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走过风雨——转型中的俄罗斯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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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转型中的俄罗斯传媒(4)

当代俄罗斯电视节目制作拥有了更多的自主性和自由度。这种“自由度”落到实处则是电视媒体尤其是中小型传媒和私有传媒利用各种手段追逐最大利润。当今俄罗斯传媒在“一切为了大众”理念的支持下,将原来的以政治为圆心的传媒切换到以大众为中心,最大限度地满足和迎合受众的生活需求,所以各大电视台都大大增加了娱乐节目的比重。如著名电视人德米特里·纳吉耶夫主持的《窗口》是一个荒诞的家庭丑闻节目,婚外恋、私生子、邻里关系、母子父子关系等都是节目讨论的内容。主持人在这里更像是一个参与者,为了现场的逼真效果,有的参与者会中途退场甚至骂骂咧咧直至大打出手。所以,现场总是配备两个剽悍的保安以备不测,当然也不妨碍有的观众会在参加节目过程中爱上这两个力量型的保安。“离婚前10分钟”是比较有趣的一档针对家庭琐事的节目。参加这档节目的人基本是决定离婚的夫妇,在这档节目里他们会彼此指责,讲述过去一起生活的种种不幸,但是也会有出乎意料的结局,即通过参加节目重修旧好。有时候一档节目做得惟妙惟肖,让观众一头雾水,搞不清楚是电视台故意作秀还是真的对当事人起到了“醍醐灌顶”的作用。“少女的泪”则是针对12—16岁女孩的一档节目,这些正在成长的半大孩子可以在这里讲述自己学习和生活中的困惑和痛苦,内容多涉及和父母的冲突,或者是恋爱中的苦恼等。

这一类节目在俄罗斯深受欢迎,因为它们迎合了俄罗斯人喜欢倾诉的心理。从前,俄罗斯人素以能“煲电话粥”而闻名于世,现在生活的节奏加快了,但并没有影响他们“一吐为快”的兴致。许多在东方人看来是隐私的话题在俄罗斯电视台上公开亮相,其中包括一些流于粗俗的内容。

如第六电视台的节目“玻璃了望口后面”,让一对男女同处一室,将他们昼夜的生活事无巨细地展露在观众面前,窥私癖者大饱眼福。多家电视台周末午夜的色情节目也成了很多观众期待的“美好时光”。而智力竞赛类节目则是金钱占主导地位:每个参赛者直接用钱下注,谁下的注大,谁就回答问题,回答对了,所有的钱就归赢者,而且每次下注数额巨大,简直就是富人的游戏。

国家电视台(OPT)目前俄罗斯的电视台中比较受欢迎的电视台有:国家电视台、独立电视台和CTC电视网、THT和REN—TV、文化台和MTV等。当然最有实力的还是国家电视台,综合收视率高居榜首。该台即今天的第一频道,目前51%的股份属于国家,是俄罗斯公共电视台。目前的主打节目是《时间》、《观点》等新闻分析类节目和娱乐节目《趁所有人在家》和《奇迹园地》等。目前98%的俄罗斯和独联体国家的居民都可以收看第一频道的节目,同时第一频道也在国外播出,有约四十几个国家可以看到。文化台和体育台都属于俄国家电视台。文化台比较有特色,它于1997年设立,目的是为保护和发扬俄罗斯文化。应该说这里的文化主要指的是传统意义上的精英文化或者经典文化。文化新闻、音乐戏剧节目,法国艺术电影、苏联老电影和其他国家的经典电影、实验电影在这里都可以看到。如我国的《花样年华》等电影都是通过文化台和俄罗斯电视观众见面的。文化台的一大特色是节目中间从不插播任何广告,专业性强有利于对文化信息的综合报道和分析,在某种意义上具有了历史档案的味道。文化台在近几年当中陆续播放“还历史以真面目”的纪录片,深受观众喜欢。同时,文化台还争取了国家艺术遗产委员会“金色基金”的资助,聘请大批文化名流作为电视台的顾问和高参。

