了,那么,这侯府的将来,就必然是要由霍誉来继承。

一旦霍誉成为了世子,甚至是侯爷,她这个生母,还怕没有好日子过吗?

“我现在不能回梁家,总要先安置一番。我不能一丝退路也不给自己留。”

杨嬷嬷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梁家那些人的性子可是贪着呢。

当初因为小姐嫁的是侯门,所以这嫁妆比起其它的姐妹们来说,自然是要丰厚一些。

可是如今被休了,一旦这些东西进了梁家,就休想再掌握到小姐的手中了。

“夫人,之前的两家陪房也都过来了。今天在这里的,所有奴婢的卖身契也都在您的手上呢,对您是绝对的忠心。”

梁氏点点头,对于这一点,她还是很有把握的。

“我之前让你给誉儿的一千两银票,你可给他了?”

“回夫人,已经给了。”

“那就好。只要是他好好的,我吃些苦,自是没有什么的。”

梁氏的动作,并没有瞒过霍瑶光。

霍五不肯听她的调派,可是青苹听呀。

有时候,霍瑶光甚至觉得这个霍五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更甚至于,她常常会产生一种,霍五才是她主子的错觉。

就好比今天的霍五,让他去盯着梁氏,就是不肯去。

还十分执拗地跟她抬杠,说他的任务是保护她,不是为了给她当跑腿儿的。

霍瑶光听到这话的时候,真想直接一脚把他给废了!

你这么不听话,你家主子知道吗?

要不是考虑到自己在危急时刻,可能还得指着他救命,她真是想直接把他踢开。

霍瑶光气愤之余,则是琢磨着,哥哥的身边,到底是有暗卫,还是没有?

兄妹俩见面掐了一顿之后,竟然被这个问题给纠缠住了。

干脆,直接就去了父亲的书房,跟父亲要一个说法。

谁知道,霍良城并不在府中。

两人白跑一趟。

霍流云倒没有想别的,可是霍瑶光则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城外庄子上的两个女人。

她只见到了其中一个人的婢女,据称是快要出孝的花小姐。

可是另一个呢?

霍瑶光的眼神闪了闪,父亲这么急着休了梁氏,不会就是想着把那位夫人迎进府来吧?

若果真如此,那她还真的是不得不佩服父亲的心急了。

这个时候,霍瑶光的脑子里,就开始无限制地歪歪了。

甚至是一度出现了,父亲老牛吃嫩草的不堪画面。

霍瑶光闭上眼,甩甩头,再怎么样,也不能把自己的父亲想地那么龌龊了。

“哥哥,梁氏没能死在侯府,只怕霍誉真地要失望了。”

霍流云对于这个弟弟,不得不重新地认识一下了。

这么小的年纪,手段就能这么狠辣,真不愧是梁氏教导出来的人。

“哥哥,梁氏并没有回梁家,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霍流云想了一下,很快有了结论。

“应该是担心回梁家受气吧。另外,梁家现在的不比从前,听说府里已是进项少花销大,指不定,会盯上了梁氏的那笔嫁妆。”

“哥哥说的不错。只是,我总觉得,梁氏之所以选择了其它地方落脚,还应该是另有原因。”

“嗯?”

霍瑶光的指尖在下巴上摩挲着,“有些事情,若是被外人看到了,是不是不太好?”

霍流云的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梁氏还不曾死心?”

“只要有霍誉在,梁氏就还有翻身的机会。而且,梁氏本人也不是那种轻易就能打倒的妇人。我总觉得,她还会再出馊主意。”

兄妹俩相视了一眼,当下就达成了共识。

入夜,两道身影,偷偷摸摸地从侯府后门溜了出去。

“妹妹,我们这样真地好吗?会不会有危险?要不,你还是回去吧。”

霍瑶光剜他一眼,“闭嘴!”

人都出来了,还回什么回?

就只知道浪费时间!

