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战帝系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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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劫域之主 (4)

第5章劫域之主 (4)

倒是爻意自己终于慢慢地止住了抽泣,她望着战传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与木帝威仰长得太相像了,甚至以‘相像’尚不够确切。直到现在,我仍无法找到你与他在容貌外形上有任何不同的地方。但我已明白你的确不是木帝威仰,你与他的区别在于你们之间的意志,威仰有着你绝对无法相比的霸气!但我坚信你与他之间,必然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我的玄级异能在渐渐恢复,由此产生的灵力既察觉到了你与威仰的不同,也察觉到了你们之间有着联系。至于究竟是什么样的联系,以我目前的异能级数,尚无法判断清楚。”

战传说心中忖道:“又是‘灵力’,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

爻意终于相信他不是她的“威郎”,战传说自是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想到“威郎”本是爻意唯一的牵挂与精神支撑,明白真相后,她岂非更为心灰意冷?

因为心中思绪联翩,故他没有留意到爻意说到她的“玄级异能”能够察辨出他与威仰的区别时,青衣眼中闪过的一丝不安之色。

战传说道:“其实你所见到的我并非我本来的面貌,我原有的面貌应是与那冒充我名字者现在的模样相同。”

说到这儿,他感到自己所说的这番话实是有颠三倒四之嫌,但谁又会想到事实本就是如此颠倒黑白、曲曲折折呢?想到这一点,他不由苦笑一声。

这时,歌舒长空与石敢当返回庙中了,见爻意脸上犹有泪痕,石敢当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爻意对战传说所说的话显得极感兴趣,她追问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曲折?”

战传说当然知道她之所以如此关注此事,是因为自己改变后的五官容貌与她的“威郎”一模一样的缘故。不过他对这一点也不在意,既然已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了他们,他便索性将自己在大漠中的经历说了一遍,只是将其中一些关节处略过不叙,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的这一番奇遇只听得众人感叹不已。

听罢战传说的叙述后,爻意立即迫不及待地道:“如此说来,定是那古庙中形貌怪异者改变了你的容貌!”

战传说微微颔首。

爻意接着道:“我希望能去这那座古庙看看。”

战传说明白她的意思,既然自己是在那座大漠中的古庙中改变了容貌,变成了与“威仰”一模一样的面貌,爻意自是希望能由那座古庙查到与威仰相关的线索。至少,她需要了解导致她落至今日境地的原因是什么。时光如梭,可以冲淡隐埋许许多多的东西,爻意要做的事将困难重重,希望渺茫,但那座神秘的古庙毕竟是唯一可与威仰联系在一起的线索,她当然会对此寄以厚望。

她以期待的目光望着战传说道:“你愿带我去寻找那座古庙吗?”

战传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随后补充道:“只是四年时光已过,也不知是否还能找到那座古庙,而且,暂时你我还不能成行。”

爻意知道他希望与大伙儿一同平安到达天机峰后,使惊怖流、劫域再难威胁到尹欢诸人后再作决议。于是善解人意地道:“你能陪我去寻找古庙,我已十分感激,至于时间的迟早,我已等了二千年,还在乎等更久一些吗?”

她最后的话本是欲缓和一下由于自己的伤感而压抑的气氛,没想到这反而又勾起了她自己的心事,眼圈不由一红,忙低下了头。

石敢当轻叹一声道:“一个惊怖流已够棘手了,再加上劫域的人——也真是祸不单行。老夫当年应诺要保隐凤谷二十年平安,却已落空,实是惭愧得很。”

尹欢忙道:“石老何出此言?虽然我不知你与我父亲的恩恩怨怨,但这近二十年来石老对隐凤谷可谓是恩重如山了。隐凤谷有今日之祸,其实非一日酿成,而是多年积患。积患在一时爆发,顿成难以挽回之局。若无石老、战兄弟与爻意姑娘,我们父子二人亦将难以幸免了。说来惭愧,这些年来,其实我心中对石老一直有些成见,以为这是我父亲对我的不信任,才有意留下石老牵制我,现在想起,实是汗颜!”

以石敢当的精明世故,自是早已看出往日尹欢的心思。尹欢今日能说出这番话,倒让他有些意外与感动,当下他大度地挥了挥手,道:“过去的事便不必再提,再说又有几人愿意在自己身边有人处处牵制自己?”

他似被尹欢的一番话勾起了满腹心思,竟一反平时的沉默少语,接道:“你父亲有勇有谋,本可成就一番大业,可惜他功利之心太重,反而使他欲速则不达!窃取劫域的‘寒母晶石’是他的一个重大错误;不择手段,利用战传说又是一个错误。道宗信奉因果之说,你父亲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也可谓是有其因必结其果啊!”

坐于一旁的歌舒长空竟将石敢当这番话听懂了,他“腾”地站起身来,怒视着石敢当道:“我歌舒长空若不设法得到‘寒母晶石’,在隐凤谷建成地下冰殿,那修炼了太……太隐笈后岂不是要经脉尽焚而亡?”

他神志混乱,记忆时有时无,思维有时清晰有时糊涂,倒让人十分棘手。

不过这一次他却因此而无意中泄露了一个秘密:他之所以隐身于地下冰殿,的确不是因为身有顽疾,而极可能是因为修炼武学时真气逆乱,不得不以玄寒之气压制。

对于这一点,无论是尹欢,还是石敢当都早有猜测,但他们一直无法得到确证。没想到直到十几年后,因心计深晦的歌舒长空已神志错乱,才无意中确证了这一点,同时他们还得知这种武学是所谓的“太隐笈”!

