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药都不会擦吗?”襄庄的目光从盗汗蹙眉的金戈转向跪在地上的侍女,冷道,“滚。”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了,襄庄看了眼金戈,伸手捞起方巾,比着勺子,竟不知要敷多少药膏,“真是…这种事,”襄庄有些不满地回看金戈,“不该是你做的吗?”
回忆不断闪回,她想起曾经那么喜欢的人——
天在下雨,她一个人走在桥上,又冷又饿,忽然一声叫唤,她回头,他撑着伞有些伤感地看着她。
“尧哥哥。”她笑了,接过他手里另一把伞,却舍不得撑开来。
“真抱歉,家里有客人,不方便接待你,可是下雨了,听家丁说你什么也没带,想来想去放心不下…”
“没关系、没关系啦…现在不是有伞了吗?”她紧了紧怀中的伞,笑靥明媚。
“这么远路,一个人过来的吗?”
“啊…嗯…其实也不远…”
“虹羽剑…”
她连连摆手:“不是因为这个…这剑本来就是你们的…说起来…真对不起…”
“冰儿…”她记不得尧清的表情了,只记得他说,“谢谢你。”
“啊?”她不明所以,他问她吃了饭没有,她犹豫道:“路边随便吃了些,已经不饿了。”
他示意她帮他撑下伞,从腰间解下钱囊递到她手里,把她手拳起扣牢。
“噢不用不用!怎么可以随便…”
“拿着。”他紧着她的手,斩断她的话,不觉软下口气,“也没什么好给你的。”他从她手里接过伞,笑得有些凉,她本来不觉得,听了他后面的话才消散了笑意。他说——
“这些银两该够你回家了,快回去吧冰儿。”
那场雨里他们最后怎么分别的,她都忘了,只记得那个背影越来越小、他越走越远了,而她慢慢放下他给的伞,淋湿在雨里,留在原地。
肩头湿了又湿,“真有那么疼吗…还以为她们敷得不好…”襄庄搁下药具,撩开她头发,“原来真不好用药…”
余音随眼角溢出的泪水戛止,襄庄忘了习惯性的笑,犹豫一瞬,拢回那些头发,淡淡笑道:“原来还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