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楚阳一直没想明白的是，赫赫族多年来的活动经费，好歹还有一个大夏的首富百里家支撑着。
那么暗族呢？
据他所知，暗族鸟上的资源匮乏，大都是以打渔为生。
那个岛上就算是可以种田，也是极少数的一些田地。
所以，楚阳在想，蒙山，兴许就是一个极大的突破口。
明镜已经在那里待了一月有余，的确发现了一些古怪的现象，只是，是否如他猜测那般，一时还无从判断。
霍瑶光看他一个人在那里犯愁，就知道应该是为了蒙山一事。
“楚阳，你要相信十六哥。”
楚阳抬头看她，眨眨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近来瑶光好像是胖了一些。
倒也不是很明显，只是觉得她的脸颊好像是丰腴了一些。
想到之前小德子说她近来的胃口不错，十有八九，是近来的厨子手艺好，对了她的胃口。
楚阳朝她伸出手来，霍瑶光笑着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的大掌，然后感觉到他的温暖将自己的小手包裹住。
“你近来的气色不错。我听小德子说你最近的食欲还可，看来，是应该打赏一下御厨了。”
霍瑶光愣了愣，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还没有将有喜的事情告诉他呢。
自打救回了大宝之后，她便将一颗心都系在了儿子的身上。
连着陪了多日，而碰巧，楚阳也是因为暗族一事，忙碌不堪。
现在听到他说自己的食欲好，才想起来，有孕这事儿，他还不知晓呢。
“楚阳，大宝四岁了，你说，我们是不是……”
“启禀皇上，相爷在外求见。”
霍瑶光的话被截住了，不过，想来这个时候相爷进来求见，必然是国之大事。
“皇上，您还是先处理正事吧。”
“请他进来。”
楚阳拉着霍瑶光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侧。
“你们要商议国事，我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你是皇后，有什么不能听的？”
霍瑶光笑了笑，不再说话。
幸好，李相不是那种迂腐之人。
否则，就李相一人就能将自己给弹劾地受不住了。
“皇上，自从百夷新王登基之后，我们两国的邦交也算是恢复了。如今，两国互市，一直也都十分正常。只是，前几天，在边关发现了一群以售布料为名，实际上，却是运了大量的铁器的商人。如今，已被边关扣下。您看？”
“拿来朕看。”
李相将手上的奏报直接呈了上去。
楚阳看毕，眉头微锁。
“皇上，这铁器，于普通的百姓而言，就算是需要，也断断是用不了这么多的。”
“朕的这个好侄女，倒是越来越精明了。”
霍瑶光挑眉，明白他说的是百夷现在的太后，当年的六公主。
“将这些人都扣下，仔细审问。还有，但凡是百夷国入境的商旅，也都要严加盘查。”
“是，皇上。”
霍瑶光明白他的用意，看来，百夷的这位太后，倒是聪明，知道想要强国壮兵。
只是可惜了，这些铁器，不该以这样的方式流入百夷。
对于大夏来说，这是损失，亦是一种轻视！
“我一直就觉得在我们背后推动的，除了舅舅之外，还有一方势力。如今看来，对方倒是越来越明朗了。”
“你怀疑是元庆？”
“我从来都没有打消过对他的疑虑。瑶光，元庆此人为人奸诈，这么久了，在外的事宜，大都是由轩辕治和几位堂主来出面，便是上次朕将轩辕治抓了，都不见他露头，由此，便足以看出此人的心性之凉薄。”
“你的意思是说，他对轩辕治也是一样的无情？”
其实，霍瑶光对于这位曾经的安国公，还是有些不太能理解的。
就算是你有再多的权势和金银，这个年纪了，若是没有儿孙承欢膝下，图的又是一个什么？
难不成，还指望着自己能长生不老？
莫说是没有这种好事，就算是有，也轮不到他元庆的头上呀！
“一个人的野心一旦膨胀了起来，是很难再收缩回去的。除非，是让他亲眼看到了自己的一败涂地。”
因为李相这么一打岔，又是事关边境大事，霍瑶光也就把自己有孕的事情又给忘了。
第二天，古砚被霍瑶光叫了过去。
“百里无痕的伤如何了？”
“回娘娘，已无大碍，只是，无痕公子的右手怕是很难再提起重物，属下回来的时候，赫连主子正在跟他对弈。”
百里无痕伤地太重了。
事实上，能捡回一条命来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那他的内力？”
