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秋雨飞花 (2)
仇臣跟随仇遗世二十多年,深深的明白这一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主人你所作所为,间心无愧,又何在乎别人说长道短。”
顿了顿道:
“不管黑自二道中人如何评价于你,至少你还有我和主母,以及即将出世的小孩,在我们的心目中,你永远是对的。”
“唉……”仇遗世怅然一叹道:
“我亦只有你们了,但愿燕妹不会有事,否则我真不知如何面对现实的不公与无情。”
“喷惋,愤惋,喷惋……”仇遗世话音甫落,内屋突然传出一个初生婴几的啼哭之声,深锁的眉头顿时为之一舒,惊喜的注视着仇臣道:“生了,燕妹生了,想来不会有事吧,”仇臣跟随仇遗世二十年,风风雨雨经历了不少,从未见他如此激动过,不禁暗松了曰气道:“恭喜主人,听声音,主母是生了一个公子,仇家后继有人,老仆亦感到欣慰了。”
仇遗世高兴得抓住仇臣的手道:
“仇臣,我早已说过,不许你自甘卑下,我们是同辈老兄,小孩以后得叫你大伯。”
“主人……”仇臣不禁感动得热泪盈眶,紧紧的抓住仇遗世的双臂,激动得说不出庆来,心中只隐隐觉得,自己为仇冢所付出的一切,吃的所有的苦,都有所值。
仇遗世深吸一气,平息激动的情绪道:
“大哥,以后别再叫我主人,我们仇家如没有你,亦没有今天,更没有这一刻。”
“是……”仇臣嘴角抽动不己,良久点头道:“大哥有你这个小弟,今生今世,死己无怨了,你快去看看燕妹吧。”
仇遗世猛醒点了点头,松开双手,方欲迈步,门吱咯一声轻吟,接生婆牛大娘己抱看一个婴儿含笑自内屋走出来道:“仇大爷,恭喜你,太太生了个公子,母子二人皆平安无事。”
仇遗世不禁连双眼都笑成了一弯月,接过溺褓中的婴几道:“牛大娘,多亏你帮忙,坐一会,我请大哥替你弄点吃的。”
牛大娘摇头笑道:
“仇大爷客气了,我就在客厅坐一会。”
仇臣点头道:
“老弟,你去看妹子吧,我招呼牛大娘。”
“有劳大哥,”仇遗世点了点头,抱着小孩,直走内屋中,见丫环莺儿正在侍候着妻子吃蛋,不禁满怀深情的注视着她道:“燕妹,你受苦了。”
司徒飞燕花容有些泛白,显是因分娩失血所至,见丈夫抱着儿子进屋,摇头笑道:“世哥,把儿子给我,别凉了他。”
仇遗世默默的点了点头,坐在榻沿,将婴儿交给妻子,从丫环手中接过热气蒸蒸的蛋烫道:“莺儿,你去厨下替牛大娘烧点夜宵,这里有我,你就辛苦一下。”
“是,老爷。”莺儿点了点头,莺声燕语的应了一声,转身而出。
仇遗世深情的注视着妻子,将碗中的蛋汤一勺勺的喂入她的口中。二人皆缄默无语,四目相对,这一份挚诚.与默契,唯有心灵相通的二人方能领略其问的幸福与欢悦。
窗外夜静无声。室内灯光闪烁。
仇臣陪着牛大娘在客厅里闲话家常。突然,牛大娘想起了什么,凝视着仇臣道:“仇老哥,你们以前是江湖中人吧,俺活了几十年,却从不有结识过江湖中人。”
仇臣神色微微一变,点头笑道:
“牛大娘说得对,我们兄弟以前都是江湖中人,如今己退出江湖了。”
“桀桀,名动天下的‘报应不爽’主仆居然退出江湖,倒是天下奇闻,可从没有听说过,只怕变成缩头乌龟倒是听说过。”
仇臣话音甫落,窗外突然飘入一个尖锐刺耳的笑声,不禁神色倏变,浑身暴震,暗呼一声“不好,‘飞天夜使”’。倏的起身苦笑道:“飞天夜使既然到了何不进来坐坐,我老弟今夜做了父亲,你们也该未喝杯喜酒。”
