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大胆说出你的爱(最经典的爱情散文)
44915800000107

第107章 第一百〇 我的初恋九年后结束

◆文/佚名

1989年底,我21岁,大学毕业分配到长春光机学院,在办公室工作。

记得1990年春天,我第一次去劳动局办一名职工的调动手续。当我来到劳动局调配科那扇虚掩一半的门口时,一张年轻白皙的脸庞跃入我眼帘:丹凤眼、瓜子脸、长长的头发披肩而下。那天,我心动了,我被她文静的外表、落落大方的举止深深地吸引了。

工作上交往多了,我知道她叫阿惠,比我小4岁,父亲是市里的一位领导干部,母亲是一名小学校长。阿惠中专毕业后由爸爸一手安排在劳动部门工作,父母希望她日后过上幸福的生活,因此,阿惠的什么事情父母亲都要过问,包括爱情。

平时到阿惠那办事,我总是舍不得离开她。她也感觉到了,每当我见到她,她向我微微一笑,凝脂一样的脸微微泛起红晕。

后来,我们恋爱了。但是,我与阿惠的恋爱遭到了她父母的反对,主要因为我是一个农村孩子,家在农村,阿惠父母怕我日后贫穷,连累阿惠。

由于她父母的介入,阿惠对我的感情也由热变冷。

一天晚上,天空下着鹅毛大雪。我和阿惠漫步在灯光昏暗行人稀少的街上。我说:“阿惠,我们之间没可能挽救了吗?你要知道我多么爱你呀!”她只是深情地望着我,沉默不言。

雪越下越大,我们已将一条马路走到了尽头。阿惠说她冷,我知道她要离我而去。我对她说了一句生气的话:“没想你家这么市侩。”望着她泪水迷蒙的双眼,我愤然离开了她。

阿惠就这样离我而去。与她近一年的交往,我们既没有拥抱,也没有亲吻,就这样,我的初恋在一个冰冷的冬天里结束了。

自失去了阿惠之后,我的天空变得灰暗。我不想再见到她,我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我们完全断绝了来往。

1992年初春,单位在深圳设立公司,要派一名同志去。我找领导百般请求,才如愿以偿。离开了春城,我的心情似乎轻松了一些。在深圳,我忘我地工作,业余时间学会了炒股票,并且赚了数目不小的一笔钱。不久,我在朋友介绍下认识了在医院工作的温蓉。温蓉的出现,点亮了我灰暗的心,熄灭了的爱情之火,又一次在我心中悄悄燃烧。与阿惠相比,温蓉显得沉稳和善解人意。

1992年,我和温蓉在深圳结婚,小两口的夫妻生活过得甜甜蜜蜜,并买了一套50多万元的商品房。

由于工作需要,我有时返回长春办事。再忙也要抽时间回到那生我养我的小山村,看看年过七旬的父母。每一次回到故乡,总是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初恋时的感伤。有时,我真想打电话告诉阿惠,我现在富有了,不再是那个被人瞧不起的农村孩子了。但我理智地没有这样做。

我在长春办完事,竟莫名其妙地来到劳动局调配科,办公室只有一位男同志。当我得知阿惠生病请假后,心中油然生出一片温情,我要了阿惠家的电话号码,想见见她。

回到宾馆,时间已是下午四点,我急忙给阿惠打电话。她听出是我,惊讶地问我在什么地方,我告诉她我在长白山宾馆508房间。放下电话,我有些后悔了,阿惠的生活也许平静如水,我为什么又要搅乱那情感的一汪静水池?我也说不清。

半小时后,阿惠来了。那天,她穿着一套黑色短装,5年不见,仍然美丽动人。阿惠在沙发上坐定后,我俩相视无言。还是我主动打破僵局。“还好吗,阿惠?”她有些勉强地点了点头。我问:“怎么病了?”她说没有病,主要是心情不好,想在家中清静清静。我从阿惠的脸上看到了她的忧愁。

阿惠埋怨我从雪夜一别之后不再与她联系,嗔怪我去深圳也不给她一个音讯。分手之后,经父母介绍她与一个市领导的儿子结了婚。结婚不久爸爸就因工作上的重大失误被免了职,妈妈因爸爸的下台,提前退了休。丈夫是一个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说着说着,阿惠流出了两行热泪。

