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张敬轩仍不能放心,压低声音问道。
“教主,拜托您手上轻着点。我其实之前一直是半昏迷状态,来给我治病的那个哥们喜欢唠叨,自言自语的我都听见了。他说都是你拿的灵药给我治病的,要是治好了就别忘了他的一份功劳,万一没治好挂了,一定要去找你,千万别去找他。
就这么回事。
后来我不知怎么就醒了,武当的那些杂毛还骗我说是他们治好了我,我也没说破,就跟他们在酒宴之上胡扯了一通,见他们还有意来灌我酒,我就心里暗笑,那不是找死吗?小爷除了武功之外,最拿手的就是喝酒了!
他们一个个给我灌得酩酊大醉,说话间就走漏了消息,原来他们把救命恩人您给关在这里了,虽说还没拿定主意怎么对付你,可是这样卑鄙无耻的事情他们也做得出来。
我使劲儿又灌了他们几杯,他们就全被我放倒了,我偷了钥匙这不是就来救恩公你了吗!恩公,我胳膊快断了,你能不能先撒了手再说啊!”
“断了?哈哈,才不会,我又没使劲儿。”张敬轩似笑非笑的说道。
“恩公,我这条胳膊今天还被唐家的杂碎打伤了,恩公你可不能再让我受伤了啊。”
“好吧好吧,别啰嗦了,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张敬轩心中还有疑惑,不问清楚心中不踏实。
石彦雪得意洋洋的说道:“当然是因为我聪敏啊,当然,也是我人品好。刚好有个小道童打门口路过,说要过来给你送饭。我一听自然就跟在后面了,到了门口,我正要想办法打昏他,结果他突然说忘记带饭了,回头就跑了,我赶忙躲在草丛中才侥幸没被他发现。好险啊好险。”
说起来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张敬轩听到这里,基本已经确定了事情的大致脉络。松开了石彦雪,示意快点离开这里。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大宅当中警报声暗地里响起,四面八方唿哨声此起彼伏却刻意压低了声音,不仔细听很难察觉。然后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叶士元、袁洛远等人的声音。
“武当派把我米家人弄到哪里去了?若是再不把米包包交出来,别怪我米家与武当从此势不两立。”
然后就是见清道士带着点惶急的声音:“武当与米家素无罅隙,我与米兄更是一见如故,怎么会做对他不利的事情呢。着实是他突然有事,已经离开这里了。请各位不要误会。”
张敬轩冲石彦雪做了个手势,然后比了比一个方向。石彦雪这次脑子好似比较灵光,点点头,也比了比那个方向,做了个收到的手势,就大模大样的走了出去。
“锦衣卫在此,你们深更半夜大声喧哗,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有市民投诉的话,我就把你们全抓起来去见官。”嘴中说着,脚下走的是七扭八歪的,一副喝多了宿醉未醒的样子。
见清道士见到他,只觉得有这几个假冒的米家人捣乱已经够麻烦了,他又要前来添乱。石彦雪过去,背对着见清道士,冲着米偶平直眨眼睛,口中说道:“你们几个,不要扰人清梦了,找人找不到的话,我官老爷带你去城里找,我想八成是你那兄弟跑到偎红院去风流快活了,老爷我也都还没去过呢。今日就辛苦辛苦,替你们走一遭,你们几个赶紧陪着我一起,还有别忘了带上买单的钱。”
米偶平几人见他眼睛鼻子挤来挤去的,好像抽筋儿了一样,总算是按捺住了想问他是不是犯羊癫疯的好奇心。
“罢了,我就相信武当一次,若是找不到我兄弟,米家不会跟你们善罢甘休的。官爷,那就走吧,反正这儿也不想呆了,酒淡的就跟水一样,咱换个地方再喝。”米偶平也是瞎话随口就来。
见清道士把几个人送出门外,礼貌非常,可几个人并不领情,嘴里面骂骂咧咧不干不净的,借着酒劲大放厥词,若不是见清道士涵养功夫还在其武功之上,真是不太好忍。
几人在石彦雪带领下,看看身后没有尾巴,来到了和张敬轩约定好的方向。汇合之后,张敬轩简短把发生的事情一说,甘示持顿时不乐意了,就想回去放火把武当的大宅给烧了,自然是被张敬轩给拦了下来。
“武当现在看来是被人所挟持,身不由己,所做事情应当是并非其本意。然后他们借石长官之手把我放出来,也是在表露这种情非得已的心情。咱们暂且回去合计合计,如何走下一步棋。”
几人回了客栈,确定了轮流值夜休息,一路上风尘仆仆,也都累了,上半夜抽签抽到了米偶平,下半夜则是袁洛远。至于石彦雪,他也搬到了这个客栈来,不过他可不想参加抽签守夜,当然,他守夜大家伙也妥妥的不放心。
一夜无事,第二日张敬轩把大家伙召集在一起,商讨了好一会,石彦雪也厚着脸皮凑了进去,张敬轩没发话,其他人也不好意思赶他走,而且他现在又以张敬轩的半个救命恩人自居,张敬轩也救过自己一次,大家就算扯平了。
然后,据他自己说,这就是传说中的过命的交情。张敬轩除了苦笑,还能作如何表示呢?
商议已定,众人重新去那酒楼打算再畅饮一番,一出门就发现身后边多了尾巴。大家也不去理会,上得酒楼,吃吃喝喝点了一堆,酒过三巡,几个人嘴里就开始荤荤素素不干不净的骂起娘来,基本上是三句话不离唐门,骂的五花八门不亦乐乎,其中尤其是石彦雪,吃了唐门的亏,骂的更是起劲,米偶平一开始还悠着,三杯酒下肚,他好像把这也当做一种竞赛,定然是不肯落后于人,骂的阴损刻薄,竟是把他人统统比了下去。
旁边隔了两桌的就是那几个跟梢的唐门中人,听他们的污言秽语不绝于耳,脸上青一时红一时,几次按捺不住都想发作,可是明显接了严令,不能动手,所以最终都只能强自按压怒火,当做充耳不闻,不停的喝酒,最后不知怎的,反倒是比张敬轩他们这一桌先醉了。
之后,张敬轩这一拨人,就不见了踪迹,任唐门人如何寻找,也找不到半点踪迹,倒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