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爷你……”花未眠忽然萌生一丝悔意。若以后被苏城池拿捏住,大做文章,那该如何是好?万一被人察觉,可是杀头之罪!
即便不愿,现在业已发生,悔之晚矣。
苏城池没有看她,只是将视线投注于山洞之外,眼底略显哀伤,“今夜之事,不用本王说,你也该知晓轻重。你最好守口如瓶,否则被凌迟的绝对不是本王。本王权当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你也只当是梦一场,安心做你的贤妃。”
语罢,苏城池甩袖而去。
花未眠只觉自己浑身的骨架都要被拆散了,自慕容元策不来清微宫,她已经很久未曾体验过这般畅快淋漓的云雨之欢。心里一开始虽有抵触,毕竟她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是皇帝女人。事毕之后,花未眠亦是忐忑惶恐,但如今却只剩下意犹未尽。脑子里,尽是苏城池狂烈的攻势,以及浑身散发出的阳刚之气。
穿好衣服,花未眠一扫原先的愠怒与惊慌,换上惯有的冷傲从容。外头的风再冷,她的心却如火如荼,燃烧至最高点温度。心里隐隐窃喜,甚至有些期盼这样的偷偷摸摸。
环视四周,确信无人,花未眠急忙朝后宫走去。
刚踏进清微宫,夏音便急急迎出来,“娘娘,您久久不归,可将奴婢急死了。”说着,忙搀了花未眠进去。
寝殿内温暖异常,花未眠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重重呼出一口气。转身坐在梳妆镜前,夏音忙上来为她摘去发上珠钗,解下发髻。蓦地,夏音顿在那里,“娘娘,您的红宝石海棠步摇怎么不见了?”
“什么?”花未眠骤然起身,背脊一身冷汗。
糟了,定是方才与苏城池在山洞里时,不甚跌落。怎么办?若是被人拾到,必定会认出此物是她的。到时候,皇上询问起来,她该怎么解释才好?总不至于说自己是因为好奇才会走进山洞吧?
如今实在太晚,要是再去山洞,定会引起夏音等人的怀疑。尽管是自己的贴身侍婢,花未眠也不敢让她知道得太多。有些事除了自己,谁都不能告知,否则哪日被人反嘴咬一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也罢,明日悄悄返回去就是。好在那个山洞较为隐蔽,应该很少有人去。
思及此处,花未眠随即淡定下来,略带斥责道,“大惊小怪什么,许是落在哪里了,明日再去找回来便是。如今本宫已经是非不断,此事不要张扬,免得再惹来是非。”这也是为了堵住夏音的嘴。
闻言,夏音忙点头,“是,奴婢明白!”
花未眠心底,喜怒交替。这种感觉,着实叫她迷恋。须知,宫里的女人,都是寂寞的。
苏城池回朝,有人欢喜有人忧。当然,女人们的喜怒哀乐不过是个插曲,男人之间的明争暗斗才是最要命的。
慕容元楹夜不成眠,筵席结束后回到靖王府,直接进了书房便没有再出去。
“王爷?”乔律明推门进来,“王爷快些歇着吧!”
抬头看了他一眼,慕容元楹有些倦怠,“什么时辰了?”
“三更了。”乔律明自然知道慕容元楹心中所想是什么。不禁蹙眉道,“王爷,多想无益。明日还要上朝,快些休息为好。”
“苏城池怎会回来得这么快?”慕容元楹凝眉,起身走到窗下,伸手便推开窗户。冷风倒灌进来,慕容元楹颤了一下。心却飘到了东郊皇陵,那个被称之为行宫的地方。
不知倾城如今可好,双目失明,应该会行动不便吧……
乔律明若有所思,“想必事出有因吧!前些时候探子来报,好似皇后娘娘朝宫外派人,不久之后便传来平阳王回朝的消息。”
剑眉陡然横立,慕容元楹的身子瞬间扳直,“你说什么?”
乔律明不明所以,“王爷?”
心,咯噔一下,慕容元楹的面色极其难看,“皇后!”
“怎么,有何不妥吗王爷?”乔律明当下慌了神。
“倾城有危险。”慕容元楹仿佛一语成谶,说得肯定而微寒。他太清楚女人们的心思,尤其是皇后苏流云。如今贤妃的孩子没了,只剩下若倾城腹中的孩子,这才是苏流云最忌惮的。若倾城被封为云嫔,一旦生下孩子,别说封妃,只怕贵妃也是唾手可得。
苏流云自身尚未有孕,更别说诞下孩子。历朝历代,太子总是立嫡立长,难保皇帝不会因为一时冲动,立若倾城的孩子为太子。如此一来,苏流云的皇后之位,定然岌岌可危。苏城池定是冲着若倾城回来的,慕容元楹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他太清楚苏城池与若倾城之间的恩恩怨怨,才敢做此猜想。
面色愈发焦急,慕容元楹不断在房里来来回回的走,一时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王爷多虑了,云嫔娘娘身怀龙嗣,何等尊贵。只看皇上对云嫔的用心,便可知其在皇上心中的重要。皇上肯让云嫔出宫,独自居住在皇陵行宫,来日即便有平阳王的刁难,也能保云嫔母子周全吧。”乔律明倒不似慕容元楹的担忧。
俗语说,关心则乱。想必就是慕容元楹此时此刻的状态。
慕容元楹虽然恨极了若倾城,但着实没想过要她死。恨归恨,他可以教她痛苦难受,但决不许除自己外的人伤害她。这也是他心中最纠结的痛!
