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伤悲爱人 (4)
然后，才是爆炸声，声如山崩石炸，火山喷发。
剑气，随着黑气的飞窜凌空疾驰，四下飞舞，看起来纷乱一团，但仔细查看，才见每一股气能在一瞬间杀人的剑气，都有规律。天道不但阻止残月逃走，同时力施杀手。
残月自然清楚天道的能力，如果说一对一单打独斗，修为相对天道来说尚浅的残月没有把握能战胜天道，试想天道敢与霸天唱反调，他的能耐自然不言而喻，也正因如此，残月不敢恋战，紧急关头，只好利用自己以快为生的优势逃跑，虽知道天道不会放过他，比天道早一步动身，但怀抱罗曼，受力的作用自然不比单人轻松。还是被追上来的天道，劈出的剑光和设置的空中魔障阻住。
剑气袭身，残月蹬空躲避，飞闪在股股剑气，屏屏魔障之间。
“嗤——”纵是残月轻功身法再好，还是没有逃脱剑气的袭身，在可怕的声音里，败有左肩挂彩。
一条长长的裂痕从肩上一直划到肘间，血肉外翻，差不多能看得见森森白骨，红血即涌，沾壁滑落，热血喷到罗曼玉手上。
残月沉闷地哀哼一声，力量一滞，身体下滑，但就在这个时候，天道瞅准机会，再次狂劲地划出一剑。
手臂受创，能量不能随心所欲的施放，残月只好在滑落的途中再作躲闪，更重要的是不能伤到罗曼，哪怕是自己死！
躲过至力攻击，但还是未逃过余气的力袭，一道剑芒落到残月背上，可怕的声又响起，残月背上再次受创。
残月抱着罗曼的躯体仿如突遭雷击似的一震，在他又一次的惨哼中，躯体如断线的风筝疾射地下，尽管他还在咬牙努力地向上飞凌，欲寻机会逃走。
罗曼看见他因痛觉而扭曲的脸孔。
在这咱情况下，她比别人更清楚残月的局势和自己带给他的累赘，如果没有她，以残月快速的身法，他将逃得很轻松。
既然义父亦不讲情面，不容解释误会，而她从残月的眼神里相信他不是杀齐代的人。她想，义父决定要杀人，而且下手那么狠毒，而自己本来就是将死之人，何不牺牲自己，解救自己心爱的人！
就在闪电间，罗曼有了一个以生命为代价的决定……
如果世界真的存在真爱，真的有生死不渝，永远相随的心，那就来生再爱吧！
看见残月无力升空，却疾落地面，天道报仇心切，再划出更有力道的一剑。剑气如匹，剑影漫天飞舞，如洪水扑涌下滑的残月。
“月……我爱你……为我……好好……活着！”罗曼突然提高声音对残月嘶喊，“活着”两字出口，霍地见她玉手一挥，拔出胸口上的流氓刀，然后拼命地一弹，脱离残月的怀抱，拼尽生命的能量把刀掷投传递残月，因运动而动及肺腑，血流延着口角喷出，同时也喷出三个耗尽所有能量喊出来的字眼：“勿——忘——我！”三个情系一切的字，三个无可耐何，对世间充满眷恋的字，三个带着对爱的召唤，对爱的嘱托的字，三个能永恒留在三个人心里的字……颤抖的声音，是用生命弹奏出来的乐符。
“曼——”残月扯出生命的力量呼号，他怎么都不想到她有这样的想法和行举，接过闪烁着特别光芒的流氓刀，想去抓住她时，已然来不及。
就在残月急切伸手专抓她那一刹那，他看到她耗尽生命能量对他挥手和勉强挤来来的笑容。
她的手上有血，殷红的鲜血，在她挥动玉手的时候，就仿佛是挥动生命。她，在向生命道别，向心爱的人道别。
笑容，看不到一丝因为耗尽生命力量的痛苦，查不到半点青春消逝，从此将进入另一个世界的悲哀，她的笑容就如同她在贞9洁寨和他热恋时一样美丽，清纯，看一眼她的笑容，就会觉得青春的美丽，人间的温情……
但是，他只在瞬息间看到她挥手，看到她留给他的笑容。人间的悲哀就是什么东西都不能永恒，除了爱之外，有些东西，就辟如她挥手的动和笑容，只让他看到，便马上消失。
骨断肉裂声响起，剑气，斩断了她的左臂，圆滑的长臂脱离她的妖躯，随着飞空如雨般淋洒的鲜血一起飞射，她的笑容就在骨断肉裂声响起时就倏尔忽逝。
她为他当了一剑，在生命的最后时刻……
“曼……”残月鬼哭狼嚎似的嘶叫，悲鸣声集合了所有的悲哀，天间下所有的痛苦，那听起简直不是人的叫声。
残月骤然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逐渐麻林，唯有心，在流血，在痛，比心死更痛！
