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张氏看到染染和秋娘一块儿回来,脸上不由露出欣喜之色,特别是看到染染时,更是松了一口气:“回来了?我昨天听阿辰过来说你困的在城里睡觉,我还担心你会不会认床,看你精神饱满,总算是放心了。”
玉辰生他怎么知道她在城里睡着了?还跑来跟白张氏知会一声?刚刚这么想完,染染就很不得打自己的脑袋一下,醉香楼是玉辰生的产业,他有什么不知道的,肯定是什么都知道啊!
“娘,我没事,就是有时候睡的浅,有些风吹草动就醒过来了。”不知道是前世的职业病还是后来世界末日被那些丧尸给训练出来了,现在染染要安安心心的一觉到天亮根本就不可能,除非累极了,像昨天一样,被挪动了都不知道,她一晚上不醒个几次根本就不可能。
“那就好,对了云铭说他前天晚上在家门口捡到了一个重伤的男子,是你帮着处理伤口的?”白张氏说起那个男子,脸上不由得露出唏嘘的之色:“也不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到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下地,隔壁的成叔倒是过来看了几次,说是中了毒,要是解不开的话,怕是命不久矣。”
“嗯,哥哥捡到时,他浑身是伤,是我给的药,不过是哥哥帮着涂抹的。”染染知道白张氏虽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但是对于她一个闺阁女子去看男子的、裸、体,白张氏很是介意。
果然听染染说完后,白张氏露出一抹庆幸的神色来,还好还好,她这个女儿虽然对男女之防不太注重,但好在也还是知道一些分寸的,不然她都该烦恼到底要把女儿许配给谁,私心里讲,她比较喜欢玉辰生那个大才子,大家都是同村人,知根知底的,两家隔得近,女儿嫁过去后,自己也可以照拂一些,比如以后有孩子了,可以帮着照看孩子什么的。
而那个屋里躺着的男子,长得是不错,比玉辰生俊俏,可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子时很容易招蜂引蝶的,以后女儿还要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白张氏想到这里就心里就极不情愿,加上又不知道那男子家里有什么人,只知道他叫汪风云,京城人士,别的一概不知。
京城是个富贵之地,可惜,白张氏看不上。
染染要是知道白张氏脑海里已经脑补了这么一幕幕的画面,肯定会气的吐血,不过此时她顾不上理会屋里的男子,染染洗干净了手后,就去了后院的红菇房,她昨天一早就去城里了,还没有给红菇和梨菇浇灌异能,今天也还没浇灌,所以她得去看看。
红菇房里的红菇已经长出了不少,比在山里时的品质看起来更好,虽然染染两天没有打理,但是红菇和梨菇倒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染染开心的用异能浇灌,现在面馆里的事情她也能够稍微的放放手,偶尔偷个小懒了,是时候想别的法子赚钱了。
等到她从红菇房里出来时,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一下子用了全身的异能,确实是一件很费神的事情。
后院的土地被人挖动过,虽然不明显,但是还是被染染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染染稍微一猜就想到肯定是玉辰生干的,看来他还是很懂这方面,她不过是形容了一下,玉辰生就能够做到这么完美,连地上的草都原样的放置了回去。
秋娘回来后跟白张氏说了要去城里小住的事情,白张氏很是不舍得拉着秋娘话家常,家里面其实也就只有秋娘和她有共同话题,染染是个忙人,不是在外面忙活,回到家里以后也要教白云铭和白无双识字,白无双年纪小,还处于贪玩的年纪,每天除了在家里写字识字时安分一点外,其余时间都抱着小团子到处疯,白云铭就更不要说了,自从看到大妹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以后,他也是卯足了劲在拼,说是虽然没有大妹的生意头脑,但是也要当起身为大哥的责任,不能让家里的重担都压在大妹的身上。
听到这话,白张氏是既欣慰又心疼,可儿子懂得上进是好事,她除了支持还能说什么?
