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示持哪里是肯吃亏的主儿,不甘示弱,正要接口。只听后面一人说道:“好大的威风,吓唬小辈,又算什么本事。有能耐的话,冲我来啊。”
这就算是公然的挑战了,不过宛妲上人仍安坐如山。因为下方,还有那么多个“高手”在,一般的对手,何尝需要自己动手。因为他早发觉,这又出现的家伙,话说的老气横秋,其实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青年而已。
这位一身白衣,看起来牛气哄哄,让人瞧了实在是不怎么顺眼。不过张敬轩看到他出场,心里却是安定了许多。甘示持一个人,毕竟还是太撑不住场面了。自己说好了不动手的。
米申梦倒是没有易容,也没有化妆,完全本色出现。不过他异军突起的太迅猛,以至于绝大部分人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样貌,更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他一出场,对方完全没有把他重视起来,看来他内心有些不爽利。
裴法方身边的一个“高手”,好像看到了一个展示自己才华的机会。
这位高手来自承德棒槌山,名叫孙胜,手中的兵器,就是一根镔铁棒。号称有万夫不当之勇,力大无穷。看起来,起码并不是糊弄人的,他身高八尺,手中拖着的镔铁棒大概有碗口粗细,长约七尺,大踏步走了出来,镔铁棒的棒头拖在地上,“当啷当啷”的作响,还不时的溅出火星子来。如此看来,他这起码有一百多斤的大棒,可并不是如同当年清风寨里汤氏兄弟那般的西贝货。
“兀那小子!你是谁家的娃娃,跑出来胡乱搅局,汗毛都还没长全呢吧。赶紧回去吃奶,那才是你的正事儿。”
米申梦不但没有生气 ,反倒是笑了。
“大个子,你不错,起码你敢站出来,算你有勇气。就冲这一点,我留你一条性命。”
“哈哈,我也喜欢你,这小吹牛劲儿,就让我想起小时候的一个朋友,尹三胖。我也同样留你一条性命。”
孙胜说着话,手腕轻巧的一抖,手中的棒子便像一只兔子一样,突然跳了起来,兜头向米申梦打了过去,看这样子,若是挨了这一棒,就算有九条命,也得被砸掉九条半去。
米申梦赤手空拳,眼看这大棒砸来,他也并不慌张,反倒是抬起他那文秀的拳头,一拳就击向孙胜的那条大棒。
孙胜心头也是一惊。这少年人,必定有惊人的技艺,才敢用饺子大的拳头来对抗自己这醋碟粗细的大棒啊!不过他并不想变招,他倒是想看看,对手如何破掉自己这千钧一棍。
非常快非常快,孙胜就得偿所愿。
米申梦的拳头,眼瞅着就击中了大棒,甚至于二者已经接触在了一起。可是拳头偏偏就歪了那么一点,擦着大棒的边缘就错了过去。准确说,并没有错过去,因为那拳头突然变得如柳枝一般柔软,又像游蛇一般的灵活,缠绕上了孙胜的大棒。这还不算什么,拳头、手腕、手臂、身体,他的整个人,都变成柔软的绳,缠上了孙胜的大棒,更在一瞬间就缠上了孙胜的身体。
下一刻,当米申梦再次站在那里的时候,孙胜已经如同一滩烂泥一般的倒在了地上。既像是被抽掉了全部的骨头,也像是喝得烂醉如泥的醉鬼。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招之内就解决掉了对手。可是所有人,包括那位宛妲上人在内,也包括张敬轩在内,都对这位年轻人,重新下了判断,而且,想给出判断都是很难得的事情。
米申梦的武功十分怪异,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闻所未闻,更别提见过了。
而外围的那些个围观群众,则不知道是该惊叹呢 ,还是该哀叹呢。大家是来瞧热闹的,自然是打的乒乒乓乓的最有看头。像这样,一下子那个大块头的家伙就被放倒了,而且还完全看不懂是怎么被放倒的,这样的戏码,实在是高级了点,没个解说员,看起来有点累啊!
裴法方和他身边的另两个高手,都面上变了颜色。几个人既然联袂出场,就说明大家基本处在同一个水平之上。另两个,一个是河北陈家沟的陈胜道,一个是泰山派的施启功,二人各怀绝技,都对这外家功夫的孙胜不怎么瞧在眼里。可是孙胜天生神力惊人,外家功夫练到登峰造极,也并不好对付,其余三人心里明白,若是想要胜过他,没有个三五百招很难做到,这其中还要小心谨慎应对风险。
而如今,甚至可以说一招都不到,孙胜就变成了一团泥巴,这怎能不让他们心惊胆战。虽说拿了人家的好处应该出头,可是此时此刻,连那个勇气都不复存在。
好在,这时候,魁广大喇嘛的声音响了起来。
“好!总算是出来一个正主儿。我今儿来到这里,就是想会一会剪辫案真正的幕后元凶。看来你八成是逃不掉干系了,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魁广多说了几句,内中之意,不言自明。主要就是影射司水流这场功劳,名不正言不顺,自己要是拿下这个青年,那必定是大功一件。虽然对手武功诡秘,可是大喇嘛也并不惧怕。甚至还有一点跃跃欲试。
只是很可惜,这时候,他听到了旁边传来的一个声音。
“且住!这小子,是我的!”
什么!你没有搞错吧!你以为你是谁?是天王老子嘛!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为什么!
这个时刻,魁广大喇嘛的心中有一百万只羊驼轰隆隆的跑了过去。可是当他斜眼看到了宛妲上人的脸色之后,他还是决定,暂且忍耐一下,不与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一般见识。
只因为,宛妲上人的一张白脸,更加的白了,可是他脸上招牌式的笑容,却已经不见。而他的眼睛,却微微好似有点发红。看起来,白的白,红的红,就连魁广大喇嘛也不想多看上一眼。
“你,小子,你是米家人。你家那老鬼,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