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魔杀佛劫 (1)
“师父,你的话果然不虚,一百零一等五棵冰柱离地五尺而断。”
恨天小心翼翼的穿过层层冰柱,游目搜索,到了外层,赫然见五根冰柱离地五尺而折断,凝目细看之下,果然是红尘遗老所言的一百零一、零二。零五、零七、零九五根,碎冰摔了一地,余下五尺,竞丝毫无损,可见其漫不经意的出手时运功之巧,把握力度之准,己达天心合一之境,不禁惊。佩交集,脱口道:“余下半截毫发无损,师父真了不起。”
红尘遗老缓缓点头道:
“天儿,这就本门功大的玄妙之处,你可要用心领悟,不要坠了本门的声誉,过来吧,别浪费时间了。”
“是。”恨天应了一声,仔细的看了一遍折断的儿棵冰柱,朝血池边走去。
走到红尘遗老身旁不禁感慨道:
“师父,要是我有你这么高的功夭就好了。”
红尘遗老摇头笑道:
“为师的修为并不理想,以指法而论,少林无欲方丈的‘摩河指’似己与为师不相上下,你可得刻苦用功,好好努力哟。”
红尘遗老此言一出,恨天不禁神色倏变。浑身暗震,心中忖道:“如此说来,飞天老人与无欲掸师功力在伯仲之间,要找他报仇岂不是希望渺茫。”
意念至此,心中不禁为之黯然,咬牙点头道:“弟子定不负师父所望。”
红尘遗老必然一叹点头道:
“天儿,你的心情为师明白,飞天老人不但武功超绝,而且一身轻功可谓天下无双,就连为师都自叹弗如,你若要胜他不容易,如要制他于死地,可要刻苦努力了。”
轻功除了能辅助一个学武者的攻击威力,其另一最大好处就是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能遁逃保命。恨天深明其中利害,点头不语。
红尘遗老继续道:
“凡是练功之人,必以气为先,无气则无力,亦无命。又岂其有杀伤之力,你就先到玄冰血池中运用本门功法练气,待你内气到了随心所欲之境,为师再指点你外门功,从此你就在此专心练功。饮食为师自会料理。”
恨天知道红尘遗老所言不虚,点头道:
“谨遵师父吩咐。”
话一出日,缓步步入玄冰血池之中,立觉一股彻骨的寒冷侵袭神智,忙运功抵御。
红尘遗老微微点了点头,飘身而走,有如蝴蝶穿花般在冰林中悠闲的一连几闪,消失无踪。恨天目送他背影消失,缓缓躺在奇寒的血池中,默忆随意心诀,凝神戒气,化血为气,异气归元,由远返神,渐渐进入了浑身然无之,物我两忘之境。
也不知过了多久,恨天的头顶突然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冒出了一缕缕殷红的血气,越涌越浓,四散迷漫,激荡四溢。渐渐的,他的全身四肢百骸,以及每一个毛孔,都冒出了蒸蒸血气,汇聚成云,浮动上空。
最后连整个玄冰血池都是被煮沸一般,沸腾翻涌,冒出了浓浓的血雾,雾涌云动,四散飘荡,碰到四周的冰柱上遇冷而凝结成冰。冰柱瞬时变成一变殷红,仿佛就是血所凝成一般,煞是美妙旖旎,绚丽绝伦,慰为奇观。
血池中的血雾却越涌越烈,经久不散,恨不得觉自己有如在沸腾的血海中煎熬一般,体内真气如涛,回旋涌荡,整个身子的每一个细胞,与每一个毛孔都渐渐变成血色,自我己失,就仿佛是鲜血所聚一般。
渐渐的,仿佛觉得自己的神智与灵魂都变成了血,殷殷一片,触目惊心。
仿佛又忽然听到了灵魂在浮涌中哭泣,掉下了酸楚的泪。
泪从双眼中流淌,飘落风中却变成了血。血凝结成了冰。
心中不禁暗自惊惊,疏神之际,一股大的油煎般的奇热侵袭全身,火一般的身躯突遭奇寒的侵袭,顿如细脆不破碎,肌肉凝结,撕心裂肺般的痛楚闪电般的流遍全身,仿佛连呼吸都为之断裂,苦不堪言。
心中大骇,忙摄心神,专心运功,奇寒渐退,殷红的躯体遂渐变淡,血色渐渐消失,人也渐渐变得透明,就有如一尊浩白如玉的玉雕。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两股强硕无匹的内劲直闯任。督二脉,有如无崩地裂般的触在心头,情不自禁的呻吟一声,知觉全失,人己昏厥不醒。
