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曾毅还是一个人影都没见到,庆幸的是,他找到了一家酒吧,这里是牛仔们的聚集地。马棚里已经有不少匹骏马在此休息,看来里面的牛仔也一定不少,人多眼杂,得想个办法下手。
曾毅走进酒吧,坐到吧台前,伙计给了他一杯啤酒。
曾毅一边喝,一边观察着酒吧里形形色色的人。
一个女人坐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帅哥,一个人吗?”
曾毅看了看那个女人,一身牛仔装,腰间别着一把手枪:“是,怎么了?”
“没什么,一个人骑马没意思,想找人搭个伴。”
“你也是牛仔?”
“怎么?谁说女人不能当牛仔的?”
“呵,跟着我可危险了。”
“为什么?”
“知道我为什么当牛仔吗?”曾毅把杯子里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就是为了躲着他们,他们天天追着我,我才过上这种颠沛流离、飘无定所的生活。”
“他们为什么要追你?”
“嗯,因为……我欠了他们一些债,然后……”
“我们一起走,我可以帮你解决掉他们。”
“小姑娘,你最好想清楚……”
“别叫我小姑娘,我是个牛仔。”
“的确,可惜刚当上不久,也就几天吧?还是几个星期?最多1个月。”
“那可真是让你失望了。”
“告诉我,我猜对了。”
“……好吧,你赢了。可是你怎么看出来的?”
“没有人告诉过你作为牛仔,你得准备一把匕首吗?”曾毅拿出一把装在皮套里的匕首放在桌子上,推到女人面前。
“可我已经有枪了。”
“枪总有没子弹的时候。”
“好吧。”女人拿起那把匕首,“我以为你也刚开始不久。”
“怎么会?我的债,从18年前就欠下了。”
“你看起来岁数不是很大。”
“从我有记忆的时候,我就已经一个人生活了,我不知道自己之前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们两个真像。可是你这么有经验,为什么不穿牛仔的衣服?”
“那些东西对我来说早就没用了。”曾毅的眼神里有些异样的光一闪而过,“……和我一道的话,有个条件。”
“什么?”
“我们只是朋友。”
“呵,你觉得我会同意吗?”女人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知道牛仔是不会放过任何一次狩猎机会的,等着瞧吧,你早晚会成为我的猎物的。”
曾毅微微一笑:“……我等着。”
“我叫文琦。”
“曾毅。”曾毅站起身,“我去外面抽颗烟,回来再上路。”
曾毅推开酒吧的门,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四下看了看,打了一通电话:“kallis,你还好吗?”
“还好,你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得过几天了。kallis,你从来没吃过女人肉吧?”
“嗯,好像是吧?”
“等我回去,就给你尝尝。”
“你又在外面干了什么?”
“有个女人喜欢上我了。”
“所以呢?”
“可我怎么会看上她呢?我要杀了她献给我至高无上的影王。”
“她可是个女人。”
曾毅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微笑:“她不是女人,她是猎物。”
曾毅点上一颗烟,吸了几口,自己身上有了些烟味便掐灭了,他回到酒吧里,向文琦招了招手,示意她到外面来。
趁文琦还没到,曾毅先一步到马棚,召唤出灵兽凤凰,曾毅抚了抚它脖颈上的毛,用额头贴着凤凰的脑袋:“乖孩子,把你的翅膀收起来吧。”
凤凰的翅膀拍打了几下,幻化成了一匹赤红色的骏马。
文琦来到马棚,看见曾毅牵着一匹马的缰绳,拍了拍它的头:“这是你的马?”文琦摸了摸马的鬃毛,“真漂亮。”
“他们赶上来了,我们得离开这儿。”
文琦四下看了看:“你怎么知道?这里又没有别人。”
“他们怎么会轻易让你看到,他们可是老手。”
“好吧,等我一会儿。”
文琦去马棚里把自己的马牵了出来,两人骑上马:“我们去哪儿?”
“别问这么多,跟我走就是了。”
两人骑着马在路上颠簸了很久,天渐黑了,曾毅带着文琦进了一片林子,文琦环顾四周,这一带的地形她早就摸透了,可是怎么没发现这里有片茂密的林子。
再后来,树木太密,马进不去,两人便把马拴在树上,徒步进到树林里。
“曾毅,我们一定在这里过夜吗?”
“这么复杂的地形他们一时间肯定摸不透,就不会轻易找上门来。”
“可是这里阴森森的……”
“怎么?你害怕了?”
“谁说的,我才不怕呢。”
“我奉劝你一句,要是害怕就趁现在原路返回,等入了夜,还会更恐怖的。”
“猎物还没到手,我怎么能罢休呢?”
“我可劝过你了哦。”随着天色渐晚,曾毅也更加按耐不住自己的野性,猎物就在眼前,但他一时不会下手,他好久没有这样玩弄他的猎物了,他最喜欢慢慢地折磨,让希望一点点溜走,直至被绝望完全吞噬。
夜里,文琦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突然听见了什么,便悄悄地爬起来,寻着声音钻进了树丛。
趁着月光,还能依稀看见脚下的路,文琦觉得有些害怕,刚想往回走。
“别走,救救我们。”
文琦回头张望,十几个脸色苍白的女人看着她,眼睛里一片花白,飘飘瑶瑶的浮在空中。
“鬼啊!!!!!!”
