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缓缓地睁开眼睛,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只见无尘道长坐在桌子旁,桌子上有一盏油灯,微弱的光映照在无尘道长的脸上。
熊倜下意识敲了敲脑袋,感觉不那么疼了,弱弱地说:“太师叔……”
无尘道长一听,眉毛一耸,急忙跑过来,摸了摸熊倜的脑袋,又抓起他的手为他把脉,摸着长胡子,若有所思地说:“那个怪女人确实把你的病治好了。”
“怪女人?”熊倜脑子里忽然闪现出水蓝衣裙,“太师叔,你说的那个怪女人是不是就是刚才跟我们打斗的那个蓝衣服的女人。”
无尘道长继续为熊倜把着脉,说:“就是那个怪女人。你认识她吗?”
熊倜摇摇头,说:“我和她素未谋面。”
“那这就怪了!”无尘道长眉头紧皱。
“怎么个怪法,她人呢?”熊倜说着四处张望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太师叔,你刚才说,是那个怪女人把我的病治好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还记得什么?”无尘道长看着熊倜说。
“我就记得我脑袋突然一下十分疼痛,我就晕过去了。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无尘道长摸着胡子,若有所思地说:“事情是这样的……”
无尘道长与水蓝衣裙都在极力把熊倜往他们身边来,就在这个时候,熊倜寒毒发作一时支撑不住,晕倒了。
无尘道长本要去救熊倜,他还没有出手,水蓝衣裙就急忙问无尘道长熊倜中了什么毒。
无尘道长看水蓝衣裙着急的样子,似乎比自己还要激动,他还没有回答,水蓝衣裙又急忙补充说:“我并没有恶意,你刚才说,要用雪山玉蛛才能治好他的伤,他到底中了什么毒?”
无尘道长看水蓝衣裙那样子,也不像是有什么恶意,就告诉他熊倜中了极冰烈焰掌的寒毒,要用雪山玉蛛把他身上的寒毒吸出来,再加以用药物温水浸泡。
无尘道长说到这,突然把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熊倜说:“你猜那怪女人听到这句话之后说什么?”
熊倜愣了一下,莫名其妙地挠着后脑勺说:“我哪知道她说了什么,我猜不出来。”
“那怪女人居然说,这小子小时候跑过药汤,不能随便用药,一般的药物对他不起作用。”
熊倜听着这话也愣了一下,心里不禁在想:这女人怎么知道我小时候泡过药汤。你们总说我小时候泡过什么药汤,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不过,这女人怎么会知道。这就更奇怪了。
他激动地问:“那后来呢?”
“后来啊!”无尘道长继续说。
后来,水蓝衣裙瞪了无尘道长一眼,恶狠狠地说:“臭老道,你赶紧把我徒弟的穴道解开,我让她们把这小子抬到屋里去,他这样子似乎伤得很重。”
无尘道长把水蓝衣裙的手推开说:“你把雪山玉蛛给我就行了。我自己能救他。”
水蓝衣裙又突然问无尘道长说:“这小子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姓熊?”
无尘道长更加奇怪她怎么会问这个问题,爱答不理地说:“他姓什么关你什么事?”
水蓝衣裙并没有跟无尘道长计较,瞪了无尘道长一眼说:“臭老道,赶紧找个地方让他躺下,烧壶热水。他本就中了寒毒,你还让他在这冰冷的地上躺着,还说要救他。你若是真的想救他,就赶紧按照我说的办!”