所以家里的经济是越来越好了,可白张氏也觉得孤单了起来,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忙活,而她好像还在原地踏步。
而秋娘是个被丈夫休弃的女子,在娘家又被兄嫂所嫌弃,这才去了城里,遇到染染后,生活有了起色,人也开朗了许多,话也多了起来,她跟白张氏时常聊些女子之间的话题,两人越相处越是默契。
还别说秋娘也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突然间要去城里也很不舍,染染站在厨房门口听着里面两人的对话,心里为白张氏感到高兴,她这几日也注意到白张氏时常坐在门口等他们回来,那孤独的模样,让染染很是心疼,所以也想找个什么事情来转移白张氏的注意力,现在听着她们之间的对话,染染突然知道要给白张氏找什么活计了。
“娘,您和秋娘在说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染染走到大木桶前,用葫芦瓜做成的水瓢打了一些水倒在洗手的木盆里,她刚才碰了红菇和梨菇,自然是要洗手的,免得上面的菌丝跑到了饭菜里。
“秋娘说她明天就要去城里住着了,小染,城里的后院可够住这么多人?”白张氏去过城里的后院,前面是个店面,后面还有三间房间和一个小院子,一个房间放置了面粉、碗筷、还有铺子里的油盐酱醋、鸡蛋什么的,另一个房间住了王民,那秋娘去了不是要跟别人挤在一个房间里?那里虽然有个临时搭建的静房,总归是没有家里舒坦的。
“暂时吧!等到稳定了以后,我想把旁边的铺子也买下来,到时候加上那边的房间就够用了。”染染早就已经打算好了,她现在手头上除了保证日常店铺的开销外还有差不多四百两银子的闲钱,钱放在那里可是不会生钱的,只有拿去投资什么,染染想了半天觉得再买个铺子给白云铭开个家具店,也不指望说挣多少钱,只要够维持平日里的开销就好了。
“你还要买铺子?买那么多铺子干嘛呢?你好好的把面馆给开好了就好,小染,你现在才刚开始做生意,这里面的水可深着呢!你可要多加注意。”白张氏有些忧心的道,她不是怕银子打水漂,主要还是希望染染做事也好做人也好,都要一步一个脚印站稳妥来。
染染明白白张氏的心思,所以笑了笑道:“那个铺子我买下来不做面馆的生意,是给大哥的,您也知道大哥最近在跑活干,他这个张老爷的棺材也做的差不多了,就要交货了,我觉得大哥的手艺进步了不少,自己开个小店,卖点家具什么的,不图赚多少钱,能够有温饱就好了。”
染染不想白云铭那么累,整日里在外面揽活,可白云铭不是白传祥,还没有做出名气来,大家虽然对他另眼相待,但是一想到他才跟着白传祥学习木匠活多少年后,就直接放弃了找白云铭干活的心思。
白云铭在外面受了什么气都不会回家说,但是染染知道他心里肯定是委屈的,与其让白云铭没黑没夜的去找活,还不如开个小店,让需要的人来找他,染染相信,依照白云铭现在的水平,加上她画给他的图纸,以后家具店的生意肯定不会差。
白张氏一听也觉得不错,想要去跟白云铭说一声,就被染染拉住了:“娘,我想给大哥一个惊喜,您可别偷偷告诉他了。”
“好,娘不说,秋娘也不会说的,只不过那些铺子的构造都一样吗?”白张氏有些担心的问道,要是都一样的话,他们还能把中间的围墙给拆了,直接合成一个后院呢!