血雾渐弱渐淡,遂渐消失无踪。四周错宗复杂的冰柱,全变成了殷红色,就仿佛是破人精心漆过一般,眩目耀眼,令人触目心惊。
玄冰血也中的寒血己竭,露出了乌黑的泥沼,恨天无知觉的躺在沼池之中,一无所知,唯有呼吸有秩而微弱,脸色红润,头上任罩着一层薄薄的殷红血气,仿佛如酣睡中的醉汉一般。
突然,一阵猎猎的衣袂破风声响起,红尘遗老一手托着一盘食物,一手掌着一盏古朴的松油灯掠身而至,乍见恨天仍沉醉身的掌在血池中,池中寒血已竭,面色倏的变得凝重,凝思不语。
良久放下手中的油灯与食物,双臂一抖,十指遥点向四周殷红的冰柱。但见他指风过处,一阵“嚓嚓”之声脆响,指粗的冰柱纷拦腰而断,纵横倒下,却并不跌路,加在旁边的“断桩”之上,也不折断与碎裂。
瞬息之间,己然形成了一个纵横交错的冰网,杂乱中却隐有规律,空隙处刚可容一人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出手,稍有疏神与不慎,便会弄断冰柱与横柱,使之落地碎裂。
红尘遗老布置好一切,以指带笔,在冰台上刷刷写下几行小字,看了一眼酣睡中的恨天,掠身而去。
红尘遗老身形消失不久,恨天突然从酣睡中苏醒过来,但觉体内真气若涛,奔涌不息,绵绵不禁,心中暗喜,睁开双眼,见自己躺在池沼之中,四周一片血色,不禁暗惊,神色微变,一弹而起,飘落灯前,游目四顾。
赫然见四周冰在齐腰而断,纵横交错,一片血红,心中暗惑不己。知道师父曾经来过,凝思良久,不明其他为何要如此做。
移目朝灯前视去,发现冰台上赫然写着:“后练轻功,勿碎冰在,能随意飘落于冰网之间不伤冰柱,功即成也。”一行小字。
恨天细看之下,明白了不少,暗松了一口气,但觉腹中饥饿至极,端起食物,狼吞虎咽。
饭后盘坐在冰台上调息一会,精力充沛,神光焕发。目视着四周如网分布的冰柱,心中又不禁暗自犯难发愁。
心中十分明白,如要出洞自是容易,但要在杂乱无章的冰柱之间练轻功而不伤指粗的冰柱,势如蹬天,难上加难。思索良久。忆起轻功心诀:“心生意,意带身,身随意动,疾如飞虹闪电,缓如蝴蝶穿花……”意念至此,灵智一震,震然起身,意守丹田,提气御身,小心翼翼的朝冰柱之间走去,进入网中,缓慢稳协,却连衣衫都不让动,生怕一不小心,弄碎了冰柱,功夫难成。如覆薄冰般的在其中游走。
足足过了半过时,方游出一两丈外,人已是汗水涔涔,暗自叫苦不跌。无奈之余,只得复出冰柱,在灯前运气调息。恢复无气,再次进入冰林之中,仍难随心所欲的在其问飘闪游动。一连数次,徒劳而合,人已疲惫,只得合到冰台上和衣躺下,思索如梦。
一觉睡来,灯已灭,天己明,洞内显得明亮了不少,恨天睁开双眼,赫然见身畔放着一只香气腾腾的烧鸡,暗呼一声:“睡得好死,师父来了我都不知道,若是外人,我这条命只怕连在什么地方丢的都搞不清楚。”
游目四顾,并不见红尘遗老的身影,心中一阵怅然,捧起烧鸡而食。水足饭饱,注视着密密麻麻的冰林,沉思良久,提气缓缓而人。
一连数大,恨天无休无止的在冰林中练轻功,收获甚为,每次倦了就在冰台上合衣睡一觉,醒来时身畔皆有温热的食物,却没有再见红尘遗老的面,心中不禁喜忧,疑惑皆有,却又不敢呼唤,只得裹饮肚子练功。
足足过了一月之久,恨天始能意身合一,有如蝴蝶穿花般的在交错纵横的冰柱间飘逸自如,却还达不到“疾如飞虹闪电”之至高境界。
却亦是心慰不己,晃眼又是一月过去,恨天进境神速,竟能在冰柱之间随意纵横,疾如狂风,缓纵流云,衣袂破风而过,横在断冰柱上的横冰条也不过微微一晃,心中大喜,知道功己告成。
一边两月未见师父之面,十分挂念,蜡蜒点水般的在冰梁之间一连几闪,直朝暖春居而去。
掠人阁中,并不见红尘遗老,恨天心中暗异,发声呼唤:“师父,师父……”唯有洞内回音,并听不到师父的话语。
恨天心中暗惊,剑眉一镇,游目四顾,赫然发现室中的坐上放着一个青色的包袱,旁边放着两尺余长的乌鞘古朴短剑,剑下压着一纸华笺,旁边还放有一套青色的衣服。
灵智一闪,暗忖一声:
“难道师父已经走了?早上他分明还替我送饭去。”