俄罗斯电视台(POCCM伛)创立于1991年。目前俄罗斯全境基本上都可以收看俄罗斯台的节目,同时波罗的海国家和北非等国家也可以接收这一台的节目。俄罗斯电视台的部分节目还同时在美国播出。除了拥有其他电视台的娱乐、新闻、纪录片和电视剧、电影等节目外,俄罗斯台注重在体育转播和新闻分析两档节目中凸显自己的特色。《消息》(《兀刂劂劁刳》)作为一档新闻节目在全国新闻节目收视率中一直名列前茅。同时,援引自《消息》的新闻也被世界其他电视媒体认为是当然的来自俄罗斯的“第一声音”。我国央视的《新闻联播》节目也经常援引这一档节目中关于俄罗斯的新闻消息。

CTC电视台是俄罗斯一家以娱乐为主的电视台。电视台在创立之初的1996年就将观众定位在中产阶级。因为这一阶层的观众由于收入较高,社会地位稳定,所以电视台在节目制作中更注重一种“温暖的人性”的气氛。多是选择一些品位较高的娱乐节目。制作精良的国产电视剧和国外电视剧也是他们的主打节目。曾经在我国电视剧频道热播的俄罗斯电视连续剧《情迷彼得堡》首先就是在CTC播出。

独立电视台(HTB)私有商业电视台,创办于1993年10月10日,首次在彼得堡开播,所以这一天也被认为是独立电视台的生日,1994年叶利钦允许“独立电视台HTB”在国家电视四频道播出,1996年因为为叶利钦大选立下功劳而得以独立使用国家四频道。同年9月开通了HTB+卫星电视,观众可以有偿地收看其电视节目。近年来独立电视台增加了许多新的电视节目,如《总结》、《今天》、《一天主人公》等。HTB+卫星电视节目主要包括《体育》、电影世界》、《我们的电影》和音乐等节目。独立电视台在俄罗斯建立了新的传媒标准,是俄罗斯专业化程度最高的电视台之一。其创作集体的专业水平得到了俄罗斯和全世界的认可。

(三)俄罗斯电视传媒发展的新亮点

可以认为,俄罗斯电视台目前都以综合节目为重,私有商业电视台则希望借助丰富多彩的节目和广告收入来追逐最大利润,这加剧了俄电视传媒的竞争,并使一些经典文化在商业竞争中流失。如目前俄罗斯没有专门的俄语新闻频道,但是却有专门的MTV频道,成立于1998年4月的MTV—Pocchh与国际NETWORKS签订了播出许可,在俄联邦400多个城市24小时滚动播出,同时在乌克兰、亚美尼亚、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和摩尔多瓦也可以收看,成了国内外流行音乐在俄罗斯传媒的阵地,受到俄罗斯青年人的喜欢。随着俄罗斯电视传媒的不断发展,政府和更多的电视人开始冷静地看待追逐世界风格和保留民族特色的关系。俄罗斯电视传媒从最初的对欧美技术和节目制作风格的盲目崇拜转到了冷静地思索和研发阶段,希望凭借不断增强的实力和国外老牌传媒在世界市场中展开竞争。

2005年12月10曰,俄罗斯第一个面向海外观众的英语频道“今日俄罗斯(Russiatoday)”正式开播。电视台的目标是“向世界介绍一个真实的俄罗斯和一个多角度的俄罗斯”。节目24小时滚动播出世界新闻和俄境内新闻,同时设有新闻人物访谈和新闻纪录片等节目。目前该电视台有工作人员344人,其中有72名外国人。由曾经担任过克里姆林宫采访记者、有国外学习背景的“俄罗斯台”记者玛尔嘉莉达·西蒙尼扬主持。玛尔嘉莉达·西蒙尼扬多次参与热点问题的报道,多次深入车臣一线采访,深得政府的赏识。2005年,“今日俄罗斯”从政府那里获得3000万美金的启动资金资助,其他资金需求由广告收益解决。电视台不以追逐商业利润作为第一目标,而是希望通过客观真实的报道为俄罗斯传媒在英语传媒世界中占到一个席位。电视台创立伊始就在伦敦、华盛顿和耶路撒冷等地设立了自己的记者站,毕竟全球的英语观众对于俄罗斯来说还是一个没有开发的市场,而一个成熟的传媒自然不应该放弃这样的阵地。