“皇帝?哼……”慕容元楹冷笑,眼底凄寒无温,“除了苏青宁,皇帝对任何女人,从来都不会心软。倾城……倾城不过与本王一般,都在自欺欺人罢了!”
视线投注在窗外,冷风瑟瑟,寒夜漫漫。想必明日会是个好天气,只不过未必会有好消息。苏城池向来心胸狭隘,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他要做的事,怕也没人敢阻止。除了皇帝,慕容元楹想不出还有谁可以扼制苏城池。
“其实王爷大可不必操心,到底云嫔娘娘是皇帝的女人,与王爷实在是不相干。王爷何必抱着这个烫手山芋不放,岂非庸人自扰?”乔律明轻叹。
慕容元楹承认,乔律明所言不虚,但是要他放任苏城池迫害若倾城,如何能做到!
许久,慕容元楹都没有说话。
直到天际出现了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破云而出。不消片刻,金色的光普照大地。新的一日到底还是开始了,慕容元楹却多么希望天永远不要亮。因为天一亮,他不知道自己该面对的是什么。
看着太阳缓缓升起,慕容元楹背对着乔律明幽然轻叹,哀戚温婉,“倾城……教本王如何舍得。”
门外一声轻叩,秋儿站在门外恭敬道,“王爷,王妃娘娘请您去花厅用早膳。”
眉头微蹙,慕容元楹思虑片刻,“知道了。”
不是他真的对王婉柔回心转意,只不过因为那个意外失去的孩子,他对王婉柔心存内疚,所以才会对她改观。
乔律明看了慕容元楹一眼,别有深意的笑了笑,“属下斗胆说一句,王爷与王妃到底是夫妻,彼此携手可是要共度余生的。”
闻言,慕容元楹低头干笑几声。共度余生?笑话,与王婉柔谈何共度余生。此生除了若倾城,他谁也不要。
整了整容装,慕容元楹举步走向花厅。
小月子虽然过了,但王婉柔的身子尚未完全恢复,此刻正眉目含笑的望着慕容元楹走进花厅。近日来,慕容元楹对她的些许要求都应允了,想来是对自己有所改观。王婉柔不禁暗喜,如此她便有信心将慕容元楹的心拉过来,叫他真正爱上自己。
如此想着,不觉愈发笑得灿烂,却与慕容元楹的一脸黑沉形成鲜明对比。
“王爷!”起身向慕容元楹微微施礼。
“恩。”慕容元楹似有似无的自鼻间哼了一声,瞟了王婉柔一眼,黯然坐定。心中盘算着上朝之事,无暇顾及王婉柔的喜笑逢迎。
略显失落的坐下,王婉柔重拾心情,“王爷,这些早膳是妾身亲自做的,都是王爷喜欢的。”说着,为慕容元楹盛了一碗珍珠薏米羹。
慕容元楹不为所动,实在无心饮食。冷着脸起身,慕容元楹勉强道,“身子没好,以后别做这些。”语罢,拂袖而去。
虽然慕容元楹一口也没吃,但王婉柔心底依旧暖洋洋。目送慕容元楹离去的背影,王婉柔信心满满。秋儿在旁笑着,“看王爷对王妃娘娘多好,王爷平日里不怎么和说话,但是听王爷方才的话,真叫王妃您甜到心窝里去了。”
“死丫头!”王婉柔笑骂,心里乐开了花。
只是,王婉柔不知道为何慕容元楹今日格外不同,这般急匆匆的上朝,还是从未有过的事。
金銮殿里,阴气沉沉,文武百官噤若寒蝉,甚至连头都不敢轻抬。
殿上,慕容元策面色微恙,心里很清楚即将会发生什么事。扫一眼一殿众臣,视线最终落在最前排的平阳王苏城池、靖王慕容元楹、南陵王萧漠南身上。这三个,皆为举足轻重的重臣。
慕容元楹面无表情,静等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果不其然,只见苏城池一步一顿走到正殿中央,直面威严的帝君。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四下安静得连一根绣花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慕容元楹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臣有本奏。”苏城池施礼。
慕容元策眸子流光斗转,下意识的顿了一下,“平阳王何事上奏?”
苏城池直起身子,眼底流露无边戾气,“臣听闻皇上封了前朝赫敏公主做皇妃,而今已有龙嗣在身。臣不甚忧虑,夜不能寐,恐死灰复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