意念至此,神色一黯,掠到桌边,拾起华笺,匆匆展开,那熟悉而又苍老的字迹跃人眼帘:“字偷吾徒,为师心愿己了,不告而别,心中勿悲,为师乃是红尘外之人,却为红尘所累,如今夙愿得尝,实感欣慰。”
“你功己成,可毁冰林出道,寻仇路上,多积善德,少造杀孽,切记为师之训,乃苍生之幸,武林之福也。”
“如今江湖武林,风谲云诡,漩流急涌,似风雨欲未,你慎之慎之,勿急于仇恨,反陷好人之道,一切见机行事……”“……你我缘份己尽,今生无缘再见,为师己自超然,无能助你,师门之宝,‘随意宝典’与双飞如意剑传于你,望你善妥珍惜……自古人伤离别,离也好,别也罢,人生本来如此,聚聚散散,甘甘苦苦,为师去也,你可毁冰林出道,即速离去,此山将塌,切记己。”
恨天默默的阅毕此信,心中不禁一片哀然,眼角不知不觉的涌出了难过的泪,自己自幼失亲,一生坎坷不平,料不到和蔼可亲,武功绝世的师父竞也会不告而别。
心中凄苦难言,蓦然忆起此山将塌,浑身一震,咬牙忍痛,换下一身陈旧不堪,满是泥垢的;日衣,穿上新衣,照信中所言,锵的一声龙吟,拔出双飞如意剑,仔细观之。
但见寒光烁烁,剑气森森,锐利无匹,足可吹毛断发,与上古神兵干将,莫邪,鱼肠等名剑媲美,睹物思人,不禁又是一阵神伤。
人生自苦伤离别,缘己尽,无缘聚……自己的路自己走……想起师父信上所言,泪不知不觉的模糊了双眼。
良久哀然一叹,难过的摇了摇头,将双飞如意剑分置于袖中的机关之上,解开包袱,见里面除放着那本玄妙无匹的“随意宝典”,还有数十两纹银,想是师父留给自己作盘缠之用。
默思良久,把剑鞘置于包内系好,挂在左肩之上,闪身朝冰林血池掠去。掠到池边,恨天不禁想起红尘遗老日露那一手指风断冰柱的绝学,心中暗思:“我得师父栽培,苦练数月,不知进境如何?何不效信一试。”
意念至此,双臂一抖,十指遥点而出,意动气随,丝丝一阵尖锐的指罡破风脆响,接着嚓嚓几声响,已有十条冰柱应声而断,整座冰林顿是动荡,哗啦的折断掉下,横着的冰柱掉在地上,叮当清鸣,碎成数截,四散飞溅。
恨天不禁为之一怔,大感失望,并不能请实是否是意念中的五零五至六零五十条冰柱先折,但从出手的风声已知,自己的修为相去师父甚远。要达到无声无息之境,至少还需数十年的修为。
思忖之际,蓦闻“嚓嚓”之剧烈响起,头顶上的冰块籁籁坠落,不禁神色为之一变,猛忆起师父的交待,不敢逗留,最后瞥了一眼自己居住了两月之久的玄冰洞府,急提真气,朝洞外掠去。
恨天掠出洞外,暗松了口气,但见天已暮,月如钩,星如灯,四周全是密林杂树,雪早消,地上草己吐绿,显得十分的幽清与静。并不知自己置身何处。
偶尔几声鹰啸虫吟,飘入耳内,平添无限哀伤。口目望去,蓦的响起一阵“轰隆卤天崩地裂般的嘶鸣,黄沙弥漫,乱石翻滚,九天玄冰府己坍塌,一片糊涂。直响彻云霄,遥传大际,震得四周山动地摇,空谷应。令大地夫色,风云骤变。
恨天不禁神色一连数变,倒抽了一日凉气,暗呼一声。
“侥幸”
游目四顾,辨别了方向,展开轻功,直朝山外而去。
恨天经过数月的苦练,恍若脱胎换骨,身轻如燕,身形如电,一路疾驰,但觉耳际呼呼风声暴响,脚下树木倒退,天上星移月走。
一日气不知驰出了多远,但见四周山势己平,密林渐低,终于掠到了一条古道上,暗松了一口气,游目四顾,前不见村,后不见镇,听不到鸡啼,亦闻不到大吠。天己将明,大地上升起了一缕缕朦朦的迷雾,显得十分的孤清。
心中不禁有些犯难发愁,暗自思忖:
“如今不知身到何处,对飞天盟的了解极少,要报家仇,须得小心行事,飞天盟高手如云,人多势众,弄得不好,不但报不了仇,反而白臼送了性命。”
思绪疾转,暗禀:
“何况少林寺和尚还在不在找我麻烦,尚未可知,得事先弄清楚,不然少林从中扰事,倒是麻烦不少,先得找个人打探一下,再定行程。”
注意一定,并不着急,沿着古道,迈步前行。
直到走出十来里,大刚泛自,隐隐看到前面不远处的薄雾中有村落房舍,昨夜晚膳未尽,又赶一整夜的路,此时腹中饥饿至极,暗自寻思:“我不如到镇上休息一会,得人们醒来,买些食物充饥,再探一下路在行。”
寻思之际,放缓步作伐,缓步朝镇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