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任谁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女人是苏雨的母亲。
王城看出苏雨眼中的审视,“她像你一样,有点坏。”
坏?
苏雨蹙眉,在母亲的所有评价中,唯独没有坏。
王城微拢笑容,看着苏雨的目光有点悠远,那是在透过苏雨看着另一个女人,“知道吗,你眼里那带着小小阴谋的神情让我很熟悉,只是,你的道行没有她深!”
苏雨微怔,这句话,几年前有个男人跟她说过,一模一样。
带着几分试探,苏雨笑道,“我倒想见见这位阿姨。”
“阿姨?”王城大笑,“不怕你笑话,她其实……只比你大五岁。”
苏雨心中涌起可笑的预感,她甚至觉得王城所说的那个女人,和记忆中某个男人所说的,是同一个人。
不过,这些她都没兴趣追究。
“王先生,看样子,你多多少少也知道我的性情和为人,希望你不后悔做的这个决定。”
王城耸肩,自有几分成熟男人雍容的味道,“活到我这个岁数,有些事就应该随性而为。——沈老弟,这样的事,你还用考虑吗?”
苏雨对着沈旭,戏谑地挑眉,眼神里传达着讯息:有一种运,叫****运,偏偏她今日有幸踩到了这种臭烘烘的东西。
沈旭淡而漠然地瞥了她一眼,才笑对王城道,“王先生,相信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考虑了。我们要不要现在就谈谈合约的相关事宜?”沈旭笑得像个十足的生意人,他没道理不答应,苏雨成了王城的干女儿,这五成的股份里,必定有苏雨的份。说白了,这生意划不划得来,任谁都看得出。
在王城和沈旭开始谈合约的时候,曾凯算是最抑郁的人,他也看出来了,那两个男人可谓是人财两收,可是他这个中间人呢?他胸中憋着一口闷气,只怪父亲对娱乐事业没兴趣,不然,这个项目他大可以自己接下来,想到此,他闷闷地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
苏雨见了,嘴角漾起无笑容的弧度,坐到他的旁边,“无聊?”
曾凯透过烟雾看她,冷笑两声,“你不用来这里讥讽我。”
苏雨一脸无辜,委屈兮兮地说,“我哪有?”
“……”曾凯不说话,猛吸一口烟之后,一脸困惑地看着她,终究,他带着几分挫败地眯起眼眸,“你这女人,到底喜欢的是什么?”
他从没有质疑过自己的实力,论金钱、样貌、情趣,他都是男人中的佼佼者,凭借猎艳的本能,他渐渐也看出来,这每一样,苏雨都没有看在眼里。
苏雨撇撇嘴,“女人还能喜欢什么?”
“名分、地位?”曾凯终于想明白了,敢情这女人看中的是她沈家二太太这个名声?
苏雨皮笑肉不笑地轻轻抢过他手里的烟蒂,动作带着几分轻佻,“别说这么没趣的内容,上一次你应允我的,还没有兑现呢。”
“我应允你什么了?”
“那天,你骗我去你的别墅……”
“喂喂,小雨,话不能这么说,那天可是你自己愿意跟我去的。”
“是是。”苏雨假笑着认错,“可是,去你那可是有条件的,你忘了?”
曾凯转转眼珠,终于想起来了,贼兮兮地挑眉,“鼻烟壶?”
看着男人狡诈的模样,苏雨心里冷笑,面上却开始撒娇,“哎呀,你可真坏,明知道我很好奇那个东西的。”
曾凯不打算轻易告诉她,“仅仅是好奇?”
“不然呢?”
曾凯摸摸鼻子,审视地看着她,“我实在想象不出来,女孩家会喜欢那玩意。”
苏雨垂眸,似是陷入沉思,她幽幽一笑,凄美的模样让曾凯心中一揪,“你不知道吧,我外公是做鼻烟壶出身的,总有些……睹物思人的感觉。”这些事并不隐蔽,像曾凯、沈旭这种有权有势的人若想查,易如反掌,所以苏雨没打算隐瞒。
曾凯是个习惯于宠溺女人的男人,只要他想,他可以很敏感地捕捉到女人内心的温柔需要,面前的女人本就时刻吸引着他的磁场,如今女人难得将柔弱无助的样子展现在他的面前,他有些忘情地伸出手来,不容拒绝地覆在苏雨的手上,一切,都是出于本能。
苏雨心中暗叫不妙,这个男人居然不顾及她的丈夫和刚认的干爹在场,就对她动手动脚?她还没问出答案呢!
她不动声色地用力抽出自己的手,难得有些心虚地偷瞥一眼沈旭。
呼,还好,那个男人没有察觉异样。
曾凯也察觉刚刚的举动有些忘我了,可是他不后悔,也不知道何谓后悔,他悄悄欺近苏雨的耳际,低哑着声音,“相信我,交给我,我会好好照顾你。”
苏雨的嘴角狂抽,这个男人……
“那个……,我们好像跑题了。”她不解风情地又把话题兜回。
曾凯微怔,继而笑笑,女人喜欢玩欲擒故纵,趁他兴趣还在,那就不妨玩玩,“呵,鼻烟壶啊。”
苏雨抬眸,尽可能地放松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的脸表现地太过迫切,“你讨厌,吊人胃口!我对于喜欢的东西,总会刨根究底,快说嘛。”
“唔。”女人确实喜欢对自己中意的东西了如指掌,比如男人也算其中之列,曾凯有些了解苏雨的真正心思,“其实,那东西就是我爸在一个珠宝商那买来的。”
这么简单?鼻烟壶明明是在邻居何泰叔叔的手里。
“其实,那不算是鼻烟壶中的极品,伯父怎么会相中那个?”
曾凯耸肩,“老头子的喜好,我也不清楚,不过当时倒是费了不少功夫。”
不少功夫?“花了很多钱?”
“不是钱,是人力物力。”
苏雨蹙眉,心里涌现出无数猜测,但是大多数都不乐观。“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弄到了!虽然确实耗费了不少精力,据我所知,现在曾家还在为这个鼻烟壶投资!不过,只要是家父想要的东西,那自然是多少都在所不惜,他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我也是!”
最后三个字说的已有所指,苏雨当然明白,不过她无暇跟男人斗嘴,心思都在曾凯的话上,隐隐明白,曾家得到鼻烟壶毕竟是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
她还想再问,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头顶传来一个微冷的声音,“身为我的私人助理,在谈生意的时候自己聊天,你可真是不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