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是不是要言而无信!你难道当我们日本国是一个玩笑嘛!你难道要在你过世的父亲面前说谎么?你的誓言,就不怕大清国永受诅咒,万劫不复吗!”
天井明显有些气急败坏,一张脸都涨的红呼呼的,倒是比平时显得好看了点。而且,他的记性,明显有过人之处。
“哦?天井施主,您这句话,就差之远已。我刚刚有说的一切话语和誓言,请注意,都有一个前提条件的。‘若是来日我登了大统,做了大清的皇帝……’,如果这个条件不成立,我又如何册立和风公主为皇后呢?我们的孩子,又怎么能被册立为太子呢?”
“啊!”天井被问的有些哑口无言,情绪激动下,就变得口不择言了。
“八嘎!你这个混蛋!你这是有意骗我们大日本天皇,有意欺骗我师父安倍大阴阳师!你这是死罪!”
这一下,就暴露出天井乃是市井小人的一面,盛怒之下完全顾不得收敛自己的脾气,情急之下紧接着又用日语噼里啪啦的一顿乱嚷嚷,看来都是粗言秽语无疑。
只是这样一来,他可就把这里来的绝大部分宾客都给得罪了。
大家几乎都是满清帝国请来的客人,不看佛面看僧面,打主人也要看狗的啊!
一个来自漠北小国邱叶国的国王在下面坐不住了。这国王名叫丘冶儿达达木,娶了一个满清皇族的女儿为后,平时就以满清帝国的皇亲国戚自居,对于东瀛日本国,他本就不怎么了解。作为马背上民族的当中一员,他对那些传说中操着船只跑到岸上烧杀抢掠之后跳上船就跑的倭寇,是十分嗤之以鼻的,却忘了,他们经常也是如此,只不过把船只换成了马匹罢了。
总之,丘冶儿达达木看着这个小个子天井就更是没什么好感,见他在那蹦蹦跳跳的就差指鼻子骂娘了,他忍不住扯着大嗓子嚷道:“你这个猴崽子,长得跟个干皮猴子似的,人家两口子的事情,干你屁事,赶紧给我把嘴巴夹住了,免得大老爷我一会撒尿尿到你嘴里。”
天井被他这么一说,果真变得安静了下来。
他转过头,看着丘冶儿达达木,眼神有点直勾勾的。
“你说什么?”
“你个小龟儿子,不但长得丑,耳朵还聋啊,哈哈哈。”丘冶儿达达木魁伟的身躯,笑起来空气都在跟着震动。
他那一桌的人,都是跟他交好小国的来使,或者是国王,或者是皇亲,平时都与他交好,此时也都凑着趣,一起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丘冶儿达达木言语上讨了便宜,还正乐呢,不过他的一只手,也早已经按在了他的那柄弯刀的刀柄上面,随时准备着很可能到来的战斗。
可是,丘冶儿达达木感觉自己只是眨了一下眼睛,这个对面其貌不扬的东瀛人不知怎么突然就来到了自己的身前。
天井的身高,大概只能达到身型高大魁梧的丘冶儿达达木的下巴颏,看身量,或许只有对方的四分之一。可是,丘冶儿达达木这一刻,却说什么也笑不出来了。
对方这是什么武功身法,就像是鬼魅一样,丘冶儿达达木赶忙一伸手,就要拔出那斩杀过不知多少敌人的弯刀。可是,他刚刚一动,就感觉到被他紧紧的盯着的天井也好似动了一下,他的手,被一只冰凉的手按住了,无论他使出多么大的力气,都无法动弹半点。
不过,他惊慌归惊慌,却并不害怕。因为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这一桌上都是他的亲朋好友,绝不会看他被人欺负而袖手旁观的,论群殴,大家的经验还是很丰富的。而且,今日这大喜的日子,又是在自己亲戚满清人的主场,难道这个小子敢对自己真的怎么样嘛。
可是,他身边的朋友们,却都并没有任何的动作,这让他心里很是生气。他微微环扫了四周,这才发现,这一桌的所有人当中,唯有自己还站立在这里,余下的人,竟然不知怎么的,都已经东倒西歪的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丘冶儿达达木才真的是惊慌失措了。自己刚刚不过是眨了眨眼的工夫,这个家伙竟然不但跑到了自己眼前,更是将这桌上的其他七个同伴不知用什么方法给放倒了。
“你!小子,不要太放肆。今日大喜的日子,大家以和为贵。还是快点听听主人家说些什么吧。”
大丈夫能屈能伸,丘冶儿达达木这时候只想着如何把这个丧门星赶紧从自己眼前弄走,至于别的,可就都顾不上了啊。好汉不吃眼前亏!至于面子,那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你的同伴,刚刚都陪着你笑了,所以他们过个小半天,自己就会醒来。至于你,刚刚说的也是对的,这大喜的日子,我可不像别个人,那么大煞风景。所以,你不用怕,更不用发抖。”
我抖了吗?丘冶儿达达木暗暗问自己,却发觉,好像是真的。自己也算是杀人如麻了,可是在这个小个子面前,怎么竟然会怕成这个样子呢?
不过既然对方这么说了,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
“哈哈,草原上的汉子 ,最喜欢交朋友了。大家不打不相识,以后也许还能成为好朋友。”
正说到这里,他突然高声的长嚎了起来,“啊……啊……”,声音凄厉,叫人听了不由自主的发毛。
“你说的非常好,不打不相识,我也只有按你所说,打过了,才能成为朋友。从此以后,我交了你这朋友了。”
天井这时候反倒显得是笑嘻嘻的了,他放开了丘冶儿达达木,任由他捧着自己的一只手臂在那里哀嚎。
丘冶儿达达木的一只右手,已经不在它原来的位置上了,而是掉落在了地上。那右手是硬生生被扯掉的。这种疼痛,让这个自认为有点铁骨的汉子,疼得险些昏了过去,或许他更希望自己能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