被妹妹给怼了,霍流云也不敢再吭声了。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就到了梁氏的落脚处。

看了看差不多有两米多高的院墙,霍瑶光往怀里一摸,“坏了,忘带工具了。”

“什么?”

霍流云没听清她说什么,问话的同时,人已经飞到了墙头上。

我去!

霍瑶光一阵腹诽,这就是轻功的好处呀。

为什么她没有!

霍流云一看妹妹还在墙根儿底下站着,一脸怨念的样子,愣了一下,也就明白过来了。

忍着笑,“妹妹,你是不是上不来呀?”

霍瑶光瞪他一眼,如果不是因为忘了带工具,她会让他有机会笑话自己?

霍瑶光正准备想办法呢,就觉得身子一轻,之后,轻飘飘地落在了地面上。

扭头一看,乐了,“青苹,你怎么来了?”

“属下是小姐的人,小姐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这话听着,真是让人觉得舒畅。

特别是对于霍瑶光来说,简直就是不要太感动。

霍流云也落了下来,只不过,他的轻功没有青苹好,落地的时候,还是发出了一丝声响。

“快躲起来。”

生怕被人发现了,三人火速地躲到了墙角处。

待了一会儿,确定没事,三人这才循着墙根儿往里走。

青苹侧耳听了一会儿,“左前方有人。”

霍瑶光使了个眼色,三人慢慢地朝着左前方走。

很快,三人移到了亭子底下。

那亭子里,的确是有个人在坐着,亭子里只放了一盏灯笼,亭子外面还有两盏柱灯,隐约能看出,这是梁氏。

三人蹲在墙角儿底下,既能听到上面的动静,又不会暴露自己。

还好,他们选的位置,还是比较隐蔽的。

“有人来了。”

青苹的声音极低,与此同时,三人听到亭子里的人似乎是也有了动作。

“你来了!”

这是梁氏的声音。

看来,梁氏是在等一个熟人呢。

只是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在暗中帮着梁氏来对付他们兄妹的主使。

“这么晚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男人的声音也压地很低,可能是因为对方故意压制的原因,霍瑶光只是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我现在被侯爷给休了,府里只有誉儿一个,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大哥还能亏待了他?”

听到这一句,霍瑶光和霍流云同时瞪起了眼睛,两人相视一眼,已然猜到了对方的身分。

“二叔!”

两人没有出声,可是从口型上看,却是一致的。

“怎么不会亏待他?”梁氏冷哼了一声,“这么多年,你何曾见他对我们母子和颜悦色过?”

霍良安皱眉,“就算是大哥再冷血,也不会对誉儿如何的。你放心,大哥的子嗣不多,总不至于拿誉儿下手。”

“你怎么就知道不可能?”

梁氏的声音有些激动了。

“你知不知道,他今天跟我说什么?他说若是我死在了侯府,他就要让誉儿过地生不如死!你听听,这是一个父亲应该说地话吗?”

梁氏已然带了三分的哭腔,“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这番威胁,我早就一根白绫吊死在侯府了,何至于再过现在这般落魄的日子?”

霍良安的眉心拧地更紧了。

“大哥应该只是为了吓唬你。说起来,这次你们竟然买通了杀手去刺杀流云,只怕这是动了他的底限,所以,才会毫不犹豫地休妻。”

“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梁氏开始忐忑了起来,“良安,你说,他会不会知道了什么?”

良安?

霍瑶光和霍流云再次对视一眼,叫地还真是亲切呢。

只怕连二婶娘也不曾这么亲切地称呼过他。

霍良安薄怒,“胡说什么?这么多年都平安无事,怎么可能会再被人查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安。总觉得暗地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梁氏这么一说,霍良安吓得也开始四处地张望了。

“你别吓唬我!”

霍良安的胆子也不大,或许是因为做了亏心事的缘故,竟然也有了几分的担忧。

“良安,当初对穆远宜出手的人是老夫人,这件事情就算是侯爷再怎么查也还是这样。只是,我担心,我们的事情,你说他会不会发现?”