仇臣说话间暗运内气,语音镐铿有力,直震得屋上尘埃簌籁而下,似在暗示内屋的仇遗世夫妇。牛大娘却吓得浑身颤栗,脸色泛白,哆哆嗦嗦的坐在一旁,说不出话来。
“应该,自然应该,飞天前使生了个胖儿子,我们共事三年,喜酒不喝,至少亦该来喝一杯饯行酒,否则过了今夜,阴阳相隔,要想陪美丽绝尘的‘云里飞仙’喝一杯,怕只有到梦里了。”
仇臣话音甫落,飞天夜使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自屋脊上响起:“只是我这个做叔叔的来得匆忙,没有备礼物,聊惜一个丫环之头充数,尚望笑纳。”
仇臣不禁大惊,脸色一连数变,嘴角抽动不异。心中深知飞天夜使的厉害,轻功独步武林,长有一双视黑夜如臼昼的鹰眼,出入有如鬼魅,让人防不胜防。
震惊之际,忽闻砰的一声,一物己破窗而入,掷到地上,赫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面容显得那样熟悉与恐怖。
“碍…是莺姑娘。”牛大娘乍见,神色倏的泛上死灰,就如见到了鬼畦一般,惊恐惶然的颤声道:“这……怎么可能……”仇臣乍见丫环鲜血淋淋的人头,不禁震惊异常,心胆皆怒,气得浑身颤抖,良久始舒过一口气苦笑道:“飞天夜使心狠手辣,凶残成性果然名不虚传。居然对一个毫不会武功的丫环下如此毒手,不觉得有失身份?”
“过奖了,仇老鬼,本座与‘饮血食髓’比起来,自逊三分。碍…”仇臣话音甫落,飞天夜使的声音突然自右侧的厢房顶上响起。
乍闻之下,心中不禁惊震于其轻功之高妙,居然行走不带半点风声。正自焦虑异常之际,蓦闻一声惊呼响起,门己无风自开,仇遗世己满脸铁青的疾步而入。手中赫然握着他那柄寒气森森的报应刀。
刀长五尺,宽五寸五,锋利无匹的刀锋闪烁着一抹殷殷的鲜血。
仇臣乍见不禁暗松了一日气道:
“老弟,飞天盟的人找上门来了。”
仇遗世点了点头,双目闪烁着利刀一样的寒芒,冷如冰霜一般的凝视着地上丫环鲜血淋淋、恐怖之极的人头道:“莺儿死了,可惜凶手并没有遭到应有的报应。”
仇臣不禁惊然动容,震惊不己,心中十分明白,放眼至今武林,能接得下“报应不爽”“报应一刀”的人已少而又少,飞天夜使居然能从他刀下遁走,岂不是一件骇人听闻之事。
神色倏的变得凝重,凝视着仇遗世苦笑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们是不能再在这里住下去了。”
仇遗世点了点头,注视着面泛死灰的牛大娘道:“大哥,牛大娘是无辜的,你先送她回去吧,只要飞天盟的高手没有到齐,一两个飞天使者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向我挑战。”
“老弟多加提防。”仇臣点了点头,扶着颤抖得说不出话未的牛大娘道:“牛大娘,我们家出了点事,我先送你回去。”
“是……是……”牛大娘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惊恐骇然的瞥了仇遗世一眼,跟着仇臣直朝门外走去。
仇遗世双目中闪烁着利刀一般的仇恨与怒火,一声不响的目送二人消失在门外茫茫雨夜之中,一声不响的直朝内屋走去。
他每迈一步都踏得很慢,很沉重,似极吃力似的,就如走在生命的死亡线上一般。
司徒飞燕握着自己的成名暗器——“飞燕剪”,全神贯注的坐在床上,见丈夫开门而人,暗松了一日气道:“世哥,飞天盟来了多少人?”