染染肯定道:“都一样的,我明天去找魏妈妈问问,看看隔壁的铺子有没有卖出去。”
“好,要是没卖,你就买下来,到时候秋娘他们住在那里位置也宽广些。”白张氏叮嘱道。
三人说说笑笑,很快就把白张氏心头的乌云给驱走了,三人配合默契的准备晚饭,等到饭好了,染染直接打好了一大碗的饭和菜送到了白云铭的屋里,那个被她救回来的男子此时正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听到染染的开门声,才转过头来看了染染一眼。
染染什么话都没说,走到他面前,把手里的碗筷放在床前的桌子上,看到男子眼里没什么生气,染染直接给他把起了脉,过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才放下手。
“我知道你不想说话,我听我娘说你这两天也没吃什么东西,我来也不是为了逼你吃东西的,只是想告诉你,我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既然我能够救你一次就能够救你两次,你要是觉得自己身中剧毒不想活了,那随你便,不过记得千万别死在我家里,我当初半夜起床救你可不是为了捡个尸体回来的。”染染冷声道:“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因果,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话落,染染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白云铭的房间,她早就饿死了,闻着熟悉的香气,她想,这一顿,她肯定能吃两大碗饭。
汪风云愣愣的看着染染的背影,等到染染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后,才看向那冒着热气的饭菜,汪风云抿了抿唇,盯着饭菜看了不知道有多久后,才颤抖着双手端起饭菜狼吞虎咽起来。
“大妹,你送饭菜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跟你说,他真的不想吃饭,我这两天准时送饭进去,该说的都说了,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除了成叔开的药他喝了一些,这两天他可是滴米未进啊!”白云铭洗好手正坐在餐桌边等着染染送饭回来后开饭呢,谁知道锅里的汤都还没煮好,染染就已经出来了。
染染笑嘻嘻的坐下来,漫不经心道:“大哥放心,我敢肯定他会吃。”你劝不动那是你没劝到点子上,这世上的人,都是年纪轻轻、健健康康的无缘无故会去寻死,而那些年老的人,几乎为了活下去不知道做了多少疯狂而又愚蠢的事情。
人的命有时候脆弱到不堪一击,有时候又坚强到无坚不摧!
白云铭看染染那轻松的模样,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说的轻巧,做起来可难了,看来他等会儿要吃快点,好进去看看汪风云的情况。
染染毫无负担的该吃吃该喝喝,白无双哄着小团子吃鱼肉,不知道为何小团子对鱼、虾不过敏,但凡桌上有鱼肉和虾,不管做的多美味,小团子都不爱吃。
真是只挑食的小家伙!
染染家饭桌上可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禁忌,所以白张氏一边吃饭一边说着村里最新的八卦:“对了,小染、秋娘你们知道吗?阿辰前段时间居然猎到了一只大虫,据说卖了一千两银子呢!我就说阿辰是个有本事的男子,不靠朝廷那点月俸也能过得很好。”
染染默默腹诽:她不仅知道,还是唯一的目击证人,还有娘,您能不能说到玉辰生就一副这是自家人的语气?虽然他救了她一命,但是完全没有到达一家人的程度啊!
不管染染心里想什么,白张氏还在说着玉辰生当初的各种事情。
白云铭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了饭,转身去房间,想对汪风云撇开心扉畅谈,只不过他刚进门看到里面的画面时就转身离开了,汪风云一直不愿意吃饭,一点求生欲都没有,现在居然坐在床上自己用筷子吃饭了,这画面好诡异,一定是他推门的姿势不对,还是他进门的时机不对?
白云铭不知道想了什么,到最后很是内伤的独自默默坐到院子吹凉风。
染染看他那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抿唇一笑,这个大哥有时候还真的是傻傻的,不过他这样就很好了,懂得为别人着想,也有自己的底线,这很好!
洗过碗筷,染染寻了一个借口就出门去找玉辰生,不过还没到他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似乎很是热闹,好像是玉老头他们来了。
屋里,玉辰生冷眼看着玉老头一家,眼里的寒意是怎么也抵挡不住,而玉老头还不自知的一直说个不停。
“阿辰,你的二弟妹又有身孕了,现在又要送你那几个侄儿去隔壁村子学堂识字,这跑上跑下的实在不方便,你这里地势平坦,房屋那么多,你一个人也住不了,不如匀出几间房,我们都搬来这里住,这样你也算是有个伴不是?”
染染躲在门口,听着里面玉老头那恬不知耻的话语,都替玉老头感到羞耻,当初他们嫌弃玉辰生是个拖累,硬是要把人单独分出去,现在得知了玉辰生猎到了大虫的事情,就又仗着自己是他父亲的身份跑来这里施压。
“爹,你和我娘要来住,我不反对,但是他们不行。”玉辰生慢慢的站起身,冷声道:“我有义务赡养你和娘,可没有义务赡养他们。”
玉辰生眼里的不耐烦已经很是明显,显然那些想要住进这里的玉家人都没注意,就算注意到了,也被即将要住进这里的喜悦给转移了注意力。
不愧是杨河村最好的房子,还是两层的楼房,站在二楼可以把杨河村村里所有的房舍都引入眼底。
玉江氏东张西望的打量着四周,看着那两层楼的砖房还有宽广的院子,眼里闪过一丝羡慕,她真的很想住进这样的房子,在她看来,这样的房子也只有她才配拥有,给玉辰生那个丑鬼居住岂不是暴殄天物?