“不会的。若是发现,早就发现了。更何况,这么多年,他才在府里待几天。”

这话倒是真的。

这会儿,霍瑶光几人也就听明白了。

敢情这梁氏竟然与霍良安二人有私?

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谋划着要取霍流云性命的事情,这个霍良安又知道多少?

“行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良安!”

梁氏一把拉住了霍良安的袖子,然后一脸的娇弱模样,“良安,誉儿的事情,你可一定要上心呀。若是没有了霍流云这个拦路虎,誉儿就会是侯府的世子了。到时候,我也就能重回侯府,也能与你长相厮守了。”

霍良安握住她的手,笑得有几分猥琐,“就算是誉儿成了世子,可是你的良城哥哥还硬朗着呢。”

梁氏的动作一僵,“他既然无情,也休怪我无义!只要除掉了霍流云,接下来怎么做,全听你的。”

霍良安眯了眯眼,认真地看着她,似乎是要从她的脸上看出几分真假来。

“你确定?这么多年,你不是为了他死去活来的?”

说话间,大手还在她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梁氏娇嗔了他一眼,“那个男人,心冷地跟块石头一样。你放心,这么多年,我在侯府也不是白待的。跟在他身边的长随大牛,就是我的人。只要你杀了霍流云,接下来,咱们有大牛做内应,想做什么,不都是易如反掌?”

霍流云气得脸色铁青,几乎就要忍不住了。

好在有霍瑶光跟他面对面蹲着,一直拿眼神来提醒他不要打草惊蛇。

“好,有你这句话就好。”

霍良安的眼神陡然转冷,“只是这个霍流云的命倒是大,上次我故意将那个千夫长介绍给了誉儿,可是没想到,还是让霍流云给逃了。”

梁氏上前一步,轻轻地靠在他的怀里。

“誉儿倒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只是到底不得宠,身边也没有一些可用之人。”

说这话的时候,梁氏不由得就想到了今天霍誉给自己的那瓶药。

虽然当时有些心寒,也有些恐惧,可是现在想想,无毒不丈夫,她的儿子,就得心狠!

“誉儿的心肠倒是够硬,可问题是,他不受宠,自然也就接触不到侯府最核心的东西。”

梁氏的身子一僵,“良安,你不会是想着让誉儿去冒险吧?”

“怎么会?”

霍良安的眼神微闪了一下,“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会让我儿子去冒险?再说了,将来,我的儿子是要继承侯府的。若是誉儿出事,侯爵只怕就要被皇上收回了。”

这一点,霍良安是很清楚的。

武宁侯这个爵位是霍良城靠着军功打下来的。

所以,若是霍良城没有了后人继承爵位,皇上也是不会考虑到他们的,除非,霍良城过继一子,才有可能。

毕竟,皇上可并非是昏庸之辈,他知道,皇上看不上他。

霍瑶光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完全没想到,竟然还看到了这样一出好戏。

梁氏竟然给父亲戴了绿帽子?

而且还是一戴就这么多年。

霍瑶光忍不住想,若是父亲知道了,只怕能气得一掌拍死梁氏。

霍瑶光是很清楚这个时代的男人的所谓的自尊的。

他们可以左拥右抱,美人环绕,可是却绝对不允许女人也学他们的。

他们可以不宠幸一个女人,却绝对不会允许他的女人红杏出墙的。

若是被父亲知道了这一幕,梁氏的下场,霍瑶光已经可以想像得到了。

只是,接下来,亭子里两人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之后,亭子里的温度,似乎是也越来越高了。

甚至,他们在底下,还听到了两人亲密拥吻的声音。

啧啧,一把年纪了,还真的是老不羞呀!