仇遗世摇了摇头道:
“不知道,只要飞天六使不到,我相信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安全离开这里。”
“飞天六使,”司徒飞燕花容倏变,分娩失血的脸色骤的变得惨白,情不自禁的倒抽了一口凉”气道:“飞天七使一向各行其是,想来不至于联手对付我们吧。”
司徒飞燕本是飞天盟飞天七使中的飞天前使,深知其余六人武功的厉害与手段的毒辣。
放眼当今武林,如是六人联手,天下将鲜有敌手。乍闻之下又岂能不心惊神骇。
仇遗世自听到飞天夜使的尖笑声就已奇快的摘下报应刀闪电般的穿窗而出,但仍未有救下丫环,心中悲愤怒恨交集。面色凝重的握刀坐在榻缘道:“这次有可能他们破例了,否则飞天夜使一人绝不敢来惊动我们。”
司徒飞燕浑身暴震,尚未开言,一个熟悉而恶心的语音自窗外响起:“仇爷真是有未卜先知之能啊,不是与奴家心有灵犀一点通,知道奴家来替你送终了吧。”
语音轻桃刻薄,刺耳之有。司徒飞燕乍闻之下不禁心颤神栗,暗呼一声“花十娘!”本能的伸手将熟睡的婴儿抱在怀里。
仇遗世似早巳料到花十娘会出现,双目中杀机甫盛,稳如泰山一般的坐在榻沿,利刀一般的逼视着窗外从鼻孔里冷哼道:“就凭你飞天昼使就想动本夫妇,你最好用刀自刎,你还不配。”
语音冰冷如刀,满含自信与冷做,令人闻之心颤神栗。
“报应一现鬼神惊,仇遗世果然名不虚传,处变不惊,就凭这一份沉着与冷静,本座就自叹弗如。”
仇遗世话音甫落,一个干瘪苦涩的声音突然自屋脊上响起:“可惜双拳难敌四手,你仇遗世虽然武功盖世,今夜只怕难逃一死!”
“段千里!”仇遗世不禁身形微微一震,咬牙切齿道:“既然连你‘摧山毁岳’也到了,想毕其余三人己来了,何不现身。”
司徒飞燕乍闻段千里之意,不禁娇躯暴颤,惊然动容,震惊不己。
尚未开言,忽然一个粗狂的声音响起:
“奶奶的,姓仇的倒有几分自知之明,既然知道本佛爷到了,佛爷不喜佛经喜美色,也就不客气了。”
蓬!随着话音响起,一物击在右壁,碎壁横飞,无戒僧己拖着乾坤杵迈步而人。
司徒飞燕乍见之下不禁苦笑道:
“料不到我与诸位共事一场,却落到这般下常”仇遗世利刀一般的逼视着戒备式的立在五尺处的无戒僧,冷声道:“你不该进来,你应该知道本人的外号。”
无或僧身形微微一震,旋即贯劲笑道:
“哈哈哈……哈哈……世间善恶均有报,只争来迟与来早,你勾引本盟前使,今夜在劫难逃,真可谓是报应不爽,你认命吧!”
话方出口,右臂一拖,暴然发难,手中乾坤杵贯足十成功力,一式“飞天捣海”横扫向仇遗世的腰际,虎虎生风,威力无匹。
仇遗世乍见“乾坤一杵”出手,面色陡沉,双目中杀机暴闪,冷哼一声:“仇某纵横江湖二十年,你是第一个敢先向我出手,果不愧是飞天右使。”
说话声中,右臂一抖,手中报应刀从意想不到的角度直劈而出,大开大合,不避不闪,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直削“乾坤一杵”的右腕。
“乾坤一杵”做梦也料不到“报应不爽”出手居然如此之快,但见刀光一闪,杵势未至,己觉凌厉无匹的刀罡触体,不禁心中大惊。顾不得伤人,百忙之中,深吸一气,身形暴退,右臂一振,乾坤杵反迎而上。
“乾坤一杵”果不愧是飞天盟的飞天左使,撤退封招,一气呵成,快逾电花石火,不留丝毫破绽,无不妙到好处。
“当”的一声暴响,刀杵相击,二人己硬拼了一招,“乾坤要杵”不禁震得蹬蹬暴退五步,砰的一声撞在墙上,顿觉虎回发麻,右臂乏力酥软,差点连手中的乾坤杵都脱手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