他看着罗曼闭上美眸，看着好被斩断的手臂和鲜血洗过般的娇躯坠下……风，擦着他生痛充血的眼睛。
残月是一手提着流氓刀，一手托着罗曼的玉臂走到罗曼的尸体前，他最终没有抓住她的躯体，只抓住她的玉臂。
他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罗曼的尸体前的，他跪下的时候，眼泪，热热地滚出眼眶，不由自主地滑过面颊，滚过口角，落到罗曼的皙嫩稚的粉面上，晶莹的泪珠，清亮清亮的。
她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仿如睡熟，睡得那么沉，就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但自从有了他的泪珠，泪珠落到她的眼际，倒像她在哀伤的哭泣，有泪的面孔，变换了表情。
残月把她血淋淋还滴着血串的手臂放置在她的断臂处，用那颤抖得如同抽筋似的手指，染看她的热血的掌肉，轻轻地就如云一样落到她的面孔间，把他的眼泪磨碎。
然后，深深地把头颅埋在她怀里，哽咽着，尽情地哭泣！他的双肩耸动着，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最伤心的一次哭泣。心伤，至死！
“姐姐——”温柔也发出悲恸地呼唤，更是托着无力的躯体爬着，滚着，蠕动到罗曼身边，放声哭泣。
身后，送来天道无忍入身的得意笑声，那笑，如空洞里的风，阴邪得没有人气。
“ ，你也知道失去心爱的人的痛苦滋味，那就等你尝够了苦痛尝够了痛苦，再取你性命！”天道狂妾地在距离七八丈外吼叫，满面残酷得得意的笑色。如魔鬼在笑。
残月在尽情地痛苦，天通在尽情地纵笑。
残月抬起头，一双红肿的眼睛噙满小水，不，那不完全是泪，泪中有血，那是血泪。静说男人只留血，不留泪，他流血，亦流泪。
他含着泪水对罗曼轻轻地道：“你就睡吧，……我不会让人吵醒你，……睡好了……我会叫你！”他的语气意是那么柔和而真实，没有悲哀，没有伤心。
他居然对一个死人说话，说完，还把自己的热唇印到她的脸颊，和他的话一样温柔，而深情地，呵他一下。
不！她虽然死了，但在他心里，还活着，永远地活着，否则，他又怎么会对她说话！是的，他眼里的她，只是作短暂的休息，她睡着了。他站起来，猛地站起来，仿如巨人，突地站起。
他站起来的时候，没有忘记他的刀，没有忘记，罗曼从她胸口上拔出刀，掷递给他向他挥手道别的动作。
他更不能忘记，他心爱的人那条手臂，被剑气砍断的镜头，永远不能忘记，只要他还有意识，他就不能忘记。
他突然转身，在他转身的瞬息间，血泪滴尽，而他的眼睛忽地变了，变成了谁都不敢想像的眼睛。
他的眼睛骤变成绿色，那种玛瑙大概才有的绿色，泣放出绿芒，就如两颗绿水晶，在阳光的照身下，反射出数大的绿芒，绿芒暴发出十分强烈的魔气，还是那种独特的气息。
魔！残月出身武道，从未学习过魔法，他哪里来的魔气息！
但他躯体的确散射出魔力，还是非同寻常的魔力。
绿色，本来就是高级魔法中魔力的一种颜色，他的眼珠，就是那种有着魔力的眼睛。
视网膜上，凝布着绿色，泣放着暴涨的绿光，经光里，铺射出股股杀机！从前他那一双漆黑精亮的眼眸，如今已变作只有魔神发怒时才有的可怕眼睛，施放出死亡的气息！
世界万物者会发生变化，残月自身也在变化，只是他却不知自己在变化。他目中只有仇恨。胸中同样只有仇恨！
如果要说他能施放魔力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绝对不会！
当他抬头，极是威 和充满杀机的目芒瞪向天道，天通刚才还猖狂的笑容骤地消失，因为残月的那双眼睛崦消失。
天道是魔界高阶能量者，他从一个人的眼睛里就能看出一个人的魔阶层，和施放魔能量后所能达到破坏力。但当他看到残月的那双暴射着绿色光芒的眼睛，他不只得意的笑容忽地消失，铁青从脸孔里涌起，而且止不住地颤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眸数次，甚至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他又怎么会相信一个未沾魔法的人，会突地施放出魔力！
