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十指琴魔乱人性
倏然间,他脑海掠过柳蝶儿的倩影,心头有了几分失落。
他憨厚的笑容,僵在火堆前。
“你看你,笑得不自然,还说心里没鬼?”武凤凰瞧出来了,马上反驳。
“不是为吴蓉的事情,而是我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石心儿脸红耳赤,赶紧辩护。
“哼!反正就是心里有鬼。”武凤凰甚是不悦,起身离开火堆,坐到角落里,生起闷气。
“刘帮主,你还是去一趟南京吧。另外,劳烦你安排弟子,打听满姑娘下落,打听沈再生的落脚之处及天花教总坛在何处?”石心儿甚是尴尬,只好又移开话题。
“二位贤侄呢?”刘融荣不答,反问杨威与朱常生。
“小侄口臭,不去了。”朱常生摇了摇头。
“哈哈哈……”石心儿、武凤凰及丐帮其他弟子闻言,哈哈大笑。
“小侄陪心儿兄弟去查天花教总坛吧,顺便打听春儿下落。”杨威也摇了摇头,眼神闪过一丝忧郁。
“那好,老夫马上启程。你们几个,率部分弟子,听候石少侠指挥。”刘融荣点了点头,没有勉强,又叫来几名弟子,吩咐一声。
他随即离开小木屋,连夜启程,前往南京。
石心儿伤势何时可愈?
他什么时候能查到天花教的总坛?
烟雨朦胧,羊肠小道,泥泞坑洼。
蒙面人提着沈再生,韩冰泽挟着朱百戒,飞奔下山,跃马上路,扬鞭驰骋。
一柱香功夫,策马来到了饿狼谷。
“少教主,为何来此呀?”韩冰泽飞身下马,但见蒙面人抱着沈再生飞奔上山。
他远远看到山腰间插着一面破旗,上书“红娘李寨”,不由惊世骇俗地问。
原来救沈再生的是天花教的少教主。
少教主并不答话,依然挪腾飞跃,瞬间便到了红娘李寨遗址。
“少教主……”少教主的侍女、随从早已在此相候,见少教主来了,便一起躬身相迎。
“哦,搭好小木屋了?快准备清水、药物。”少教主抬头一看,见已搭好了小木屋,便喝了一句,尔后提着沈再生进屋。
天色渐黑,雾锁深山。
“爹,你坐好,女儿运功为你疗伤。”少教主进屋,将沈再生放在木板床上,扶他坐好,尔后撕下蒙面巾,露出真容。
她竟是一位绝色少女。
她面似芙蓉,明目皓齿,淡扫峨眉,肤若凝脂,气似幽兰。
沈再生在石心儿、纳兰占亮两大高手重击之下,早已吐血晕厥,哪能答话?
少教主扶他坐好,蓦然转身,双掌抵他后心,运功为他疗伤。
不一会,两人头顶上便冒起腾腾热气。
韩冰泽不敢进屋,将朱百戒放在屋檐下,为他接骨疗伤。
“哎呀……好冷……”朱百戒的衣服被他剥下,被寒风一袭,打了个冷颤。
“兄弟,忍着点。”韩冰泽拍拍他的肩膀,吐气暖他体温。
“哎呀……痛死了……”朱百戒勒骨被他一挑,痛得脸色泛青,又惊叫了一声。
“兄弟,你满脸臭口水,愚兄尚没嫌你。”韩冰泽颇有些恼怒,用手掌轻拍他的肿脸。
“都是那个矮冬瓜,几百年没漱口的。”朱百戒闻言,破口大骂朱常生。
“好了,兄弟,你的口,也不见得比他的干净。”韩冰泽拿过两根树枝,夹在他的前胸后背,撑着勒骨,然后为他拉上衣服。
他扶朱百戒坐好,便起身进屋。
“呼……”沈再生在他女儿强悍内力的逼迫下,喷出几口淤血,缓缓盼开了眼睛。
少教主收掌,走下木板床。
“孩子,你为何会在吉祥山出现?”沈再生探手拉住爱女的手,不解地问。
“爹,你要发展教徒,争霸天下,女儿不管。但是,你为何要用天花毒去害人呢?”少教主答非所问,反而斥责沈再生。
“这……你不懂。”沈再生脸色难堪,气呼呼地道。
韩冰泽见他父女起了争执,急又躬身退出小木屋。
“假金方用真金镀,若是真金不镀金。”少教主低吟一声,又道:“爹,你真有本事,不用天花毒害人,也能把教撑起来,也能争霸天下。何必非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来拢络人心?你以为那些被你种了天花毒的弟子,会真心服你吗?”
“你……你给老子出去。”沈再生气恼非常,一时又无言以对,怒斥爱女。
“出去就出去。你不听女儿劝,你迟早会吃亏。”少教主“哼”了一声,抛下一句话,转身而去。
夜色深沉,空山寂寂。
侍女们又搭起了另外一座小木屋。
少教主是谁?
夜色苍茫,雾锁深山。
韩冰泽看少教主走了,这才敢扶着朱百戒走进木屋里。
“教主,饿狼谷离吉祥山不远,我等皆受伤,此地似不宜久留。”他扶朱百戒躺下后,便躬身问沈再生。
“不怕,有蝶儿在此,我等无忧。唉……”沈再生摇了摇头,反倒坐了下来,在镇定中又叹了口气。
韩冰泽不敢再吭声,便退后几步,坐回朱百戒的床沿。
山风呼呼,寒气袭人。
“韩兄,冷……”朱百戒打了个冷颤,挣扎起来,抱住韩冰泽。
“娘的,你还是不是纯爷们?”韩冰泽没好气地甩开他。
“砰……哎呀……”朱百戒倒在床上,勒骨伤势牵动,痛得他呜呼哀哉起来。
沈再生蓦然回首,摸摸大鼻子。
韩冰泽打了个冷颤,急又扶起朱百戒,将他抱入怀中。
朱百戒急急捂嘴,忍痛而不敢吭声。
火光猎猎,草木摇动,风声作响。
“铮铮……”旁边小木屋里,忽然传来琴声。
沈再生蓦然转身。
韩冰泽心头一凛。
朱百戒身子晃动了一下。
“铮铮铮……”
琴声悠闲,带着几许凄婉。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伴着悠扬凄迷的琴音,又传来了少教主的低吟悲歌。
“娘的……”沈再生忽然烦躁起来,骂了一句,走出屋外。
韩冰泽眼神呆滞,将朱百戒抱得越来越紧,把手伸入了他的怀中。
“哎呀……”朱百戒的勒骨被他粗手一按,痛得惊叫一声。
“铮铮铮……”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琴音凄怆,歌声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