对于太隐笈,无论是石敢当还是尹欢都十分陌生,当下石敢当有意冷笑道:“因习练武学真气逆乱古来有之,却从未听说过需建一地下冰殿来调养内息的。”

他想借此再套出歌舒长空的话,但想到歌舒长空的智诈百出,心中也没有多少把握。

但这次歌舒长空竟上当了!

他哈哈大笑道:“无知之见!太隐笈中的武学与……与火凤族息息相关,乃千百年前传下来的绝学,除了火凤族的人外,他人一旦修炼其中武学,便会经脉尽焚而亡!”

他不屑地望着石敢当,似乎深感石敢当太孤陋寡闻。

石敢当与战传说相视一眼,两人的眼神中都有惊愕与激动之色!歌舒长空提到“火凤族”三字时,让他们立即将之与爻意所说的联系在一起,顿时预感到歌舒长空所提到的“火凤族”与爻意口中的“火凤宗”一定有不同寻常的联系。甚至,两者所提的本就是一体!

在此之前,他们从未听说过世间有“火凤族”或“火凤宗”,现在却完全相信它至少曾经存在过,因为如今的歌舒长空几乎不存在说谎的可能!

更重要的是,歌舒长空所说的因习练太隐笈而内息紊乱后的症状,与爻意所说的涅槃神珠涵含五行火气的特征相吻合,而涅槃神珠又恰好是火凤宗之物。

如果这些推断都成立,那么一条脉络就颇为清晰地展现在众人眼前,那就是隐凤谷的兴亡沉浮,其实都是在被一个遥远的宗族影响着,而歌舒长空则是在无意中被卷入其中的。当然,他在被卷入其中之后,对隐凤谷的变化亦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但战传说却在心中作了一个大胆的假设,他想到如果得到那本“太隐笈”的人不是歌舒长空,而是另一个不属于火凤宗族的人,那么此人也会如歌舒长空一般内息逆乱,生命垂危。那时,为了自保,他必会想到一个有关凤凰的传说,想到一个与凤凰涅槃重现有关的地方——隐凤谷!

火凤宗对今天的人来说,是虚幻的,所以此人多半会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隐凤谷,希望能自凤凰涅槃重现这一传说中找到某种契机。

由此看来,无论是谁,只要此人习练过“太隐笈”,那么他就几乎不可避免地与歌舒长空一样,命运与隐凤谷联系在一起!而决定这一点的力量是隐性的,却又是难以违背的。

战传说按着自己的思路继续向下思索:“此人不可避免地来到隐凤谷后,就必须找到与火凤宗族有关的契机。现在看来,与此有关的就是天幕棺、爻意、涅槃神珠!由太隐笈到凤凰涅槃的神话,再到爻意、涅槃神珠,这一历程让人感到,关于凤凰的传说似乎就是一座桥梁,一座将与太隐笈有关的人引向遗恨湖的桥梁!也许,传说本身是虚幻的,它只为起这种牵引的作用而存在。

“换而言之,这个传说之所以会出现,是有目的的!

“但目的是什么?

“是让他人发现涅槃神珠的存在?

“是为了救出爻意?”

战传说心中一亮,如灵光乍闪,他立即将推测的重点放在了后一种可能!

但要找到隐于遗恨湖中的爻意谈何容易?更何况要将她救出?因为正常人根本不可能发现爻意的存在!

但如歌舒长空这般因太隐笈之故而不得不为的人却并非寻常人,为了保全性命,他们必须不顾一切地寻觅。

在这种情形下,水下的天幕棺被发现就不是完全不可能了。一旦发现神秘莫测的天幕棺,谁都会欲将之破开,于是爻意便有了重现天日的可能。

但这一过程中,尚缺少一物,那就是唯一可以破开天幕棺的“长相思”!

如果编造凤凰传说的人真的是为了救出爻意,那么这种方式的确会有奇效,但与此同时,他还必须保证此人还能拥有“长相思”!

从这一点来看,那编造凤凰传说之人并没有将事情安排得很周密,因为救爻意者是战传说,而“长相思”的持有者却是尹欢!

最终战传说虽借“长相思”破开了天幕棺,但这只能说是一种巧合,那个两千年前便可能存在的欲救爻意的人,决不可能预知战传说会无意中得到“长相思”!

千头万绪纠缠不清,委实难以将之理顺,重要的是,战传说越来越确定:关于凤凰涅槃重现的传说,是凭空虚构而成的,世间并不存在一种名为“凤凰”、而且会每隔五百年重现一次的灵兽。而虚构这一传说的人,必定与爻意以及火凤宗族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

正当战传说沉浸于对往事的推测中时,石敢当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路:“看来,关于凤凰每隔五百年集香火****,在火中涅槃重现的说法,真的只是一个传说了。”

由石敢当此言,战传说立即察知石敢当与自己的思路大致相同。

不仅是他们,连爻意也由歌舒长空的话想到了什么,她很客气地对歌舒长空道:“老谷主,你所说的太隐笈能否让爻意一睹其真面目?”

共处了这么久,爻意自然了解了歌舒长空的身份以及他现在神志混乱的现状,但她的言语、表情与常人交谈并无不同,仍是柔和、自然、亲切。

歌舒长空的性子虽然变得古怪莫测,但奇怪的是面对爻意时,他却有所改变,并未一口回绝,而是迟疑了半晌,方有些为难地道:“这……老夫怕它会连累你,难道你愿与我一样不得不受很久很久的酷寒?”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对了,我也没有将它带在身边,如今我的武功已是天下第一,当然再也用不着它了。”

言罢,也许是为自己找到了拒绝爻意的理由,他很高兴地长吁了一口气。

尹欢向战传说与爻意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