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霹雳刀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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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2)

第四章 (2)

“谢了。”孙一鸣坐下:“熊三爷是……”

“在下熊三,熊永安!”

“幸会幸会,尤城主派人传话,要敞上派人前来星子酒楼会晤熊管事熊三爷,听候三爷传达尤城主的口信,请三爷明示。”

孙一鸣的态度显得谦恭,但眼神却不怎么友好,显然对熊管事的居傲态度有反感,只是不便发作而已。

“孙兄是金陵三杰的全权代表吗?”

熊三爷的居傲态度似乎越来越恶劣。

“不错,孙某还有点份量。”

“熊某倒也相信,毒手丧门孙一鸣在江湖上风云一时,名头地位皆比金陵三杰高得多。”

“比起敞上其他朋友来,孙某只配跑腿传信。”

“当然,贵上八极功曹汪公亮位高辈尊,一代武林之豢,强将手下当然无弱兵啦!

当然没有贵城主鄱阳主的名头响亮,璇玑城任何一个人,都是可以独挡一面的宇内高手,敝上那些朋友怎算得人物?熊三爷,在下候教。”

“由于金陵三杰事先已按江湖规矩,向城主打过招呼,城主当然按江湖道义,不便干涉你们双方公平了断江湖恩怨,你们双方,也应先按规矩公平解决过节。”

“对,双方正按规矩如期进行,敝上对城主十分感激,事了之后,希望能有机会面致谢忱。”

“可是,据本城所获的消息,显然贵方曾经违反了规矩,派人在江湖上截击对方与会的朋友,敝城主不能容忍这种违反规矩的失信事件发生。”

熊管事几乎声色俱厉,债主面孔更难看,更象个债主了。

“孙某代表金陵三杰,坚决拒绝城主的指控。”毒手丧门也不再赔笑,“相反的是,双头蛟正唆使当地的牛鬼蛇神藉地利人和,在江湖中谋害敝上请来助拳的朋友,自此地的瓮子口,北抵九江湖口,皆是双头蛟的势力范围,水上爪牙遍布,居然认为咱们来自江宁的人,在江湖上截击他们的人委实令人难以置信,如果江湖上有任何事故发生,该负责的人绝不可能是我方。”

“孙兄,你认为本城的消息不实?”

“事实如此,毋庸置疑。”毒手丧门口气转硬。

“哼……”

“熊管事,你不要哼,人不亲土亲,双头蛟不但是贵城的近邻,正确的说,双头蛟之所以敢在江宁地面生事,末始不是贵城主的授意所致,他才敢如此大胆,想将势力伸展至下江。”

“你胡说八道!阁下……”

“孙某理字当头,岂是胡说八道之人?目下他已经请来了飞扬山庄的人出面,庄主玉面煞神的弟兄不但在大江上下活动,也有人在贵湖暗中开码头,妄想全盘控制江宁地盘。野心昭然欲揭,如果说是贵城主鄱阳王不知此事,恐怕只有疯子白痴才相信。”

砰一声响,熊管事拍桌而起。

毒手丧门也忍无可忍,亦同时倏然离座。

“敝上认为鄱阳王不失公正,所以对城主十分推崇和信任,想不到竟然节外生枝,到来所谓尊重江湖道义,不干涉公平了断思怨,不袒护乡亲的承诺,变成一场骗局。”

毒手丧门怒声指斥,不再逆来顺受,又道:“好吧!既然贵城主制造藉口,抓住了介入的好机,咱们是不敢压地头蛇的病龙,这认识了,这就打道回府离境,日后江湖上见,后会有期。”

彼此之间各怀成见,那能心平气和谈出结果来?

毒手丧门的话不假,熊管事的指责确是令人难以心服。

江湖朋友不是傻瓜,鄱阳湖是鄱阳王的天下;大江上下甚至淮扬,水陆皆有飞扬山庄的黑道弟兄活动。

双头蛟毋庸置疑是鄱阳王卵翼下的南康之豪,金陵三杰那些远道而来的助拳的朋友,怎敢在鄱阳湖生事自寻死路?

