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掌力的激荡之下,张敬轩一个筋斗翻了回去。
这一次好在是再没有掉落到水潭当中,不过也是险险的落在了水潭的边缘处。
张敬轩面色变得有些苍白,刚想开口说话,忍不住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张敬轩伸手一抹,眼中的神采依旧丝毫不减。
“好掌!好剑!”
说罢了一句话,忍不住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原来张敬轩与梅杰夫这第二次对掌,一开始先是感觉一阵大力涌来。张敬轩这一次有了准备,自然不会还像第一次那样上来就吃个大亏。
只是没想到紧接着梅杰夫的掌力一变,一股锐如剑锋的内力向自己的经脉之中袭来,这哪里还是掌力,分明就是十足的剑意。
把剑意化身于掌力之中,张敬轩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更遑论对手的功力还高得离谱。
所以张敬轩再一次的受了伤。
可这同样激发出了他的斗志,也体现出了他的强悍之处。
连吐了两口鲜血的张敬轩从怀中掏出了几粒药丸一仰脖吃了下去,同时目光含笑的盯着梅杰夫,目光之中隐隐带着一种钦佩之意,可更多的是一种不服输的劲头。
梅杰夫虽说占了上风,可是也并算不上如何的好过。
因为他本以为再加上这一击,总足以击倒这个年轻的对手了。掌中无剑,意中有剑,事实上他早已达到了可以使用意剑的地步。
世间万物,何物不可为剑。
转瞬百念,意到则为剑到。
举手千劲,剑力皆可借于其中。
满以为这年轻人起码也要被重创失去战力,没想到刚刚自己的掌力和剑意加诸于张敬轩的身上,一开始势如破竹,对方的功力毕竟无法与自己相抗,而且因为一些原因更是大打折扣,自己占了这便宜不过也顾不上那许多,唯求速战速决,胜之不武也在所不惜。
可所有的劲力在进袭到一定程度之后,就发现遇到了不知名的阻力,而且每再向前一些,那阻力也就越大,甚至于那阻力会把自己的一部分力量收为己用,积蓄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就联合着几股力量一起沛然无匹的反击了回来。
事实上,那反击力当中真正属于对方的力量连五成都不到,更多的其实反倒是自己源源不绝发出的劲力。梅杰夫自己最清楚自己的力量有多可怕,而加上了那狡猾可恶小子的力量在其中,又多了一份瞅准弱点咬定不放的劲头。梅杰夫不想多做纠缠,只好是奋力化解了这一记反击,同样也让他气血翻腾。
众人难得看到静立不动的红色怪人,目光都集中于他的身上。
只见他全身包括面部都有疙疙瘩瘩的红色凸起,可隐约其下仍依稀可见他当年英俊的影子。他全身****,只是在腰间围着一条红色兽皮,按说他如今年近五旬,已是半个老年人,可是身材依旧保持的如少年人一般,身上不见半分赘肉,犹如天神一般的完美。
可他的左肋之下有一道剑伤,看上去简直要将身体对穿而过,伤口虽不大,却扭曲着、抖动着、流动着,如同一个活物镶嵌在身体上,看起来十分可怖。
与张敬轩对掌之后,梅杰夫也退出足有一丈多远才止步,他盯着张敬轩,鼻孔中缓缓流出了两道鲜血,流到了嘴边。梅杰夫也不擦拭,反倒是伸出了舌头一舔。舌头灵活如蛇,血迹顿时干干净净,而鼻孔中的血也神奇般的同时止住了。
鼻孔不再流血,可另一处伤口的血却没那么容易止住,被这一掌的震荡,那左肋下的伤口流出了大量的血液,甚至于不能称之为流,简直可以用喷溅二字来形容,可梅杰夫却是根本不去理会,只是站在那里深深的看着张敬轩,就连大火蜥和大地鼠们也暂时停下了攻击。
梅杰夫深吸了一口气,伤口处喷涌而出的血液就如掐断了水源的喷泉,顿时停止。他看向张敬轩的眼神中混杂着激赏、感伤、嫉妒和恨意等诸多矛盾的情绪。
是啊,曾几何时,他也是如此这般如日中天的骄傲少年,今日却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这般模样,叫他如何不恨。
转而,他又看向了曹乾皖。印象中,自己确实有那么一个表姐,巧笑嫣然,还曾是自己少年梦中的一份情怀,如今她的儿子都已经这般大小了。
至于母亲,那是遥远而温暖的一个梦。
虽说自己自小就在武当习武,可母爱却从不曾远离,那密实针脚的冬衣、那临别殷殷的叮咛,多少回闪现在这些年的梦中。只不过,这些都敌不过那深深的恨意。
时间已经快到了,再不做决断就来不及了。
梅杰夫看向张敬轩,再次伸出手一指那块不知被践踏了多少脚的树皮,“辰离巳死”四个字仍旧清晰可辨。虽然知道很可能并不会得到希望的答案,可梅杰夫依旧想给这个颇像自己当年的少年人,还有自己的血亲外甥一个机会。
张敬轩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可是他依旧是坚定的摇了摇头,即便是此刻他感到连站立都有一丝辛苦,可吞进去的丹药已经融化在肠胃之中,随着血液走遍奇经八脉。只要给上一点时间,张敬轩相信自己的恢复能力一定凌驾于世间绝大多数人之上。
既然选择了开始,有什么道理就轻易结束?
梅杰夫见此情形,嘴角微微咧了一下,不知道他是在笑,还是在嘲笑,还是只是下意识的抽动。
然后,毫无由来的,他一树枝就抽到了身旁那巨大的火蜥首领的背上。
大火蜥首领肯定是被打疼了,它张开了巨口,冲着虚空一吼,众人奇怪的发现好像并没有听到它的吼声,可是随之而来的是耳朵深处一阵钻心的疼痛,于是都赶忙张开了嘴巴,运功与之相抗,疼痛方减轻了一点。
而其中最为倒霉的则是柯连呙,他的听觉本就最为敏锐,而功力则是较为低微,这样一下就让他抱着脑袋疼的是蹲在了地上,几乎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