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战族传说系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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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帝学重现 (2)

第四章 帝学重现 (2)

天儒捧起画像,小心卷起,再用细线系好,走至置于屋角中的一只描金木箱前,将箱盖

揭开,牧野栖一看,暗吃一惊,只见箱子中赫然已堆了不少画卷,长短不一,有的已呈淡黄

色,显然有些年月了!难道这只箱子里所盛装的,全是这女子的画像?

天儒将手中画卷放入木箱中,盖上箱盖,抚箱沉思不语。卜贡子见状,不敢惊扰,默然

持刀而立。

窗外星月清朗,波光盈盈。一声虫鸣,惊醒天儒,他转首对牧野栖道:“孩子,你父亲

为何不传你武功?”

牧野栖一怔,心道:“我不谙武功,他如何知道?”口中却答道:“家父身怀武学之事,

晚辈亦是近日方知。”

天儒喟叹一声,道:“你父亲的用意,我也能猜知几分,他是不愿让你涉足江湖。当年

你父亲少年得志,名动江湖,却能在如日中天之时抽身而退,实属不易。可惜造化弄人,树

欲静而风不止,你们父子终难免要卷入江湖是非。”

卜贡子插话道:“主人,我们已见过牧野静风。”

“哦?”天儒略显惊讶:“他是否仍与风宫中人在一起?”

“不错,他的禀性似已大变,且准备接任风宫宫主之位。风宫四老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但他们之间却相安无事,奇怪的是他毫无失忆的迹象。”

当下便将先前的一番经历一一说与天儒知晓。当天儒听到牧野静风出人意料地任命卜怿

为按察使时,不由感慨地道:“他这一手,可谓妙用无穷!”

卜贡子一呆,道:“这一着有何妙处?那卜怿无甚骨气,被牧野静风略作恫吓,就自斩

一臂以保全性命,这样的人物,怎可重用?”

天儒微微一笑,道:“正是因为此人无能,牧野静风才选中他的,他这么做的目的,其

实是针对风宫四老。风宫四老苦心经营多年,在风宫可谓地位尊崇,而牧野静风则是新近入

主风宫,他要真正地操纵大权,就必须抑制风宫四老。卜怿未建丰功,却平步青云,风宫四

老必有所忌恨,加上卜怿这般人物略受重用,就有小人得志之嘴脸,以为自己真的成了牧野

静风的心腹,从此与风宫四老势必磨擦不断!倘若风宫四老不堪忍受,对付卜怿,则是给了

牧野静风把柄,可惜机兴师问罪,削减风宫四老的势力;若是风宫四老忍而不发,则卜怿会

得寸进尺,不断染指本该属于风宫四老责权范围的事,处处牵制风宫四老!”

卜贡子听得心惊肉跳,而牧野栖更是将信将疑,他不愿相信自己的父亲会如此工于心计!

但转念一想,似乎有所悟:“风宫四老杀害母亲,父亲如此对待他们,也是情理中事!”卜

贡子恍然道:“我还道牧野静风此举是意气用事,没想到另有深意,如此一来,卜怿便成了

风宫四老的喉中之刺,吞不下吐不出!但不知风宫四老能不能看出这一点?”

天儒道:“无论风宫四老能否看出这一点,无论他们与牧野静风权势之争谁得利,总之

由此事可以看出牧野静风已决意留在风宫,而且还希望能有所作为!而要有所作为,首先就

必须有足够集中的权力!”

卜贡子试探着问道:“主人的意思是说牧野静风入主风宫,已不可能是受他人胁迫,面

成了他的一种自觉自愿之举动?”

天儒缓缓点头。

牧野静风再也忍耐不住,高声道:“不,我爹不是那种人!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

为了给我娘报仇!”

天儒自不会与一个小孩争论,只是望着牧野栖,道:“孩子,其实你自己也明白事实并

非如你所说的,是也不是?”

