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从他房间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大盒子交给明楼。明楼打开,里面是厚厚的一沓钱。
“大姐给你的零花钱你都没花过吗?”明楼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一年来,我吃穿住行都是咱们明家提供的,我也不需要额外再花什么钱,就是有,不也都是大哥您出了吗?”
“看来我以前确实是太铺张浪费了。”明楼反思起来,“这样吧!以后我的钱全部交到你这里,你来当我的管家!”
明楼抱起盒子就往外走,阿诚叫住他说,“大哥!这可是我一年的零花钱,你都拿走吗?”
“你没听大姐说不让我到账房支钱吗?”明楼头也不回的直往外走,“不去账房支钱,大姐每个月给咱们的那点零花钱根本就不够我花的,你这也就勉强够我一个月的!”
“刚刚还说不再铺张浪费呢!”阿诚嘟囔着。
“你说什么?”明楼走到门口停下来问。
“我说大哥你刚刚不是说让我当你的管家吗?那就从现在开始吧!”阿诚伸出手要明楼把钱给他。
阿诚说得有道理,明楼看看手里的盒子,又感觉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明楼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式,“你管一半,我管一半。”
他把盒子还给阿诚,从里面拿出一半的钱就走了。
大学校园里,阿诚来接明楼回家。
明楼看见阿诚就想起昨天的事情,心中愤愤不平:“昨天的事,我怎么想都觉得冤,明台闯了祸,挨打受罚的却是我!”
阿诚不说话,微微苦笑,表示同情。
“他倒好,武馆照去,我却被罚了一个月的零花钱!”明楼接着倒苦水。
“大姐偏心又不是一两天了!”阿诚安慰明楼。
“你也这么觉得把!”明楼像是找到了知音,突然有人从他背后拍了一下,疼得他直哎呦。
“怎么了?”丛锋从后面走过来,“明大公子这么脆弱啊!”
明楼怨毒的看着丛锋,心说,你要是背上挨了一板子再被人这么拍一下,你会不疼啊!不过他很快注意到丛锋身后的两个人,问:“有事吗?”
丛锋看了一眼阿诚,明楼会意,对阿诚说:“你在车上等我。”
阿诚明白,立刻离开了。
“这位是老余,“财经新闻报”记者,”丛锋又低声介绍说,“也是****上海站交通员。”
“你好!”老余主动伸出手。
明楼看着老余,迟疑了一下,还是礼貌性的伸出手和他握手。
“听说令弟和毕庶澄的小儿子是同学?”老余开门见山。
怎么又是毕庶澄的儿子,明楼现在听到这个人就头疼。
“是啊!”明楼答。
“可否借由你的这层关系,将他带入毕庶澄的官邸?”老余指的是他身边的那个人,他个子不高却透着一股精明干练。
“他是?”明楼问。
“他是我们行动组的组长方志同。”老余解释。
“我需要知道你们的全部行动计划。”明楼突然冒出的这句话让他们很震惊。
“这不可能!”老余进一步解释说,“你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难道你们让我做的这件事就不危险吗?”明楼反问。
老余看了一眼丛锋,征求他的意见。丛锋没有任何表示,他是共产国际特使,只负责指挥方面的指导和协助,至于具体的行动则是****内部的事情,他不便插手,今天带他们来也只是充当一个中间介绍人的角色。****要和明楼具体怎么合作,则是他们自己商量了。
“我们要去的可是龙潭虎穴,我若不知道全部行动计划,又如何能配合你们做到万无一失?”明楼不想当小卒子,他要的是直接进入核心。
“我们本不该将局外人扯进来的——”老余话没说完就被明楼打断了。
“列强欺凌,军阀当道,国将不国,没有人能置身事外。”明楼语气强硬,告诉他们自己不是局外人,更想成为自己人。
老余明白了明楼的心思,说:“我们昨天盗取毕庶澄军力部署图的行动失败了,毕庶澄将军力部署图转移到了自己的官邸,我们需要尽快潜入他的官邸,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军力部署图拍下来。”
明楼锐思锐觉,很快明白了他们的计划,接着老余的话说:“但是,毕庶澄官邸戒备森严,任何不速之客都插翅难逃,所以你们要用这种正大光明的方式进入官邸。”
“明大公子真是个聪明人!”老余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很赞赏。
“谁去盗图?”明楼一指方志同,“他吗?”
“没错!”老余答。
“不行!”明楼说。
“你说什么?”方志同说话了,他感觉这个年轻人在质疑自己的能力。
“不要误会,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只是毕庶澄的戒备何等森严,你是让他一看就会起戒备之心的人,而我们不同。”
“你们?”方志同问。
“我和阿诚,你们刚刚看到的那个人。”明楼解释。
“你们?”这一回方志同是不屑的语气了。两个毫无经验的学生就想潜入北洋军阀警
备司令毕庶澄的官邸偷取军力部署图,简直是天方夜谭。
“一个陌生的面孔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而毕庶澄的副官见过我们两个,我们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只有我们去他们才不会有戒心。”明楼的话很有说服力。
“万一被发现了呢?”老余问。
“没有万一,只要你们把详细的行动计划告诉阿诚,我和他们周旋,阿诚去行动。”明楼看他们还有点顾虑,又说“即使失败了,我们也可以说是迷路了,在自以为是的大人的眼中是不会想到一个孩子有这种本事和胆量的。”
“我需要向上级请示一下。”老余说,这几乎等于是同意了明楼的计划。
“时机稍纵即逝,不要请示得太久。”明楼胜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