如果说“今日俄罗斯”的开播说明了俄电视传媒已经有了“世界市场”的蓝图,男童频道”的开播则恰好证明其对国内市场的保护。俄罗斯各大国有和私有电视频道都设有专门时段的儿童节目,但是在2006年前24小时滚动播出儿童节目的专业频道还没有。苏联解体之后,伴随着欧美文化的进入,争取更多的俄罗斯儿童观众自然也是多家外国传媒的目的之一。在一段时间里,一些频道的儿童节目中已经看不到具有俄罗斯风格的动画片。近年来,随着俄本土动画制作技术的不断加强,俄罗斯传媒开始注重将俄罗斯儿童的视线重新引回国内。2006年3月,24小时不间断的童频道”正式开播,主要是针对3岁以上的儿童。目前俄罗斯境内约有60万个家庭每天收看这个频道的节目,同时在乌克兰、爱沙尼亚和立陶宛等地区的孩子也可以看到这个频道的节目。电视台的创办者希望孩子们可以在这个频道看到“善良的儿童电影和动画片”,当然首先是希望他们喜欢俄罗斯动画片。除了动漫节目,电视台设计了由成人主持的知识类、娱乐类和运动类节目,节目中还展现了孩子们自己创作的作品。目前这个频道已经“笼络”了大部分俄罗斯的小观众。由于其播出的都是与儿童生活息息相关的话题,所以成了真正意义上孩子们自己的频道。

无论是“今日俄罗斯”还是“儿童频道”的资金支持者卩来自政府,从这个意义上讲政府对传媒的影响是积极的,政府从宏观的和长远的国家利益来引导传媒的发展。近年来,这方面的趋势更加明显。

今天的俄罗斯电视传媒人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很多著名的电视记者和主持人开始蜚声国内外。

著名电视人德米特里·纳吉耶夫的艺术触角涉及到了传媒的诸多领域,风格独至J,无论是主持严肃的访谈节目还是轻松活泼的家庭娱乐节目都游刃有佘。他还演电影,拍电视剧,做独立制片人,甚至涉足出版业,拥有自己网站。作为一个家喻户晓的演员和受人喜爱的电视主持人,他的招牌墨镜和头发后面的一束发辫也成了流行时尚。纳吉耶夫1991年毕业于国立彼得堡戏剧、音乐和电影学院,主修表演专业,后在彼得堡“时间”剧院工作,在电视主持人大赛中脱颖而出,开始主持人工作。1996年被评为“彼得堡最受欢迎的人”,1995年开始涉足影坛,至今已参与近20部影视剧的拍摄。俄罗斯观众对于纳吉耶夫主持和表演风格的认同并不是因为其更接近于世界流行时尚,相反是因为他具有典型的俄罗斯风格,俄罗斯人骨子里的在严肃中的自我调侃、自我解嘲和自我安慰的生活态度都被纳吉耶夫驾轻就熟地融入到了自己的风格当中。在自己主持的谈话节目中,纳吉耶夫喜欢以“祝你们成功、爱情甜蜜和充满耐心!”作为结束语,这恰好契合经历了转型的痛苦,渴望过上好日子的普通民众的心理。

目前,各主要电视台的“主打节目”都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如同样是新闻节目,俄罗斯电视台的《消息》和独立电视台的《综述》就有着严格的区别,《消息》更具权威性,而《综述》则更加灵活;前者注重消息的报道,后者注重对消息的评述。

应该说,今天的俄罗斯电视传媒基本上是国家传媒和商业传媒并重。如果说在解体之初激动的俄罗斯民众对国家电视台不屑一顾,那么今天弥漫着传统气息的俄罗斯国家电视台却深受观众喜爱。

三、转型中的俄罗斯网络今天的任何传媒形式,无论是印刷媒体还是广播电视传媒都离不开网络,更不要说电子传媒和时下的新媒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