霍瑶光几人正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收场的时候,没想到,院子里突然就明亮了起来。

之后,就听到了忽啦啦的声响。

显然,这是惊动了不少人呢。

霍瑶光小心地扒了上去,透过缝隙,看着外面的情形。

霍良安倒还好一些,可是此时的梁氏,早已是衣衫不整了。

不仅如此,霍良安的手,此时还正摸在梁氏胸前的位置,那风景,当真是香艳地不要不要的。

而此时,突然带人出现的,正是武宁侯霍良城。

梁氏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

一时间,亭子里的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还僵在那里。

梁氏的手,还搭在了霍良安的裤腰带上,这意图,已然是再明显不过了。

霍瑶光乐了,看这架势,父亲应该是早就有所怀疑了。

这是故意闹了这么一出捉奸在场吗?

“侯爷,你听我解释!”

霍良安也反应了过来,手一出来,顺便还推了梁氏一把,“大哥,我是被她勾引的。她得知再回侯府无望,所以才会将我引来,对我使美人计的。”

梁氏顿时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霍良安竟然直接就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她头上。

霍良城只是冷笑,“你们两个狼狈为奸多年,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会被人发现吧?”

两人俱是一愣。

霍良安则是飞快地转动着脑子,暗自琢磨着,大哥是什么时候来的?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大哥又听到了多少?

若只是他与梁氏现在的偷情被发现,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最多,就是被大哥训斥一通便罢。

毕竟,现在的梁氏,已经不再是他的大嫂了。

可是如果……

霍良安的脸色煞白,冷汗直冒。

他实在是不敢想像,大哥知道之后,会不会一剑杀了他。

“大,大哥。”

霍良安现在,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霍良城轻蔑一笑,“戏看够了?还不给我滚出来?”

一句话,霍瑶光吓得身子僵了僵,在她还在考虑着这是不是父亲在诈他们的时候,霍流云已经极其老实地现身了。

“父亲。”

低着头,一脸诚恳的认错态度,倒像是一个乖孩子。

霍瑶光暗骂了一声,犹豫间,就听到了父亲又发话了,“怎么?还非要为父亲自去请你?”

霍瑶光叹了口气,果然是被发现了。

乖乖地站了出来。

青苹也没含糊,跟着一起站出来了。

霍良城看了他们三人一眼,“还不给滚过来?”

三人没敢耽搁,都低着头,十分乖觉地站了过来。

在他们三人一现身的时候,霍良安和梁氏就都变了脸。

他们知道,一切都完了。

然而,霍良城带给他们的震撼,绝对不仅仅于此。

“把人带上来吧。”

很快,两名护卫押着一个被绑了个结实的霍誉出现了,他的嘴里还被塞了破布。

霍誉的眼睛猩红,在看到了眼前的那对男女之后,就表现得极为激动,不停地挣扎着。

从他的眼神上来判断,应该是恨不能上前杀了这两人。

也是。

给了他如此屈辱的一个出身,他这一辈子,都毁了。

梁氏吓得早已失了主心骨,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在看到霍誉出现的那一刻的时候,她就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完了。

霍誉有没有生机,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断然是没有活路了。

至于霍良安,只怕,也不可能好过得了。

只要想到自己将要面对的一切,梁氏就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霍良城冷眼看着这对男女,一个是他的亲弟弟,一个是当年也曾经很关照的一个小妹妹。

想不到,如今这两个人凑到一起,不仅在商量着如何害死他的儿子,还在想着如何也让他早日归西了。

还真是讽刺呢!

霍良城此时在想的是,他们两个勾结在一起的事情,母亲是否知道?

还有,二弟妹又是否有所察觉呢?

“大哥?”霍良安只觉得自己腿软得快要撑不住了。

到了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跟大哥之间的差距,从来就不止是一个侯爵。

“现在知道我是你大哥了?不觉得晚了么?”

霍良城倒是没有特别地怒火中烧的感觉。

霍瑶光看着父亲,再看看早已被绑起来的霍誉,脑子里琢磨着,难道父亲早就知道了?