玉江氏想到这里,不由得抬头望向玉辰生,再然后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玉雨生,随即垂下头,一副弱肉的样子,可她心底并不像她的表面那么平静,刚才那短暂的一眼,她发现玉辰生脸上的伤疤正在渐渐的淡掉,一副快要愈合的样子。
没有人知道过,当年她刚嫁到玉家时,第一次见到回来省亲的玉辰生时,心里就生起了情愫,只是他是大伯哥,她是弟媳,她曾经也明里暗里的勾、引过,可玉辰生这个木头疙瘩硬是全部招都不接,最后还用那厌恶的眼神看着她,玉江氏害怕玉辰生会把她做的荒唐事情告诉自己丈夫,这才歇了这份心思。
现在看到玉辰生那伤疤要愈合了,玉江氏心里可谓是又开始翻江倒海起来,也不禁怨恨起了当初前来她娘家提亲的婆母,明明玉家最有出息,长得最好看的人是玉辰生,为什么她婆母不把她说给玉辰生?而是说给了那个一无是处的玉雨生?
玉江氏心里的不平,可没人知道,染染在外面探了一个头进来,眼尖的就看到玉江氏那五彩斑斓的脸色,不禁有些疑惑起来,这个妇人她好像没什么印象,是玉家的什么人吗?
“大哥,我娘子她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不过是来你这里借住罢了!”玉雨生愤愤道,双眼很是仇视的看着玉辰生,这个残废在家里住了三年,丝毫都没有要痊愈的痕迹,怎么一离开他们家老宅身体突然就康复了?
对玉辰生这个大哥,玉雨生心里的情感很是复杂,他是个什么都不太懂的农夫,以前也质问过父母,为什么要送玉辰生去学堂读书,而不是送他去?他明明是父母最贴心最能干的儿子,可因为玉辰生的存在,他的光辉硬是被生生压住了。
玉老头表示自己很委屈:冤枉啊!他当初可从来没想过要送这个大儿子去学堂的,谁叫这大儿子天赋异禀,从学堂路过两次,听了那夫子讲解的诗词后,就记住了,还跑到那夫子面前背了一通,然后直接被免费入学。
玉辰生冷淡的看着他:“我怎么会知道她身体好不好?我跟她很熟吗?你们说是借住,那我问问,你们想借住到什么时候?可有打算付租金?”
“都说是借住了,还要什么租金?大哥,你到底有没有为人兄长的胸怀?”
玉辰生不说话,对于这一大家子他不是早就看开了吗?这么无情无义的人居然会是他的家人?
“老大,我说话到底好不好使?我答应你,等你二弟妹生完了孩子咱们就立刻搬走,你也知道咱们老宅在山里,要下来一趟不容易,你二弟妹怀着的可是玉家的孩子,你就多担待一些。”玉老头看似在说好话,其实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这房子也是他玉家的,他想住就得住,玉辰生拦着也不好使,还用上了孝道来压迫。
“真精彩啊!玉大叔,他们都是谁呢?”染染笑眯眯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在玉辰生不回答玉老头的话时,玉老头有些生气,刚要说什么就被一个女声给打断了,众人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青色衣裙的小姑娘缓缓走来。
“你怎么来了?”玉辰生脸上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他早就察觉到门口有人,可那人一直都没有进来,他还以为是村里哪个村民跑来看热闹呢!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小丫头!
玉老头看着玉辰生那脸上的笑容,脸色更是冷了几分,对着他这个长辈,玉辰生就一副冷冰冰的架势,可对这个小丫头,倒是比对他们还亲近了几分。
“你是谁?跑来我们家干嘛?”玉老头不满的瞪了染染一眼:“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私闯民宅?我要是去告官,你就得吃牢饭!”