“不可长时间动武。不过，若是仔细调养，兴许半年之后，会有好转。”
古砚没有将话说地太死了，也就是说，还是有可能再恢复的。
“辛苦你了。”
“属下无能，未能让娘娘满意，谈不上辛苦。”
霍瑶光摇头，“你是医者，又不是神仙。你已经尽力了。行了，你回去吧。”
“是，娘娘。”
霍瑶光揉了揉眉心，是不是应该劝舅舅去赫赫呢？
身为赫赫王，他这样是不是也不太好？
对了，那位元夫人既然与他是旧识，不知道两人有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舅舅这个年纪了，怎么就一直不曾成婚呢？
这将来没有一儿半女的，难不成，真的就决定这样单身到老了？
唉，头疼！
霍瑶光突然有一种，她肩上责任重大的感觉。
好像不仅仅要孝顺自己的父母，还得给这位舅舅养老，真地觉得压力山大呀。
元夫人和舅舅的那段过往，她也都知道了。
如今这种局面，霍瑶光自然也不好去当红娘。
毕竟，元庆还活着呢。
而且，还是元夫人名义上的夫君呢。
半个时辰之后，楚阳带着古砚出宫了。
当今皇上出现在了天牢，自然是引得众人一阵心惊。
生怕是再次来问责的。
上次因为轩辕治被救走，这天牢里大大小小的头目，可以说是换了半数以上。
如今主子又来了，也不知道又有谁要倒霉了。
古砚待主子落座之后，才吩咐了一声，“来人，将王太傅带上来，皇上要亲自审问。”
“是，大人。”
楚阳看着王太傅身上的枷锁，微微皱眉，一摆手，就见古砚命人给他清除了这些枷锁。
“许久未见，你可有什么想跟朕说的？”
王太傅的头发花白，衣衫褴褛，身上倒是没有什么受过刑的痕迹。
可见，这里的狱卒倒是听话，只是将人下狱了，始终不曾单独提审。
“皇上，老臣知罪。还请皇上看在老臣为大夏忠心耿耿的份儿上，饶过老臣的家小吧。”
王太傅此时哪里还有当初的那股子傲劲儿。
如今，他的家小尽数被收押，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一个未知数。
而且，嫡系一脉，最得意的几个孙子，如今在牢里，可以说是快要消磨地没有了生气。
“朕从来就不是一个残暴之人。只是，想要王家人活命，就看你自己是否识趣了。”
“还请皇上明示。”
“还要朕明示？哼！你与元庆在暗地里的那些勾当，真以为朕不知呢！”
王太傅一时只觉得心惊肉跳。
到了这一步，想要王家留个后，自然就只能坦白从宽了。
而他，无论是说与不说，都难免一死。
“皇上，罪臣说，罪臣都说。”
古砚在外面亲自守了，隐约能听到了里面王太傅的声音，可是他具体说了什么，却是听不真切的。
不知过了多久，皇上的声音传来。
古砚命人将罪人带下去。
“你放心，朕说话算话。只是，你的罪行太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谢皇上开恩！”
他知道，皇上说的是活罪难逃，是指的他的那些孙子孙子。
而他和几个儿子，都是不可能再有资格活下去的。
“皇上，可要回宫？”
“先去静王府。”
“是，皇上。”
天黑之时，楚阳才离开了静王府，他走之后不久，赫连墨便命人收拾行囊，然后准备离京了。
“主子，您要走了，难道不跟小姐去告个别吗？”
“不必了。皇上会跟她说的。”
赫连墨说完，转身看了看百里无痕，“你可是想要留下来？”
“没有。我只是觉得因为我才让小姐和小殿下受了惊，心中有愧。”
“别想太多。如今他们母子平安，你安心地调养身体便是。”
“是，主子。”
不想，话音未落，便见小德子来了。
“赫连老爷，百里公子，奴才是奉皇后娘娘的旨意来的。”
“请说。”
“娘娘说了，百里公子伤地重，如今还需要好好调养，而赫赫的各方面条件，显然没有京城更适于养伤，所以，娘娘的意思是，请百里公子留下来，可以暂住静王府。待身体好一些之后，若是想回赫赫，再回便是。”
赫连墨挑眉，转头看向了百里无痕，很明显地，在他眼底看到了一抹雀跃。
这个小子，果然还是跟无情差了一些。
“行了，你想留就留下吧。”
“是，主子。”
小德子又将一个锦盒交给了百里无痕，“这是娘娘让小的一定要交到您手上的。说是巫神医特制的疗伤圣药，您按里面写的要求服用，对您的身体大有益处。”
“多谢公公了。”
“不敢。那二位先忙着，奴才先告辞了。”
王家的事情告一段落，霍瑶光已经知道了有关私自交易铁矿一事。
“你怀疑此事与元庆有关？”
“不仅有关。而且，我怀疑这铁矿的出处，应该就在蒙山。”
霍瑶光挑眉，其实是不太相信的。