无尘道长一边说,一边双手叉腰,学着水蓝衣裙霸道的口气。
熊倜看着他那样子,不由得笑了笑,询问道:“那太师叔是不是真的听她的话了。”
“我,我,我……”无尘道长眼珠子在眼眶里转悠着,说:“我堂堂武当大侠,怎么能听这个妖女的话呢?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为了更快把你小子的病治好,我还是听了她的话。”
无尘道长说着又指着熊倜的鼻子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我可是为了你小子才听她的话。”
熊倜按暗暗在心中偷笑,太师叔恐怕你是因为被这个怪女人大呼小叫,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吧。
熊倜清了清嗓子,双手合一恭恭敬敬地给无尘道长行了个礼说:“晚辈知道,多谢太师叔的好意。”
无尘道长继续说:“我把四个白衣女子的穴道解开,怪女人又让四个女子把你抬到小屋内。刚把你放下,她又让白衣女子去烧水。”
“那她是用雪山玉蛛吸我身上的寒毒吗?”熊倜听着无尘道长这样说,他更加好奇这白衣女子是什么身份。
“嗯!她一弹琵琶。雪山玉蛛就跳出来,慢慢地爬在你的手上,在你手上吸血。说实话,我虽然知道这个办法好,不过,我也不知道你体内到底有多少寒毒。”
无尘道长说着停顿了一下,长叹一口气说:“若是被雪山玉蛛吸了你过多的血,或者是你反而中了雪山玉蛛的毒,我还得再救你一次。而这雪山玉蛛的毒性要比极冰烈焰的寒毒要猛烈得多。”
熊倜听着无尘道长的话,心中不由得也一惊,感叹道: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今天若不是正好遇到这个怪女人,我估计又要中一次毒。
熊倜想着无奈地摇摇头,这太师叔啊,还真不靠谱。
“不过,那个怪女人的琵琶弹得是真的好,我敢说,江湖上没有几个人弹得比她好,就算宫廷乐师都不一定能有她弹得好。真可谓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无尘道长说着,情不自禁地摆弄着手腕,做出一副弹琵琶的样子。
熊倜看着无尘道长如痴如醉的样子,顿时哭笑不得,无奈地摇摇头说:“太师叔,那后来呢?”
无尘道长瞬间变得一脸镇定的样子,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怪女人弹着琵琶,雪山玉蛛吸了一会之后,居然自己不吸了。她又亲自给你把脉,拿了两颗火血丹给你服下。”
“火血丹?”熊倜疑惑地重复了一边,“是什么东西?”
“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她说给你服下之后,你醒来就没事了。”
“她这么简单就把我治好了?”熊倜半信半疑地说。
“没有没有。她又问了我一句话。”
“什么话?”熊倜神经全部都紧张起来了,很认真地听着无尘道长的话。
“她再次问我,你姓什么,叫什么。我十分好奇,她为什么总问我这个问题。”
“那你怎么说?”熊倜忽然有种感觉,这个女人一点跟自己有莫大的关系。她到底是谁?似乎很熟悉自己的一切。
他开始在自己的脑海中搜寻,什么时候见过五十岁左右的女人。
无尘道长继续说:“我说你姓熊。听你师父叫你倜儿。那个怪女人一听,当时就抓着我很紧张地说:‘他真的就是熊倜,荆楚人氏?’我也不肯定,只好说:‘应该是吧?’不过,小子,你可认识她?”
熊倜眉头紧皱,摇摇头,“我感觉应该是她认识我,我不认识她。”
熊倜迟疑了一下,又继续说:“再后来呢?”
“再后来,她亲自帮你退去衣服,用热水帮你擦拭身体。”
“啊!”熊倜脸上一阵红韵,不好意思地,“太师叔,你怎么能让她这样一个妇人给我擦身体呢?”
“我让她给我,她不给啊!”无尘道长双手摊开,十分无奈。
“噢!对了!那个女人一边擦身子还时不时地说一些奇怪的话,什么这个孩子从小身体就不好之内的。我感觉她应该是认识你的人。”
“什么?”熊倜越听越觉得这个女人的身份可疑,“那太师叔,她人呢?”
“她,她,她……”无尘道长吞吞吐吐地,“她走了。”
“什么?”熊倜大吃一惊,“太师叔,你怎么不把她留下呢?”
“我也说了。我也留了。但是,她说她还有要是在身,不能耽误。说完她就带着人走了。”
“那她可曾留下什么东西?”熊倜心中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忧伤,好像亲人离别的不舍,又好像是想知道神秘人身份的渴望。
“噢!”无尘道长从桌子上拿出一个竹笼,递给熊倜,“她把这个留下了。”
“嗯?雪山玉蛛。”熊倜愣了一下,在心中说:她居然把这个东西留下了。
无尘道长又补充道:“她说,每日正午十分,让你用雪山玉蛛吸你身上的寒毒一刻钟,对了,还有这个……”
无尘道长说着,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红色的小瓶子说:“这个就是她说的火血丹,她走之前说,让你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服用一粒。等这个丹药服用完之后,你就不用再让玉蛛吸血了,你身体的寒毒也全部消除了。”
熊倜接过瓶子,紧紧地握在手中,心中暖暖地。问:“她有没有说我以后去哪找她。”
“咦?这怪女人还真奇怪,她说你醒来必定会问以后去哪找她。她让我告诉你,你不用找她,等她办完事情,她会来找你的。”无尘道长又说。
“她……”熊倜心中有种奇怪得感觉。他透过窗户看着天空中的繁星,深深地吸了口气,那只有等下次再相见的时候再问个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