玉老头完全没认出来眼前这个小女娃就是白染染,他对除了一些德高望重的人有印象外,像染染这样的小虾米,根本就不会被他放在心上,虽说染染先前也和他们见过面,还救了玉辰生,可那时候的她又黑又瘦,脸上还有几道令人生畏的伤疤,丑的很!
而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染染,虽说还是瘦瘦的,可身量高了一些,五官也长开了一些,变得好看了,皮肤白了些,脸上的伤疤早就淡化成一条淡淡的痕迹,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她脸上有伤。
别说玉老头了,就是经常下山来村里走动的其余玉家人也没认出眼前的小女娃是白染染。
“哎呦,我好怕怕啊!”染染笑眯眯道,一点儿害怕的情绪都没有:“你倒是快去报官啊!正好让咱们的县令大人来评判评判,看看是你们有道理还是玉大叔占理。”
染染早就看玉家人不顺眼了,只是,大家平日里没有来往,她也就当作不知道他们的德行,其实说到底他们和以前的钱氏一家很相似,只不过差距就在钱氏虽然讨厌他们二房,可从来都没有做出杀死他们二房的心思,就连原身被钱传德掐死,那也是害怕他那龌蹉的心思被人发现,这才痛下杀手。
而玉家人不同,他们几乎全家串通在一起要玉辰生的命,要不是遇到了她,给救了回来,怕是玉辰生就冤死了。
现在玉家人见玉辰生的日子过好了,又舔着老脸过来想要抢占玉辰生的房子,要是这一步他们成功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抢了玉辰生的银钱然后又把玉辰生当作赚钱的机器往山里赶?
还别说,玉家人的想法这次倒是被染染摸透了,他们就是在知道玉辰生打了一只大虫还卖了一千两银子后,心痒难耐的想要舔着老脸过来享福了,可当初分家时闹的太过于僵硬,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玉辰生肯定是不会接纳他们,正巧这个时候玉江氏呕吐不止,看起来倒像是怀孕了,玉老头脑瓜一闪,就想到了这么个借口。
“我是他爹,玉江氏是他弟媳,来这里住住怎么了?况且她还怀孕了,住在山里湿气重,对胎儿不好,来这里住对胎儿和孕妇身体都好。”玉老头冷着脸道:“你这个小女娃闪一边去,这是我们家的家事。”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出口,但是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说染染是外人有什么资格来对他们指手画脚?
“那关玉大叔什么事?她怀的是玉大叔的孩子吗?”染染义正言辞道:“玉大叔不是她的丈夫,她肚里的也不是玉大叔的种,凭什么要住到玉大叔家里?”
这话一落,玉江氏的脸色就红了,她倒是想自己是玉辰生的女人,可惜人家看不上她。
“你这小女娃,说的是什么话?你懂不懂尊老爱幼?老大,你成天跟这样的小女娃鬼混在一起,能学好?”玉老头被顶撞的眉毛都竖了起来,气死他了,他要住进他儿子的房子,这个小女娃凭什么指手画脚、拼命阻拦?
染染道:“老人不知羞耻,年轻人凭什么要尊敬呢?想要获得别人的尊敬,起码得自己先树立榜样,你难道不知道有句古话‘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你是谁家女娃?小小年纪歪理就这么多,满嘴跑炮,以后看谁家敢娶你。”玉老头颤抖着手指着染染。
染染无所谓道:“有没有人愿意娶我,我不知道,不过,你要是再这么为老不尊下去,你那些孙子辈怕是都要娶不上媳妇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这几年玉家的丑事外面传的还不少吗?只不过大家都看玉辰生的面子上才没有翻到明面上来说,背地里嘲讽玉家的人可不少。
“你、、、。”玉老头平生就没被人这么顶撞过,气的他五脏六腑的大火都熊熊燃烧起来了,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知道今晚来这里的目的,怕是早就不顾男女之别,打起来了。
染染可不怕玉老头,连杀自己儿子的事情都能做出来,看来也不是什么好货,只不过她心里对玉辰生好像多了几分的同情,即便玉辰生才华横溢,可有这么一家子糟心人,日子也过的不会是快乐的。
“玉大叔,你吃饭没有?”不理会身后被气的怒火冲天的众人,染染转头脆生生的与玉辰生聊起家常来了。
“还没呢!”玉辰生无奈道。
染染了然,估摸这玉家人来的挺早的,不然依照玉辰生以往的习惯,现在早就吃饱喝足打算洗洗睡了!
