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文的父亲死死的瞪着我：“小伙子，写文章的脑子转的是快，但是你只看到了事情表面的东西，我们这个协议是经过很多次推敲以后才定下来的，我们也有我们的理由。”
我笑道。
『叔叔，您的意思我都懂，其实您这样做也是为您的女儿买一个保障。』
『戒掉烟酒，其实是为了下一代着想，吸烟有害健康，对下一代的大脑也有刺激，尼古丁在人体存留的时间大概是三到四年，您是想让孩子的爸爸在要孩子以前把身体养好。所以你要求孩子的爸爸戒烟戒酒5年之内不许要孩子。』
『您的第三个要求其实也不过份，你是想让您的女婿有点出息，所以才预约了细狗将来五年的时间，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是足可以改变一个人，另外一个方面……』
我顿了顿，想了想这才鼓起勇气接着说道。
『他们两个刚刚认识，就坠入爱河，你是怕他们两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后悔了，还有您是想用这五年的时间来观察细狗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如果是一个不可以依靠的男人，您就可以拿出这份协议用法律做武器逼他们分开，当然那个时候我想他们还没有孩子，就算是分开也不会带个拖油瓶。』
嘉文的父亲微微的点了点头：“小伙子分析能力不错，你说的就是我现在想的，他们还太小了，还不懂得什么是婚姻。但是我们已经土埋半节了，不敢说吃的盐比你们吃的饭多，但是向他们这样爱来爱去分分合合的我们见多了，所以我们想给我女儿买个保险，如果你们体谅一个做父亲对女儿的心情就请你们把这份协议签了吧！”
我点了支烟慢慢的吸了一口这才说道：『叔叔，您说的事情我们都懂，但是有些东西不是您说让它变它就会变的。』
『比如吸烟，这个东西不是一下子就能戒掉的。』
『还有酒，现在男人出去应酬有几个是不喝酒的。既然您把这些事情都摆在桌面上来谈，那我们也有一些小小要求的你看行不行？』
嘉文的父亲说道：“你说”。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事情。烟，我们可不可以循循渐进的戒，我的意思是细狗现在一天抽一包烟，您给他一段时间让他把烟量减到半包，然后您在给他一段时间让他完全的把烟戒掉。』
『还有酒，咱能不能不戒，酒是粮**，多喝伤身，少喝舒经活血对身体有好处。不多喝适量就可以。』
『最重要的就是，您可以完全支配他出了婚姻生活以外的时间，可以。但是你是不是要特批出一些时间来，让他可以回家陪陪我干妈干爸。我干爸脑中风，现在几乎瘫痪，如果可以的话适当给他一些时间让他可以帮我干妈分担一些。』
“你小子没理也让你遍出三分理出来，不做律师可惜了。你说的那些都不是什么问题，烟一年之内戒掉，酒适量就可以但是不许喝醉，陪爸妈是正经事一个星期让他带着媳妇回去呆两天。怎么样？”
我看了看细狗，这事我做不了主，我能做的就只有在有限的条件下帮他开脱一点，让他轻松一点。
『兄弟，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人家的条件我个人认为都是可以接受的。咱们吊儿郎噹惯了，不结婚你还可以继续吊儿郎噹的，但是结了婚，你肩膀上就扛着一份责任了。你也不想让嘉文跟这你吃苦吧？”
细狗依旧不说话，只是把目光投向了干妈。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他变得话特别少。
自打他出狱以来一直都没消停，大事小事一大堆，我们兄弟也没机会好好坐下来聊聊。
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在等干妈的答复，如果干妈点头，这件事情就皆大欢喜。
但是这样的婚姻等于是让儿子入赘给了人家。
干妈坐在那想了很久，最后终于对细狗点了点头。
其实我心里明白，不管嘉文的家里开除什么条件，细狗都会接受，因为我们是光腚娃娃从小一起长大的，那天在医院，我拉他，他不肯走，我就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们两个的进展速度会这么快，既然跳过了爱情长跑直接谈婚论嫁。
细狗工工整整的在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是他有生以来把自己的名字写得最工整的一次。
辞别了嘉文父母以后。
我们给干妈打了一辆出租车，让干妈先回去。
剩下我跟细狗两个人面面相觑。
我就问他：『你就不想跟我说些什么吗？』
细狗对我笑着摇了摇头：“你今天表现不错，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们两个上了一辆出租车，细狗直接对司机说道：“麻烦你，市医院。”
我心里就开始犯嘀咕，去医院干嘛，难道干爸又住院了。
这大喜的日子应该高兴才对，怎么搞的。
不过，回头一想不对。
如果是他爸出了什么问题，刚才干妈也会跟着我们一起过来的。