“终——极——魔——血！”
四个惊讶莫名的字眼从天道喉中进出，他睁大的眼睛蓦射一道寒光凝布恐惧之色。
如今大地，恐怕有少数人才知道什么是魔道的“终极魔血”力量，而天道就是知之者其中之一。
“终极魔血”是远古的魔能量，出自布莱尔部，据传是“野兽之王”留下的魔能量，那是一种兽性的特殊力量，拥有者发挥魔力时双睛呈绿色，暴射“终极魔血”的能量。“终极魔血”带着远古“野兽之王”的血，暴戾而病狂，滴血成箭，魔到终极！
千百年来，只有布莱尔部的族至拥有“终极魔血”力量，而残月又布莱尔的族人，他哪里来的“终极魔血”力量？天道见时，当然惊奇！
如果说光“终极魔血“让天道惊栗，是因为那是“野兽之王”的魔血力量，那么，真正让天道恐慌的是残月挪动脚步以后。
残月挪步的时候，起了一阵风，一阵冰凉刺骨的寒风。
象这样阳光明媚的好天气，绝对没有寒风。
寒风掠起，残月陡地开空半尺， 移动，还是很慢很慢地移动。
天道感觉到那股刺骨寒风的间刻，心里打了个冷颤，以他的深厚魔力和敏锐的感觉能力他马上想起刀，脑海里浮起寒光闪闪，刺目难睁的刀。紧接着，他真的看到刀，而且不是真正的刀。
刀就在残月脚下，无数柄刀，成串成串，就如大海里的群般，闪着刀影，形状各不相同，千奇万变的刀。
刀影在飞，残月在移动。原来他之所以能升空半尺，离地而行是因为刀，是刀在托着他前进，是他踩着刀移动。
刀，不是真正的刀，那是风刀，气刀，虚无之刀，随便就可以造型，但定义为刀，闪着发光，窜着刀气的刀
那究竟是怎样的刀？真正的刀却持在手里，那是流氓刀！
流氓刀亦不是以前的流氓刀，自从 刺进海量胸间的那一瞬间就不是，它在变化，它已经变化，只是没有人去注意。
神兵流氓刀，和阳光的杀手箭一样，当它站染了主人最爱的人的鲜血，感受到主人最悲感的伤痛之后，它就会变化，变化在微妙之间，还不只是刀的生命从此有了变化，就连刀的气质和刀性都有了变化。那究竟是怎么样的变化？
实践，出真知，只有实践过后，才能证明刀的真正变化……
流氓刀闪着与往日不同的光芒……就那光芒看在人眼里就让人立刻想到死的光芒。残月现在就在持着流氓刀实践，在天道身上实践。
残月手中的流氓刀扬起、高举、指向天道。
也就在他的刀指天道的同一时间，风骤起，刀暴射。
风，还是那比刺骨扎心，还要可怕的风，似乎是从残月身体里刮出来的风，而那刀，则是残月脚下冲天而起的刀，源源不绝地射向天道，似乎有风就有刀，似乎要把天道速迅淹漫，在瞬间把他戮成肉泥的刀。
听到风声，看见刀，天道又惨叫出“刀魔之风”四个字，惊吓中后退数步，脸色由青紫候变苍白，苍白得仿佛在一刹间把他身上能有的血挤干，挤的一滴，半滴不剩。
天道光叫的声音在颤抖，倘若说残月偶遇“终极魔血”已经算是莫大的奇遇，让服他天生就流着魔的血，能和“经极魔血”混合，化成他自己的力量，但他又和风族各赫大地，能让整个地球变色刀魔，世家有何渊源？
曾经风云大地的刀魔也家已为美特亚大陆大帝会社后继皇解散分离，杀的杀，砍的砍后，已无多少有为者，刀魔把传已死，能继承“刀魔之风”者，必是刀魔的后代，残月是谁？残月是谁？他究竟是谁？他是刀魔之子！那……可能吗？
刀魔，魔刀饮月，饮月一出，必饮鲜血，人在方圆三十里内，魔风该走，三十里周围都有魔刀的气息，那个可以和后继皇对抗的人，那个可以把大地高阶能量者一个都不放在眼里，视从命如草芥的冷酷魔神，他死了，他在人间还留着后代，留着刀魔家族的血脉？除了刀魔的来生骨肉，流着刀魔的血才能发挥“刀魔之风”。
看大地苍生，又有谁还能够有能量和魔力发挥“刀魔之风”！
他真是刀魔的后代！
想到刀魔，看见残月施展“刀魔之风”，天道机伶伶地一颤，苍白的孔急掠恐惶之色。他甚至在这突然间的变化后，再也没有能把残月毙手剑下的绝对把握。
是的，如今残月拥有“经极魔血”的力量，“刀魔之风”的武力，是能抗击天道。他是魔，他已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