鄱阳王如果不袒护双头蛟,根本就该关上门撒手不管,假使有意主持公道,更应派出船只人手,沿航道警戒,有效地禁止双方的人在途中生事,目下出了事却指责起来的客人,不但表示自己无能,管制不住势力范围的事故,更暴露出袒护乡亲不守信诺的不义行为,自毁立场。

不平则鸣,武朋友受不了激,毒手丧门不是善男信女,心中早有成见,一言不合拂袖而去,可说是情理中事,必然会发生的定局。

毒手丧门四个人气冲冲走了,熊三爷四个人也在原地吹胡子瞪眼睛,愤怒咒骂不休,怒火冲天。

邻桌的许彦方,心中发出一阵冷笑。

他在想:假使熊三爷这四位仁兄,在府城出了意外,伤了一两个,或者死了一两个,会不会引起狂风暴雨?意外是容易发生的。

璇玑城的众多高手,当然会象找到糖的蚂蚁,不倾巢而出才是怪事,那么,他乘机进出璇玑城救人,凶险的程度,至少也可以减少一倍以上。

他跃然欲动,兴奋地抓起了竹著。

可是,他极不情愿地将竹著重新放下。

他自信可以办得到,但良知不许可他这样做。

璇玑城的人大举介人报复,这场本来不算大的风暴,必定会变成滔天的风浪,那会有多少人被卷入?要死伤多少人?

他不能这样做,一念之私,这场江湖大风暴死伤之惨,将十分可怖,很可能在十年八年内,余波不绝血肉横飞,他的罪过就大了。

华阳夫人看透了他:他永远不能成为风云人物。

心不黑手不辣,成不了大事。

由于心中有所不甘,竹著放下发出很大的声响。

熊管事正在火头上,闻声转首盯视着他,目光阴森慑人心魄。

“你干什么?”熊管事沉声问。

“你这家伙好象自以为命大,以为你是阎王爷的驸马,真他娘的不知死活。”他悻悻地说:“似乎唯恐事故不生找死不难。”

“狗东西!”

“阁下,不要再不知死活了。”他剑眉一轩,语气凌厉:“你已死过一次了,不要再自寻死路,你阁下已经代表尤城主的态度,不啻关闭了解决之门,丢弃了江湖道义,明白袒护双头蛟,金陵三杰的人不是善男信女,他们肯甘心吗?杀掉你们正好出口怨气,你不见机赶快离开,反而无礼向在下挑衅,是嫌树敌不够多吗?”

熊管事总算不糊涂,脸色一变。

“你是他们的人吗?”

熊管事倏然站起警觉地问。

“你真是其笨如猪。”他嘲弄地说:“在下如果是他们的人会向你提警告吗?”

“阁下又是何方神圣?”

“一个不属于任何神圣管辖的小混混。”

“你故意讽刺熊某吗?”

“不错。”

“你知道后果吗?”

“你他娘的少臭美!”他破口大骂:“你以为一个璇玑城的走狗,就可以抬出鄱阳王的招牌来吓唬我吗?离开了鄱阳湖,你璇玑城的人算老几?不客气地说,你阁下刚才摆足了威风,凭的就是你主子的那块招牌,论声望武功,你还不配在毒手丧门面前吹大气,去你娘的后果,在下不找你的晦气,已经是你祖上有德了。”

“你比毒手丧门厉害多少?”

熊管事居然不再冲动冒失托大,冷静地问,

“你要知道?”

“不错。”

“你何不试试?”

“试什么?”

“向在下出手呀?”