“等会儿,我给你下碗面。”染染很是同情的看着玉辰生,要是当初钱氏的手段也这么狠辣无情的话,估摸她那便宜老爹早就被折磨死了,更不要说她还能穿越到这里了。
玉辰生笑了笑:“好!”
“老大,她是谁?跟你什么关系?”玉老头缓过来后,出声质问道。
玉辰生看了玉老头一眼,没说话,不过心里也在想,他跟白染染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是单纯的邻居还是相互之间的救命恩人?亦或是他看重的未来商业人才?可他心里好像都不喜欢他们之间现有的关系。
抛开白染染的年龄来讲,白染染的行事作风也好,还是那千奇百怪的各种无厘头想法也好,都很符合玉辰生的口味,他对她好像有些想入非非了。
玉辰生没吭声,染染倒是接嘴了:“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玉老头闻言松了一口气,他好像很怕自己从前听话的儿子也会被带成这般不知礼数不知轻重,只知道耍嘴皮子的人。
不过染染接着又说了一句话,把他那忍着的怒气直接戳爆了。
“不过,他家的房子除了他住的那两间外,别的全都给我了,你们要是想进来住,得问我租才行。”染染道。
“你,这是我家的房子,什么时候给你了?”玉老头大声质问,刚才他一直跟玉辰生说房子的事情,玉辰生也没有说这空房都给别人了,怎么好端端的跑出一个小女娃,直接说空房都是她的?
染染道:“前段时间啊!他的银子都用来建房子了,连口热汤饭都吃不起,偏偏又发病了,我见他可怜,又被家人抛弃,所以跟他说好了,我出钱给他治病和提供他的一日三餐,但是这房子除了他居住的那两间外,别的都要给我。”
她就是见不惯这些靠着别人养的米虫还跑来别人家里指手画脚的,他们不是很想搬进来住吗?本姑娘偏偏就是不乐意,不想让你们搬进来!
气死你们最好!不服气?有本事就来咬她啊,只会在那里唧唧歪歪的算什么本事!
“老大,你怎么这么糊涂,这么好的房子说给人就给人?”玉老头不满的道:“你就没想过要留几间房子给我还有你娘。弟弟们住吗?全部送给一个不知根底的人,你倒是真大方!”
玉辰生淡漠的看着他们,玉老头的不满、玉雨生的嫉恨、玉江氏的嫉妒、玉雪生的羞愧、玉王氏眼底那掩藏不住的心疼,一一都落入他眼底,不由冷嘲道:“我连命都要没了,还要这些房间来干嘛?爹,我当初病重要不是小染出钱给我请大夫,又一日三餐给我送饭菜,我早就不是病死就是饿死了,这些房子给她都不足以报答她当初的雪中送炭。”
染染看玉辰生说的像是真事一样,不由撇嘴,都是戏精!只不过这假话的开端是她说的,现在自然也不会戳破玉辰生那声情并茂的表演。
玉王氏终于忍不住上前拉着玉辰生的手道:“阿辰,苦了你了!”
她脸上挂着泪水,不知道是愧疚当初没有把玉辰生留在家里从而使得玉辰生遭受了这么大的难,还是看到了玉辰生能够站起来与常人无异的行走给感动到落泪了。
不管是什么,玉辰生也都不会太在乎,曾经那个布满算计的家里,也就只有玉王氏他的娘亲给了他些许的安慰和疼爱,可在他被赶出家门时,这个曾经给了一切温暖的女人却再也没有护着他。
玉辰生不恨玉王氏,但是也没有曾经那么依赖她了,看到她哭,心最终还是软了下来,伸出手擦干了她脸上的泪水:“娘,我没事,那些苦难都过去了,您别哭。”
“娘也不想哭,只是,忍了这么些年,终是忍不住了。”玉王氏的眼泪滴答答的往下落,像是委屈了多年的孩子,终于可以诉苦了一般。
玉老头有些不耐烦起来,这个婆娘,莫不是想把那个秘密公开?也不想想,都二十多年了,那人要是在乎他们早就寻了过来,到现在他们都没有找来不就说明那人不在乎吗?