“别怕,我是好鬼,我不会伤害你的。”
文琦颤抖着睁开眼睛:“你是好鬼?”
“对,我们都是好鬼,因为受人所害才被困在这里。”
“受人所害?”
“其实也怪我们自己。”女人的眼睛虽然一片空白,但却能流露出忧伤的感情,“我生前是一个考古学家,来到这里考察时,遇见了一个男人,他对于考古的一切都了然于心,让我误以为他是个考古专家,我竟然爱上了他,还跟着他来到这片森林,有一天,他把放了迷药的水给我喝,我喝完便晕了过去,等我醒来时,我已经被绑了起来,他割破我的手腕一点点的给我放血,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还把我死后的灵魂封印在这里,让我永世不得超生。”
文琦听到这心里突然一阵发毛:“那个男人,他叫什么啊?”
“他叫……曾毅。”
文琦身体一颤:“不可能!曾毅他明明是一个牛仔!”
“曾毅他真的是很可怕,他几乎了解世间所有的职业。这里所有人都是这样被他折磨死的。”
“可是为什么,我明明觉得他是爱我的。”
“我们都是这样认为的,他已经有心爱的人了,他的心除了那个女孩,谁都放不下。”
“那个女孩不管他吗?”
“那个女孩最喜欢吃人肉了,女人又属阴,对她更是大补,曾毅杀了我们就是要把我们的肉体拿给她吃。”
文琦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文琦,趁现在还有机会,赶快离开他,天亮了就来不及了。”
“可是……你不是说要我救你们吗?”
“如果你可以做到的话,就帮我们杀了他,这样我们就能解脱了。”
“好,我知道了。”
“还是要保护好你自己的。而且一定要抓紧时间,这个林子受曾毅控制,过了明晚就会消失,到时,就算你杀了他,也走不出这林子了。”
“嗯。”
文琦回到刚刚在地方,躺在曾毅身边,更加无法入眠,就这样一直挨到天亮,可是茂密的树木就像一块巨大的幕布,身处其间还是丝毫感觉不到太阳,依然阴森恐怖,伸手不见五指。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曾毅一边寻路,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昨、昨晚,我……一直在睡觉啊。”
“是吗?可我总觉得你好像离开了一会儿……是我太累了吗?”
文琦松了口气:“曾毅,你真的是个牛仔吗?”
“那当然了。”
“……可我觉得,你懂得好多东西。”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人停了下来,文琦在这里一秒也待不下去了,每一秒钟都是煎熬,都打击着她内心的底线。
文琦掏出一把手枪,慢慢靠近曾毅的身后,用枪抵住他的脑袋。
“别动!”文琦的手不住地颤抖。
“你怎么了?”
“我说别动!”曾毅居然乖乖地听话,文琦扯下一根藤条,把他的双手反绑在背后。
“文琦……”
“别说话!曾毅原来你是这种人。”
“我怎么了?”
“昨天晚上被杀死的那些人,她们都告诉我了,你就是个杀人狂!我不能让你活着!”
突然一声枪响,曾毅紧紧盯着地上留下的弹孔,文琦颤抖的手又疯狂的冲曾毅开枪,直到子弹用光。
文琦丢下枪,向前飞奔,突然碰到了那几个鬼魂。
“文琦,谢谢你。”
“这下就没人来欺负你们了。”
“这下也没人来救你了。”
“什么意思?”
“女人属阴,这可是大补。”女鬼突然阴险的笑了笑,“真傻,人类怎么可能需要灵魂来补身体,只有鬼才需要。”
“那你们在骗我。”
“也不全是假的……”
“就是为了让我杀了曾毅!”
“尽情的愤怒吧,一会儿可就没机会了。”十几个鬼魂慢慢向文琦靠近,文琦紧闭着双眼,等待死亡地来临。
树丛中突然窜出一个人,带文琦逃离了这是非之地,那个人是曾毅。
跑了几步,文琦看到曾毅的头上流着血,衣服也被血差不多全阴湿了。
“啊!”文琦想挣脱曾毅的手,却被他死死攥着。
“怎么了?我不是鬼?”
“那你……”
“一会儿我再跟你解释的。”
曾毅带文琦逃到安全的地方,文琦瘫坐在地上。
“我是个人造人,子弹对我来说还死不了。”曾毅摸了摸胸口,“这件事没有多少人知道。”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
几根血蔓从地下伸出来,缠住文琦的双手双脚,把她固定在地上。
“你……”
“我记得,她们说过,昨晚的话,不全是假的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没用的,这片树林只有跟鬼打交道的人才能找到。”
“跟鬼打交道?你是阴阳师?”
“我是赏金猎人,阴阳师替人捉鬼,而我,替鬼杀人。”
“为什么?”
“鬼的钱当然比人的更好赚。”
“有鬼要杀我?”
“偶尔合作一下不可以吗?放心吧,你死后,你的肉体我可以带回去献给我至高无上的影王,而你的灵魂……”曾毅顿了顿,“那群女鬼,最喜欢折磨别人的灵魂了。”
“我不要!!!!”
曾毅没有理会她,割开她的手腕,血流在血蔓上。
文琦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一点点、一点点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