“这可是你说的……”

熊管事声出手动,远在八尺外一指点出。

手抬人抢进,手一伸距离便拉进了三尺,再滑进两步,人已近身。

指劲破空发出奇异的气流锐啸,竟然具有极可怕的远攻威力,然后是近身的一击,左掌招出势若雷霆

指远攻上盘,贴身掌攻腹肋,刹那间便是两记杀着,对方不可能获得闪避的机会,硬封不住便只有挨揍送命的份,绝难豁免。

噗一声轻响,指风击中许彦方恰好举起的酒杯;酒杯不曾破裂,而且丝纹不动,但杯中的酒突然化为酒柱,急升五寸再重新落回杯中,可知酒杯受到指力极为凶猛怪异,激起洒柱的震力十分惊人。

掌在许彦方的右肋下突然一震,似被一种无形的反震力所撼动,象是拍在一层看不见的,柔软而韧性极佳的物体上,击实了也毫无作用。

双方贴身而立,状极可笑。

变化太快,旁观的人无法看清。

熊管事的三位同伴,当然是高手中的高手,竟然也看不清变化,反正看到熊管事突然出手攻击,眨眼间两人便面面相对,身形乍隐乍现,如此而已。

等他们看清变故的结果,只惊得心中发毛。

许彦方的右手,五指如钩,扣住了熊管事的咽喉,只消略一用力,必定可以扣裂那禁不起打击的脆气管,如果往外拉,那……创口大得足可以成为喷血洞。

左手的酒杯,举在熊管事被迫仰起的大嘴上空,酒正以一线之量,徐徐注入张开的大嘴内。

而熊管事浑身发僵,不敢移动,也移动不了,身躯因惊恐、痛楚、恐慌而猛烈发抖,仰首身向后屈,要倒下却无法动弹,怪眼中绝的光芒令人心悸。

“你的铁布衫火候只有七成,还不配在我面前撒野。”许彦方平静地说,放下已倒空的酒杯:“我一个指头,可以要你死一百次,赶快回去吧!你已经死过一次了,希望你我下次不要碰头,见了我,你最好避得远远地愈远愈安全。”

手一松,熊管事象头病狗,呻吟着、抖动着软倒在地,似乎只剩下半条命。

两位同伴惊恐抢出,一左一右将人扶起。

“三爷,三……”一名同伴惊叫。

“扶我走,过……过湖……”熊管事几乎语不成声:“回……回城……要……要快……”

片刻,楼上人去客空。

福星老店气氛突然紧张起来,尤其是回鹰谷所包下的院子,警戒森严,连店伙计也不许擅自进入。

飞扬山庄的人,也包了一座院子,有五间和几间普通容纳仆人随从的厢房,也显得有点紧张。

因为,少庄主范世超范云风兄妹,与姜少谷兄妹一见如故,成了好朋友,回鹰谷的人紧张,既然是好朋友,飞扬山庄的人,自然也受到感染。

漂秒神魔曾经出现狱麓宾馆的消息,已经不径而走。

府城近来风云际会,不但有金陵三杰与双头纹的亲朋好友,佩刀接剑赶来助拳,更有不少来看热闹看风景的三山五狱群豪,在城内城外现踪。

也有不少来意不明,很可能乘机浑水摸鱼的人出没。

不论任何一方的人,对这位早年的老八魔之一的缥缈神魔,皆怀有好奇和恐惧的念头,情势也因此而更显得混乱,谁也弄不清这老魔的来意。

尤其是约斗双方的人,更心中不安各怀鬼胎,都希望局势早些明朗化,早些知道老魔到底冲谁而来。

当然,任何一方的人,都希望老魔站在自己一面的,假使料错了,那就有点不妙,真没有勇气与这艺臻化境的老魔头面对生死相搏。

回鹰谷的朋友,尤其是身怀绝技的朋友,皆纷纷住入福星老店,化暗为明,集中全力保护姜少谷主的安全。

神鹰八卫更是紧跟着少谷主,如临大敌。

狱麓宾馆中,自从许彦方溜走之后,首先离店的,是华阳夫人一群男女,出城到五老峰游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