她心中的疑惑,那对男女自然也是有的。

“侯爷,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霍良城冷冷地看着梁氏,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当年你们给我下了一次药,的确是让我着了道,也让你失了清白,这一点我认了。所以后来我才会娶了你。可是你们太自以为是了,以为同样的手法,还可以再将我算计第二次?”

霍瑶光一怔,想不到父亲娶梁氏进门,竟然还有这么一个理由。

“本侯不傻,当初我只是与你有过一次肌肤之亲,事后,你想要再算计我时,我早已识破,之后,就传出了你有孕的消息。这么多年,我一直都知道,霍誉不是我的儿子。”

梁氏的脸色白得跟纸一样,脸上豆大的汗珠,一颗接一颗地滚落下来。

“只是,后来本侯查到了你和老二之间的一些私事,你们以为,我为何迟迟不曾对你们动手?”

霍良安的脸色微变,眼底里也有一丝疑问。

“是流年跪在我跟前,苦苦哀求。”

霍瑶光一愣,霍流年,就是二哥,也是二房的嫡长子。

霍良安的脸色灰败,只要一想到自己这个父亲做的荒唐事,竟然早就被自己的儿子知道了,就有一种浓重的羞愧感!

真地有一种难以见人的感觉。

“当时流年还小,我看着他的那个样子,不由得就想到了流云。”

霍良城深吸了一口气。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流年都极少在府里了吧?他为何宁可长住外祖家,也不愿意回来面对你这个亲生父亲?”

霍良安此时羞愤难当,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如果不是看在了流年的份儿上,你以为,我会容忍你们这么多年?”

霍流云的眸光微暗。

他记得,在他幼时,一次出门上街的时候,一辆马车发了疯一样地朝着他冲过来,还是霍流年不顾一切地将他护在了身后,而他自己,则是在床上躺了将近三个月才好起来的。

说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并不为过。

父亲之所以会如此地看重二弟的话,应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最后,霍良城将他们两人叫进了屋子里,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只是霍瑶光清楚地看到,父亲出来的时候,脸上,也是带有几分痛苦纠结的。

这一晚,梁氏在这栋宅子之中自尽,只说她自知罪孽深重,不该谋害当年的穆氏,如今事隔多年,午夜梦回之际,仍然难以安枕,故而,只好以死谢罪。

当然,她死前也将自己的那些嫁妆,做了处置,全部留给霍誉。

毕竟霍誉是她的儿子,由他来继承,也是没有任何的问题的。

而霍良安当天晚上醉酒,回府之时,被一辆马车撞到,还是天将明之时,被侯府的人发现,抬回府中的。

之后,便有消息传出,霍良安的一双腿膝盖骨碎了,再无站起来的可能。

也因此,他以后的日子,都只能坐在轮椅上了。

宋氏得知之后,倒并没有过多的伤心。

对于她来说,霍良安是好是坏,是健全还是残废,都没有太大的影响。

只是自死以后,二房,算是彻底地垮了。

不过,宋氏早就想明白了,她的余生所指望的,也只是自己的儿女,从来就不是这个男人。

所以,得知霍良安再无复原的可能之后,宋氏就将照顾他的重任交给了王氏的手上。

既然王姨娘曾经那么得霍良安的欢心,那就让他们暂做一对苦命的鸳鸯吧。

霍流年得到消息回来之后,就被霍良城叫到了书房,再出来时,面色惨白。

不过,也因为这个原因,霍流年正式地搬回了武宁侯府,再不去宋家读书了。

而这其中,最为悲催的,就属王氏了。

她还年轻,好不容易进了霍家的大门,却没想到,竟然摊上了这样的事。

因为还有一个消息,就是霍良安那天被撞到的,可不止是双腿,便是他的那个东西,以后也是再不能用了。

对于一个正值风华正茂的男人来说,不能人道了,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是以,霍良安之后的言行,竟然越来越变态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梁氏被休,以及她自己认下了当年谋害穆远宜的事情一出,立刻就引起了皇上的注意。