“老婆子,过来,你这么苦兮兮的干嘛?老大也是我儿子,你心疼他,我就不心疼吗?”玉老头拉着脸道:“既然你这里不方便收留我们,我们走就是了,不过,你看这天黑路滑的,你二弟妹怀着身孕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你让她在这里住一晚如何?”
“要是她真的怀孕了,不用玉大叔开口说什么,我第一个就同意把我那刚装修好的房子借你们住,不过、、、”染染不等玉辰生开口,就先接口道。
“不过什么?”玉江氏连忙问道,只要能够住进来,她就有把握可以一直都住在这里。
染染道:“我得先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怀孕了,你放心,我医术虽然不太好,但是是不是喜脉还是能把出来的。”
玉江氏挑衅的看向染染,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她生了两个孩子,自然知道自己有没有怀孕,她的葵水已经一个多月没来了,算算时日,不是怀孕了又是什么?胸口闷闷的,胃里很是不舒服,还一直都犯恶心,这些都是怀孕后才有的特征,所以她很是有把握的伸出手:“随便,不过你说话可要算话。”
玉王氏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能干看着。
染染也不废话,直接摸上了玉江氏的手,细细的探脉。
半晌后,染染放开手,冷笑一声:“你根本就没有怀孕。”
玉江氏的脉相确实有些怪异,但是却不是喜脉,倒像是被什么药物刺激后导致身体有了怀孕的特征。
“不可能,我明明就怀孕了,我葵水都一个多月没来了。”玉江氏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腹部,口里不住的说道。
玉雨生更是不相信染染的诊断,在他看来,玉江氏这一胎可关系着他们能不能住进这漂亮的房子里,能不能修复和玉辰生之间的隔阂。
“不可能,她都犯恶心好几天了。”玉雨生质疑道:“一定是你医术不精,乱诊断,你小小年纪怎么就那么恶毒呢?”
玉雨生现在看染染的眼神可以说是非常不善,要不是半路上杀出这么个程咬金,他们现在说不定已经住进了梦寐以求的房子了。
前世连丧尸都见过的染染,又怎么会被玉雨生那眼神吓到?染染很是闲适往一张椅子上坐去,很是熟练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慢慢的喝着,随后还不满的蹙眉:“你这茶水泡了多久了?怎么有苦味?”
玉辰生好笑的看着染染那皱成一团的脸:“这是苦茶,成叔说多喝这茶对身体有好处。”
染染咽下了口里那一口茶水后,撇撇嘴道:“他说什么你都相信?这茶水又苦又涩,难喝的紧,你要是想调理身体,我可以给你配个安神茶什么的。”
说完,染染很是嫌弃的从怀里摸出了一个苹果,坐在一旁自得其乐的啃了起来,玉辰生很是无语的看着吃的欢乐的染染,莫不是这小丫头把他这里当作了什么休闲场所了?
“喂,你说话,是不是你诊断错了?”玉雨生不满的瞪眼。
染染连头都没抬,很是专注的啃着手里的苹果,无所谓的应了一声:“你要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可以去找杨大夫看看啊!”
杨大夫在这十里八村的可是很有名的,有些人家请不起稳婆时,还会请杨大夫帮着去产妇的情况,如果玉雨生他们真的不放心的话,完全可以去找杨大夫看啊!
不用染染再说什么,玉老头就已经指挥玉雪生夫妇去找了。
等杨大夫来时,染染也把手上的大苹果吃的差不多了,玉雪生夫妇早把情况对杨大夫言明了,杨大夫对玉老头那凑上来的老脸很是反感,不理会他那啰嗦的絮叨,自顾自的把脉后,很是肯定的道:“玉江氏没有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