我简直像听传奇故事一样听阿惠的诉说,人生怎么会这样。我不知如何劝慰她,我有些可怜阿惠。

分手时,阿惠恋恋不舍、深情地望着我说:“明天,你还记恨我吗?”我说:“阿惠我怎么会恨你。”她要我回深圳后给她写信。

回深圳后,我背着妻子给阿惠写了一封信。很快我也收到了她的回信,她用李商隐的无题诗表达心情:“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我也用了李商隐的另一首诗里的句子“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以表达我对她的挂念。

电影电视里面才出现的那种起伏跌宕的爱情故事,竟不经意地在我和阿惠之间打开了帷幕。

在拉开了帷幕的情感舞台上,我和阿惠充当了没有一个观众的表演者。尽管表演没有人喝彩,我们却如火如茶地把爱火燃烧。

1995年8月15日,我回长春开会。晚上,我约阿惠在宾馆见面。当阿惠再一次出现在我的眼前时,我对她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初恋时我对阿惠没有一点出格,那是我爱怜她。如今我想占有她那美丽的身体,是因为我有种报复感,抑或是一种富有后的征服感。没等她落座,我便锁上门,把阿惠按倒在床上。毫无思想准备的阿惠奋力地与我挣抗,无助无救的时候,她突然大声叫着:“你乘人之危算什么男子汉!”听了她的话,我全身突然疲软下来。

看着阿惠红红的脸蛋,我很沮丧地说:“阿惠,看来我这一生不值得你爱了。”她说:“难道爱就要这样吗?”

那晚,我俩从狂躁的心态下慢慢静下心来。我向她诉说了离开长春的初衷,发奋图强的目的是因为她及全家嫌弃我是农村人。但我现在不穷了。阿惠说她一直喜欢我的刚毅和为人,但她身不由己。

接下来的日子,阿惠隔三差五地给我打手机,说她想我,想看看我的身影。

1996年8月中秋节,我准备回长春,打电话未找到她的,于是发电报告诉她我坐火车到达长春的时间。由于种种原因,我又临时改乘飞机,这事来不及告诉她。

晚上七点,阿惠来了。穿着一条洁白的连衣裙,当我一打开房门,她就怒气冲冲地说我骗了她。我向她解释,她一句也不听,哭得泪水涟涟。她说在毒辣的太阳下足足等了我四个多小时。为了让我惊喜,她特意新买了一条红色连衣裙,守望我的到来,可我让她失望了。我请她原谅,她仍然闷闷不乐,从坤包里拿出那件红裙用力撕扯,一件好好的衣服被她撕得支离破碎。

等阿惠平息了气愤的心情,我用手抚摸着她满头秀发,阿惠很温顺,像一头小羊羔,身上散发着阵阵芳香,使我的欲火不断上升,我捧着那张曾令我神往的脸,她却扭着身子。我猛地把她紧紧拥着。“我今天一定要得到她。”我心里想。就在我向她投去一吻时,阿惠狠心地用牙齿咬了我的嘴唇,鲜血顿时从我嘴唇慢慢滴落。

我沮丧地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阿惠深情地跪在我身边,用纸给我擦着血。她流着泪说:“我一时接受不了你的感情,请原谅我,你不要急,等到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1997年底,阿惠来深圳进修一年,不知是受深圳弥漫着的浪漫气息的感染,还是对我的一往情深,她业余时间频频给我打电话,要我去陪她。为了不让她在异乡感到孤独,我尽量满足了她的要求。

就这样,我被阿惠深深吸引,特别是阿惠那活泼又浪漫的举止让我神魂颠倒。与阿惠相比,蓉儿在我心中显得过于平淡,没有激情。我似乎厌倦了这种平平淡淡的生活,寻求刺激的心正好遇上了阿惠对我的爱火燃烧。

阿惠来深圳的事我不准备告诉蓉儿。可是,有一天晚上,我在洗澡,手机在衣袋叫个不停,蓉儿便接了。等我从浴室出来,她若无其事地告诉我,有一位叫阿惠的小姐叫你回个电话。

当晚,我只好对蓉儿讲了与阿惠认识的经过,并告诉蓉儿,阿惠来深圳进修的。蓉儿听后很善解人意,要我多在生活上关心她,出门在外,一个女人挺不容易的。并说什么时候把她请到家中吃餐饭,让她来热闹热闹。

