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如此不懂轻重的举动,很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
张敬轩心内一惊,可事已至此,只能被动的应变。
为防黑衣人领袖恼羞成怒对男童下杀手,张敬轩一张手,三枚弹珠分射最后余下的三个黑衣人。至于裴法方和赵宜主,他已是没工夫去理会。
黑衣人的倭刀架在男童脖子边,因为刀刃含有剧毒,便稍稍离开了孩子的脖子一点距离。当然了,这点距离对他这样的高手来说,和没有距离也没什么分别。
可这样一来,他的手腕也等于说亮在了男童的眼前。
若是这男童是他绑来的,或许他还会有所思量,可这男童乃是祁跃昆用麻袋装过来的,看着已是傻傻的被吓呆了,故此也便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谁能想到这孩子突然胆子变大了,竟然要张开口去咬人,也不去想想接踵而至的后果。
整个局面都被一个孩子给搅得大乱,这是谁都没想到的。
可这不过是个开始,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还在后面。
男童的一口牙齿显然不错,洁白整齐,两颗大门牙更是闪闪发亮,相信被这样的门牙咬上一下,一定是非常疼的。
而且,这小家伙不动则已,一动起来就毫不含糊,一口就咬了下去,而且咬了一口还不够,神速般的又来了一口,犹如小鸡啄米。
那黑衣人第一反应是绷紧了肌肉。他并不想现在杀伤这个孩子,因为这个人质很重要。而且被孩子咬一口不算什么,可对面袭来的暗器绝对不容小觑。
刚刚就是这个小子将围墙外那吹嘘自己是黑暗之王的家伙给打跑了,让人感到不可思议。所以自己才闹得不得不挟持这个小男孩。
现在这暗器黑漆漆圆滚滚,不知道会不会内中藏有爆炸物,也不知道会不会飞到途中就炸开变成一片液体的毒药,总之一切都不可不防。
可就在他还在琢磨着该当如何应对的时候,张敬轩那颗弹珠就如天外流星一般,根本没有任何的花哨,“噗”的一声,已经砸在了黑衣人领袖的身上,深深的嵌入了他的檀中大穴之中。
虽说对自己的弹珠本领很有信心,可张敬轩也没想到竟是如此轻易就能得手。
对方好似根本就没打算闪避,或者说突然就僵在了那里。
而那男童则反应非常快,可以说未等张敬轩的弹珠打到,他已经脱离开黑衣人领袖的掌握,更是伸出手从他的身侧抽出了一把短刀,转过身如同游鱼一般,向着黑衣人领袖身侧的另一个黑衣人刺去。
余下的两个黑衣人,见局势不妙,都有了不同的动作。
可是两个人采取的行动却是大相径庭。
右侧的一个向着追击而来的张敬轩迎了过去,对那颗弹珠则只是略微闪躲了一下,可仍是被击中了左臂,顿时这条臂膀被击得血肉模糊,险些分崩离析。
而他仿佛根本不知道疼痛的样子,一边向前冲,一边更是做出了让谁都想象不到的动作。
他手中无比锋利的倭刀,不求伤敌,却先伤己。一边前进,他一边不断切削着自己本已血肉模糊的左臂,将那些血肉碎片和淋漓的血迹当做武器向对方挥洒过去。
这样的打法还真的是让张敬轩感到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左侧的黑衣人则根本不管其余,身如一只大鸟一般,并不转身,直接后退着飞掠了起来,速度快的惊人。张敬轩打向旁边两人的弹珠本来就并非主力,主要还是对付中间的黑衣人,所以被他一刀磕飞也并不意外。
而那男孩是离他最近的一个,也是对他有所动作最快的一个。男孩手中的短刀直接上撩,直取要逃走黑衣人的****。黑衣人此时也不敢怠慢,手中长刀一拦,便挡住了短刀的来袭,而退去的身形则丝毫不缓。
男孩人小臂短,加之那短刀本就不是对敌使用,眼看已是无法刺中对手,他也仍不气馁,短刀脱手掷出,直奔黑衣人而去。
黑衣人长刀一挑,便把短刀拨开。
另一边,张敬轩被冲过来的自残的家伙这么一阻,再想追击逃走的黑衣人已来不及。他见这突然发动的男孩如此做,知道其中必有缘故,一扬手,三颗弹珠呈品字形再次射向了黑衣人。
这一手是他看了当年方丈道士出手而学来的,虽说仍做不到一出手便是一大串,可这三颗弹珠的威力也委实不小。逃走的黑衣人之所以不曾转身,一是他的轻身功夫特殊,前后皆不影响速度,再者也在于他方便应对敌人的追击。
他手中的倭刀左斩右劈,仍是破掉了张敬轩的三颗弹珠,只是感觉自己百炼的倭刀竟是被几枚小小的弹珠撞击得有微微扭曲,心头也是一震。
看来这个对手乃是自己出道以来遇到最为可怕的一个,自己选择退走绝对是正确的事情。
之所以这样做,也因为本身藏在院外的强援,那个眼高于顶的家伙,好似都没有在这个少年身上讨到好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没理由再与对方硬拼。
他相信,只要自己飞到高处,便再没有人能够威胁到自己。
这些愚蠢的家伙,竟然胆敢与自己对抗,早晚要将他们杀个干净。
正想着间,可没想到又是一先一后两枚黑乎乎的暗器翻滚而来,而且空中还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味道,很有几分像自己喜爱的纳豆味道,但好似比那更强烈,更有冲击力,很是诱人。
正在飞升逃走的黑衣人担心有问题,赶忙闭住了呼吸,长刀轻挥,将那两个黑乎乎的暗器斩为四截。这时候,那种味道好像顿时更为浓烈。
瞥了一眼地面,他终于发现了真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所谓的暗器,竟是男童用脚踢出的两只臭鞋子!
若非有张敬轩这样的高手在侧,他甚至于想用飘忽飞翔的身法杀回去,将这个男孩斩于刀下,再离去不迟。
他相信,只要他开始逃走,便没有人能追的上。就像刚刚院外的那位,只要逃走,天下便没人留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