牧野栖还待否认,但在对方明察秋毫的目光下,忽觉心中一酸,眼眶一热,顿时跪伏于

地,哽咽道:“老爷爷,我该如何是好?”他自幼被牧野静风、蒙敏、叶飞飞三人宠爱有加,

生活波澜不惊,从未经历风雨,虽不是娇惯之人,但乍遇诸多变故,早已方寸大乱,六神无

主,此刻在天儒睿智和善并有少许怜悯的目光下,顿觉悲从中来!他何尝不知父亲性情大变

定有蹊跷之处,只是不愿承认这个事实罢了。但在天儒的目光下,他却觉自己的心思已被对

方一览无遗,根本无须再欺骗自己。

天儒将他扶起,道:“杀害你母亲的风宫四老皆是绝顶高手,连你父亲也奈何不了他们,

何况不谙武学的你?风宫行事诡秘,若你眼下冒然前往,只怕未能见到你父,就会有所不测。

你要为你母亲报仇、助你父亲摆脱风宫,绝非一朝一夕可成,倘若你有足够的耐心,也许我

有法子帮你得偿所愿。”

牧野栖心道:“莫非他欲传我武功?是了,瞎爷爷的武功已极高,他的主人自然更厉害,

只是他们将我救下,却不像是凑巧所为,若是如此,他要传我武功,多半也是另有用意的,

但只要能学得武功,总是有益无弊,日后倘有变故,我自可见机行事。”当下,他道:“纵

是我有足够的耐心,又有何用?再等上十年,我也是没有能耐与他们对抗的!若是我有瞎爷

爷那样的武功,便可杀入风宫!可这不过是我的痴妄之念罢了。”

天儒乍听“瞎爷爷”之称谓,先是一怔,复而明白过来,不由捋须微笑。卜贡子听牧野

栖这一番话,知他有学武之意,心中暗喜,忙道:“我的武功也算不得什么高明,就算你将

我的武功悉数习成,也奈何不了风宫!但你若能得我主人点拔,日后修为必远在我之上!”

牧野栖听得此言,再不犹豫,再次向天儒拜倒在地,恭恭敬敬地道:“老爷爷,晚辈恳请您

老人家收我为徒,晚辈钝愚,但求孜孜不倦,发奋图强,以不负老爷爷教诲!”

天懦与卜贡子对视一眼,道:“习武之道不同于习读经文,孜孜不倦并无多大用处。”

牧野栖听他语气,知道对方多半会应允,当下恭声道:“是。”

天儒神情肃然道:“其实即使你不开口,我也欲收你为徒的。因为普天之下,真正能合

我心意的人,恐怕只有两个,其一是你父亲,其二便是你。”

牧野栖心中“啊”了一声,暗忖道:“为何唯有我与父亲合他心意?”心中想着,却未

开口相问。

天儒道:“你定是有些不解,日后我自会告诉你其中原委。”

卜贡子隐匿华埠镇十年之久,就是应天儒之命,为牧野静风父子之故,他知道此事在主

人心目中极为重要,而此时主人已流露要收牧野栖为徒的意思,那他的宏愿终于有实现的可

能,不由替主人欣喜不已,当下笑道:“小栖,你不快行拜师之礼?”

牧野栖聪明机灵,立即毕恭毕敬地叩了九个响头,口中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

拜!”

天儒微微顿首,道:“起来吧,习武之人,也不必太拘泥于俗礼。”

牧野栖刚应了一声:“是!”忽见卜贡子向他施了一礼,口中道:“老仆卜贡子见过少

主人!”神情肃然,并无戏谑之意。牧野栖大惊,忙深还一礼,惶然道:“瞎爷爷是前辈,

又对晚辈有救命之恩,如此称谓,岂不折煞小栖?”

卜贡子正色道:“你现在已成为主人的弟子,我称你为少主人,自在情理之中。”

牧野栖如何肯接受?一迭声地推辞,只愿让卜贡子继续称他为小栖,卜贡子最终只好顺

了他的意思。

天儒老人道:“你们一路长途跋涉,十分辛苦,就先行歇息去吧。”

牧野栖向天儒请了安之后,就随卜贡子离开“若愚轩”。看来卜贡子对这儿颇为熟悉,

领着牧野栖在山坡、林间、小道曲折迂回,不过片刻,即来到一片桃林中的小屋前,此时月

光清淡,周围的一切依稀朦胧。门是虚掩着的,推门进去,借着月光可见屋内颇为简陋,仅

有一床一椅一桌。

卜贡子也不点灯,只是将木椅搬至门口处,再将那柄乌黑黝亮的刀横置于椅子上,这才

道:“早些歇息吧,明天主人要向你传授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