恰好阿惠也向我提出要来家中看看。我忐忑不安地答应了。

“五一”节上午,我开着车接阿惠来家里,蓉儿却在桌子上留了一个纸条,医院有一位急诊病人,她去了医院。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有一位朋友要我帮他去机场接一个人。我匆匆将阿惠交给家中的小阿姨。中午12点,当我马不停蹄地赶回家中,阿惠和蓉儿却像一对亲姐妹一样有说有笑。

就餐时,都显得极不自然,特别是阿惠。蓉儿却落落大方地夸阿惠这夸阿惠那,把我说得一无是处。临走时,阿惠亲了亲儿子的脸蛋,握着蓉儿的手说:“大姐,你真幸福。”蓉儿嫣然一笑说:“下午让阿财开车带你去东方乐园等地方玩玩吧,我要值班,就不陪了。”

蓉儿这么一安排,我心里一阵紧张,不知是蓉儿大度呢还是留有心计。我很为难,蓉儿把我拉到房里说:“阿惠好不容易来深圳,人生地不熟,陪她玩玩,我不吃醋,你还做贼心虚呀?”

晚上,送阿惠回宾馆,我准备回家,可阿惠有些舍不得我离开她,要我陪她坐一会,我只好答应阿惠十点钟之前必须回家,以免妻子等候。

阿惠问我看出她有什么变化,我说没有。她低着头说她很伤感:人一生,该爱的时候没有去爱,想爱的时候又不能去爱,真痛苦。她说丈夫只知道吃喝玩乐,根本不体贴妻子。她说她这一辈子欠我的太多,既没有给我情又没有给我爱。

回到家,妻子还坐在床上等着我。暗红的壁灯笼罩着房间,蓉儿半天没有说话。我说:“蓉儿,阿惠的到来你生我气了吧?’,蓉儿用手摸着我的头,用信赖的目光望着我:“没有,我只是觉得这女人很忧伤,你可要当心点。”怕妻子对我有疑心和误解,我很愧疚地又向蓉儿讲述了我和阿惠清清白白的爱情经历。最后,我讲累了,迷迷糊糊地对蓉说:“蓉,请你相信,我同阿惠几年的交往,没有那种事……”

1998年8月19日,阿惠突然得急性阑尾炎住进了蓉儿上班的医院里。那天,蓉儿轮休,听说阿惠要做手术,蓉儿跑到医院请示部主任要亲自上手术台。

阿惠的手术做得很快,蓉儿将车推着阿惠走出手术室大门时,我急切地走上前,阿惠半睁着眼望着我,不知是激动还是疼痛,眼角滚出了泪水。那天晚上,蓉儿执意要守候在阿惠身旁。半夜时分,我躺在床上睡不着,望着甜睡的儿子,想着蓉儿和阿惠。我有这么善良的妻子,还有什么理由说她平淡。平平淡淡才是真,平淡之中见真情,关于阿惠,我不能再对她有什么幻想了。一个男人一味地去想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时,这不是真男人。我有些愧疚。

清晨,我的手机响了,是蓉儿打的,她说:“我知道你一夜未睡好,阿惠一切正常,请不要担心。”听了蓉儿的话,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很痛。

往后,我同阿惠的接触少了,一是阿惠学习快结束忙于考试,二是我清醒地觉得蓉儿更需要我相依相偎。

1999年临近春节,阿惠学业完成即将回长春。恰在这时,我要回局里开年终财务效益分配会议。

我准备订机票,蓉儿要我帮阿惠订一张,她说阿惠给家里来过一个电话,她要回单位了,向我们道别,我让她与你一起坐飞机回长春。

本来,我回长春不打算告诉阿惠的,可蓉儿却要我带阿惠一道,我有些为难地望着蓉儿。蓉儿说:“阿财,我对你放心。”一边面对的是贤惠的妻子,一边却是多情的情人,爱的天平真有点飘忽不安。