皇上对穆远宜,并不是特别看重。

皇上在意的,是穆家的另一位千金,穆宛如。

她和穆远宜是姐妹,只是因为自幼体弱,所以,终究还是没能活过十八岁。

因为穆家人都知道她命不长久,所以,也从来不曾想过为其婚配。

而皇上少年之时,曾与穆家来往密切,特别是对穆宛如,那是格外地疼惜。

只是可惜了,因着穆宛如的身体,哪怕是他愿意将她娶进门,好好地疼爱两年,可是穆家人,也是不愿意的。

所以,当年穆宛如的早逝,可以说,也让她彻底地成为了皇上心头的一颗朱砂痣!

霍瑶光是穆远宜的女儿,是穆宛如的外甥女,许是因为爱乌及屋吧。所以,多年来,皇上对霍瑶光,才会格外地关注。

当然,这其中,也有武宁侯的缘故。

皇上震怒之下,将武宁侯和梁家的几位官员都叫进宫来问话。

据那日当值的小太监说,皇上连番发怒,听说还摔坏了一只上好的笔洗。

皇上虽然龙威霸气,可是像是这般震怒的时候,还是极少的。

当天,皇上便下了旨意,着令梁家的兄弟几个在家反省己过,同时,每人也都被降了官职。

因着梁氏的这一死,梁家人也都跟着倒了霉。

武宁侯对于皇上这样的处置,并不意外。

甚至,在他垂眸之时,唇角还是微微上扬的。

皇上并不知道,今日对梁家的处置,正是霍良城所要的。

回到侯府,第一时间就被人叫到了福德堂。

霍良城只是轻笑了一声,自然知道老夫人寻他何事。

轻轻地吐了一口浊气,只觉得浑身轻松自在了不少。

接下来,就是和老太太的正面交锋了。

霍良城一进正屋,就见老太太砸过来一件东西。

霍良城下意识里就做出了反应,身体一侧,打了个空。

老夫人气得脸色泛白,手指微抖,嘴唇似乎是都在发紫了。

“你疯了不成?再怎么说梁家也是你的外家,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霍良城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老夫人。

他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地有些出奇,让人不自觉地就会打起了冷战,就像是在面对着一口毫无生机的枯井一般,让人心底生惧。

“你这是什么眼神?”

老夫人接连咳嗽了几声,再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还有老二那里,好端端的,怎会被车撞了?”

霍良城仍然不语,只是面色,似乎是稍沉了一些。

“你为什么不肯对我说实话?老二的腿,是不是你让人打断的?”

看着老夫人额头上的青筋都爆起了,霍良城突然就笑了。

“母亲,您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吧?”

老夫人一怔,“你说什么?”

“当初你和梁氏一起合谋来算计远宜的时候,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东窗事发吧?”

老太太的身子一僵,脸上已然失去了血色。

“至于老二,呵呵,您应该关心的是,霍誉该怎么称呼他。”

说完,霍良城连礼也没有行,转身离去。

老夫人被他这几句话给炸地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而出去之后的霍良城,则是一脸的苦涩。

回到怡园,他的神情就更为悲痛了。

“远宜,对不起。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我知道是她害了你,可是,她毕竟是我的母亲,我不能弑母呀!”

话落,头微微仰起,抽动着的嘴角,预示着他在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片刻之后,眼角微动,眸子里似乎是含了几分的希望,“好在,我还有机会补偿你。”

而福德堂内,老夫人的身子一软,之后,这里又乱做了一团。

一番折腾之后,老夫人的身体倒是并没有大碍。

宋氏也只以为是因为梁家的事,所以老夫人才会受了刺激,一时承担不了。

武宁侯府,随着这件事情之后,也就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宋氏仍然掌管着府上的中馈,霍瑶光则是仍然三不五时地往静王府跑。

霍誉整个人都变得阴沉古怪了起来,不过,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直到有一天,霍瑶光突然发现,霍誉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