毕竟儿子要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干妈应该会第一时间把今天谈判的结果告诉干爸的。
可是干妈没跟来，那细狗带我来医院干嘛呢?……
一支烟的功夫，我们就到了市医院。
细狗直接带着我走到妇科病房。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上面色惨白的嘉文。
他正在输液，一见我们进来立刻吃力的起身，细狗几步跑到他的身边一把搀扶住了他。
这个时候我觉察到了一丝异样，我发现在嘉文的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那个时候我已经做了一年多代写了。
也写过几个女的为情自杀的故事。
说实话，我不相信有人会傻到为一个人去死，直到那天我见到了嘉文。
那天超级尴尬，我看着细狗和嘉文既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跟他们说些什么？
憋了老半天，才憋出一句『嫂……嫂子，我出去抽支烟。』
说完也不管身后的嘉文说了些什么我转身就离开了。
我不知道是见他，如果我知道我怎么也不会去的。
细狗跟了出来，我们两在大门口一人点了一支烟。
细狗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皱了皱眉头，一本正经的对我说道：“其实，我和嘉文在半年前就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了。”
我吃惊的看着他。
“他一共给我写了120封信，一开始就是劝我上诉，说可以减刑什么的，但是我怕麻烦，就算官司打赢了我们还要付给人家相关的费用，都已经这样了，在里面待个一年半载的对我来说也无所谓了。”
“所以我当时就没当回事，后来他每个星期都给我写信，你也知道在里面无聊的狠，难得有个小美眉每个礼拜都给我写信。”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一开始我只是逗她玩，就是在回信里说一些暧昧的话，我以为这样他就会知难而退，但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她跟我认识的其他女孩不一样，她是一个好女孩。”
“但是在当时，我真的舍不得放开，于是我就向他示爱了，我说我喜欢他。如果可以的话，请他做我的女朋友。”
“她考虑了很久，大约有一个礼拜那么久，我终于收到了她的回信，信上画了一支箭射穿了两颗心。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几乎每天都在通信，她每个礼拜的探监日都会来看我。”
“在她的帮助下我也提前被放了出来，我们们两个约好的，如果我出狱，她就会……”
说这细狗停了下来，抽了一口烟：“其实那天在小酒馆，我跟你们是在吹牛B，她来找我们是我让他去的。”
“中间我去洗手间她跟着去了，从洗手间出来回包房的时候我发现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我就问他怎么了，他告诉我，我们干完那事以后，他的下面就一直很疼，而且还在断断续续的流血。”
“我当时有些害怕，怕搞出事情来。所以就拿小水的钱包带她去了医院。那个老太太经过一番检查以后断定是我的错。他还是处女，根本就受不了我的那番折腾。下体撕裂造成流血不止。”
“其实这也没什么只要几天不走路，把伤口养好了就可以了，但是我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他不是那种出来玩一夜情的女孩。”
”她晚上是要回家，白天也要上班的，更可气的是他跟他的爸妈在同一家律师事务所上班。一个大活人忽然消失了好几天，他爸妈能不急吗？”
“我们是在医院被她爸妈抓住的。”
“她爸妈带了警察直接把我抓了起来，她爸还要告我诱奸罪。”
“他知道了就开始绝食，一直到第三天他爸也不肯放过我，她写了遗书，然后就在家里割腕了。还好抢救回来了，命算是保住了，他爸看实在拗不过他，就只好答应他放过我。”
“我们都知道，这样一来我不会在回到监狱，可是，我们也会彼此失去对方。傻的女人做事你永远都猜不出她下一步会做什么。他既然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跑到楼顶，吵着要跳楼。要挟他爸同意我们结婚，否则他就跳下去。结果，就变成了今天的这个局面了……”
“你爱他吗”？
“爱……在我人生中最最糟糕的一年半里，我的世界里只有她陪伴着我，所以我爱她，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守在他的身边。不会让他在受一点伤害。”
我想了想，突然大笑了起来。
细狗被我弄没头没脑：“你笑什么呀？”
『我笑你刚刚说的话。你说你不会让她受一点伤害。在你说这句话之前，你有问过你下面的小兄弟会不会伤害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