在飞机上,蓝天、白云映人我的眼帘。阿惠与我并肩而坐,我不知用什么文字来形容当时的心情。几次,阿惠疲惫地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在别人的眼里,我们像一对亲热的夫妻。而我,仿佛看见蓉儿那双明亮而清澈的大眼睛在望着我,仿佛在对我说:“阿财,男女有别呀,男女之间的感情是来不得半点越轨的。”面对此情,我总是对阿惠找话说,一会叫她看朵朵白云,一会儿叫她看广阔的蓝天。一个多小时的空中飞行,阿惠总是愧意地说些感激蓉儿和我的话,更多的是对我倾吐着依恋之情。

阿惠打的回家了,我仍住在长白山宾馆。我打电话给蓉儿,告诉她阿惠已回到家了。电话那头,蓉儿凄迷地对我说:“阿财,一个人在长春处处要注意点啊。”处处注意点?在这个物是人非的世界,蓉儿的话语就像一根弦,又一次绷紧了我固守家园的心。

单位开了三天会,我所负责的深圳分公司在同级独立核算单位中业绩最佳。我心里一片阳光。我订好了晚上10点回广州的火车。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阿惠打来的。她已在宾馆大堂。此时,我似乎预感到我们之间要发生点什么,让我惶惶不安。

阿惠的双眼红肿。原来她丈夫在外喝多了酒,回家抱着她又是亲呀又是吐的,弄得阿惠满身污物。说阿惠去深圳学习苦了他,对此,阿惠没有顺从他,被他打出了家门。

望着阿惠一身的呕吐物,我不忍心看下去,便推阿惠快去浴室洗个澡。

阿惠进了浴室,我打开电视机,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我从前教会了我固守感情,也是你激励我珍惜这份感情。”

浴室里水声哗哗,我想象着阿惠那仍然苗条的身材一定丰满诱人。就在我神思恍惚时,阿惠却在浴室高声叫我:“财,你来一下。”我惴惴不安地走了过去,雾气中的阿惠赤身裸体地站在我面前。不等我反应过来,阿惠上前一步将我紧紧抱住。她喁喁呢喃:“财,我喜欢你以往对我的那种热烈,从前我伤了你的心,今天晚上,我把自己交给你,欠你的情了结在此时此刻。”

面对阿惠如此奔放的激情,我有些措手不及,就像我原先“入侵”阿惠一样。我退着步子想挣脱她,可阿惠那双手像钢丝一样把我捆绑。我每退一步,她便紧跟一步,最后我俩竟扭到床前。灯光下,阿惠那白如凝脂的肌肤,热乎乎的胸脯简直要把我的理智击跨。阿惠在脱我的衣服,我突然清醒过来,用力掰开她的手。我对阿惠喊:“阿惠,你疯了呀!”我这么一吼,把阿惠吓呆了。她抗争了一句:“我这身体你不是早就想要吗?”

天啦。阿惠怎么能下这种赌注。我原先爱她时没有得到她的身体。今天,我爱她,又怎么能拥有她的身体?我急忙拉出毛毯盖在她那美玉一般的身体上。

阿惠悲痛欲绝地哭了起来。手足无措的我起身到浴室给她洗衣服上的脏物。走出浴室,望着她伤心的样子,我把衣服递过去要她穿上,我轻声说:“阿惠,我该走了,10点的火车,现在9点了。”听说我要走了,阿惠一下子离开靠背坐了起来,她拉着我的手有气无力地说:“财,我不配做你的情人,那你吻一下我好吗?”她闭上了眼睛,睫毛轻轻颤动。

我吻过了阿惠。我对阿惠说:“阿惠,我要走了。”

春节前的春城之夜,到处张灯结彩,好美呀。我大步走在街上,让刺骨的寒风吹拂着发烫的脸庞。

到达长春火车站后,我又给宾馆房间打了个电话,阿惠听出是我的声音,满含期待地“啊”了一声。我说:“阿惠,房子我已退,你丈夫一定等着你回家,他的酒肯定醒了,人不会总是醉的。过两天就是春节,祝你永远漂亮美丽,祝你全家万事如意。”

电话那头,没有回音。我打电话告诉蓉儿我马上回家,我的心突然充满了急切。就在我关掉手机的一刻,我想,该忘记阿惠了,我的手机号码和电话号码也该全部换新了。

这是1999年春节,我挥挥手,如释重负地告别了我的初恋……

告别初恋,方能步入爱情的金秋季节,这是人性中不可抗拒的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