毕竟，若是开矿，怎么可能会没有动静？
再说十六王爷带人去了一月有余了，到现在，不是都还没有发现？
“若是果真如此，那元庆当初杀了这些村民的原因，可能就不仅仅只是因为那些姑娘了。”
“不错。兴许是有人发现了那里的秘密，而他们担心有人说走了嘴，所以，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将所有人都杀了。而当初古砚带人找到那些姑娘的时候，也同样是都被灭了口。就是担心他们会泄漏了蒙山的秘密。”
蒙山那么大，想要将那里的每一个小山头都查仔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十六哥那边可有消息了？”
“应该快了。之前收到信件，说是他们查到了一些眉目，具体的，就看他们的进度如何了。”
霍瑶光也没想到，这个元庆当真是是太过大胆了。
竟然还敢私自开矿！
明镜没有让楚阳失望。
隔天，便有消息飞速地送入了宫中。
楚阳看完信件之后，气极反笑。
“好，好一个元庆！好一个安国公！当真是将我大夏皇族耍地团团转！”
楚阳气得负手在殿内来回地转着圈，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若是元庆此刻就在他眼前，他一定是想要将人直接给劈成八半的！
“来人，传云容极进宫！”
“是，皇上。”
想到了这里是山地作战，楚阳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去，把楚刚和楚凌二人也给朕叫来。”
“是，皇上。”
这边的动静，霍瑶光并不知晓，此时正坐在了藤椅上，看着青梅训练这些新的青鸟卫呢。
青一站在她的身侧，目光清淡，看着这些仍然还有几分稚气的姑娘，只觉得能被皇后娘娘选中，当真是她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以后，就等于是有了官职了。
以后，她们就算是嫁人，也不必一定要受夫家的气了。
因为，她们是大夏堂堂的青鸟卫，这是一种荣耀，是一个身分，更是皇后娘娘对她们的一份信任！
“娘娘，这些人的训练目前已经进入最后阶段了。身体素质基本上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她们没有经过实战。”
霍瑶光皱眉，没有经过实战的兵，从严格意义上来讲，还不是一个真正的兵。
“不急。还是先加强对她们的训练，现在苦一些，将来真地到了战场上，她们生存的机率，才能更大一些。”
“是，娘娘。”
小德子急匆匆地赶过来，“娘娘，皇上请您去一趟承乾宫。”
霍瑶光有些意外，这个时间点，楚阳应该在勤政殿才能呀。
到了承乾宫，才发现云容极和楚刚楚凌也都在。
“怎么了？”
“蒙山铁矿的位置，已经大概确认，另外，这个村落，就是那些暗族人的据点。他们佯装为村民，实际上，却是暗族人特意安插在这里，让他们负责守护铁矿秘密的人。”
“那现在这是？”
“云容极，你带五千精兵，一路星夜兼程，不得走官道，一定要尽快抵达蒙山，与十六王爷会合。”
“是，皇上。”
“楚刚楚凌，你二人带着麒麟卫，先一步与十六王会合，他会告诉你们大概的活动地点。记住，你们的目标就是将那些暗族人一一清除。山地作战，并不适合云容极手下的这些兵。若是无法将人清除，那就将人给逼出来。”
“是，皇上。”
换言之，就是云容极负责带人在山脚下埋伏围剿。
而楚刚楚凌，则是直接带人进山杀人。
“你们一定要小心，十六哥在信中说，对方也同样是精于阵法机关，布下了不少。他们不敢靠近，也是怕会惊动了对方。”
“就只有他们前去？可行吗？”
霍瑶光觉得轩辕治那样狡猾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留有后手？
“放心，朕已经命附近的驻军也轻装过去，不会让他们有逃跑的机会的。”
蒙山那么大，怎么可能全都围得起来？
“现在这里只是开矿，接下来，将元庆炼制这些矿石的据点给挖出来，也同样是你们要做的。”
楚刚和楚凌相视一眼，明白皇上的意思了，这是怀疑炼矿也是在蒙山了。
不然，那些大块儿的铁矿石，如何不曾见人运下山？
“轩辕治此人狡猾阴狠，你们一定要小心，与暗族人打交道，切不可心软。”
霍瑶光挑眉，听得出来，楚阳对暗族人，可以说是恨之入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