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说自己脱身的啊!不信你自己问欧阳先生!”朱英指着欧阳生说道。
邓三通和王训导齐齐看向一旁貌似赏月的欧阳生,这人自从回来后一直有着夜半赏月的习惯,无论刮风还是雪夜,只要有月必定在这里!
欧阳生点了点头,“没错!你们来之前有个郡学学子过来解救了这丫头!”
“丫头?”王训导还好,邓三通忍不住瞪大眼睛看起朱英来。
“怎么?不可以吗?难道女人就不能读书了吗?”朱英掐着小~腰指着三个大男人喝问起来。
“那倒不是!”王训导说道:“虽然有教无类,但是郡学毕竟是男子众多。男女授受不亲,小姐最好还是在内宅延请一位西席最为妥当!”
“哼,那有什么区别!现在的西席一个个还不都是男人!”朱英小~嘴一撅,讽刺起来。
王训导虽然知道这女子身份不一般,也忍不住发怒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你说什么?”朱英发怒道,腰间一摸,却没了宝剑,却是早早给了梁远。
“哼,女孩子家家抛头露面出来求学也就罢了。竟然跟男子同舍,还喜好打打杀杀。哼!”王训导拂袖而去。
邓三通和欧阳生互视了几眼,上前道:“这位小姐,你是想回学舍还是去郡城住宿?”
一听这话,朱英纠结起来,虽然自己的身份被拆穿了,但是貌似学生里好是不知道的多。继续隐藏下去也是可以的,但是跟男子同居一室恐怕就不行了,即使知情人不说,自己也过不了这一关了。
“我,我想还是先去郡城过一晚再说吧。还请训导给我保密!”朱英神色有些黯然起来。这一晚可以说是惊险又刺激。
桥三槐来袭就罢了,自己舍友梁远竟然爆发了,果然梁远不是普通人。洗剑池传人的身份即使在神都也是醒目的存在。
然后在这山上碰上优质偶像欧阳生,更碰上了神秘学长柳毅,朱英一时间感觉人生的确是很精彩啊!高手无处不在!
第二日清晨,顶着一双黑眼圈的梁远看着不远处缓缓走来的朱英高兴道:“朱贤弟你还好吧?昨夜真是凶险啊!听说你见到了欧阳前辈?”
朱英笑着点点头,眼前的学长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还真是傻傻的可爱啊!难道洗剑池的人都是痴人吗?
“嗯,欧阳前辈果然是传说中的人物,那个桥三槐认路不清,一不小心就被前辈收拾了!”
看着朱英淡淡的浅笑,梁远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被疏远了一样,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远离自己一样。
一阵交谈声打断了梁远的沉思,看向远处正好是柳毅跟几个学子一边走路一边交谈。
自从上次考核柳毅榜首通过后,就有一群不得志的学子汇集在他身边。梁远甚至看到了一俩哥熟悉的身影,那本来是环绕自己的。
“哼,看他能高兴多久,下次考核我一定把榜首夺回来!朱贤弟我们走吧!”梁远冷冷的盯了眼柳毅说道。
朱英内心一叹,梁远还是太在乎一次的成败得失了,就是偶尔一次不是榜首又如何呢!难道整个学院只能他夷人独霸吗?这也太霸道了。
“梁兄,我们还是过去见见柳毅的好,以后说不定要一起去神都应考!”朱英提点起来,这里只是个郡学竞争还看不出多激烈来,到了神都才知道天下才子何其多也!这时候不多笼络一些高端士子,到了神都铁定被其他势力拉走。
这个年代可不是只看考卷的,除了家世以及平日成绩、名声和风闻外,同乡学子的吹捧也是必不可少的,最重要还是主考官的认可!
当一个学子投卷的时候,正是需要这些同乡吹捧吸引公卿注意的时候。传闻白居易就是像顾况投诗《赋得原上草》受到老诗人的极力称赞!
这赋得二字恰恰是当时科举考试中试帖诗的格式开头,白居易能成名顾况功不可没!当然顾况往往是故事的反角,喊出“长安米贵,居大不易”那位!
梁远却冷冷摇摇头,自家事自己知,梁家虽然也算是江左大族,但是最多是个郡望,放到全国来说根本没多少人注意。更何况朝中有族叔的死敌在位,自己不宣传还有可能中举,一投诗宣传无疑找死!
“男儿功名自当直中取,岂能效前朝九品中正之说!”梁远拂袖而去。
朱英看了看梁远走掉的身影,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位洗剑池门人这么刚烈,难怪人人都说洗剑池洗剑池,洗的自家弟子都跟把剑一样,剑如其人。
梁远腰间的剑一看就不是凡品,一想他是洗剑池的传人,看来的确是洗成心剑才出的山。
“昨日还要多谢几位同窗援助!”抛开烦恼,朱英含笑上前说起话来。
看着对方微微发红的脸色,柳毅一阵纳闷,问着身边的贾谊道:“师傅,你说这人什么意思?”
贾谊看也不看,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己去搞明白,你不能总靠师傅我啊!”
柳毅点了点头,拱手道:“惭愧!要多谢邓先生才是,要不是邓先生来的早,也难以制住歹人!”
朱英这才注意人群里有个怪异打扮的男子正是邓三通。这邓三通一直一副护院打扮,众人看着还算顺眼,今日~他一身士子打扮,偏偏还膀大腰圆,让人看了就忍俊不禁。
“朱英多谢邓先生了!邓先生怎么有闲情来这里,读书?”朱英拱手忍笑问道。
“想笑就笑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邓三通挠挠不舒服的纶巾,这一身士子服学子们穿的潇洒风流,怎么到自己身上就浑身难受呢!
“我不过是打赌赢了那王匹夫,额王训导,这厮竟然直接把我拉进书院当了学子,还说没有七年别想我毕业!”邓三通一脸懊悔的样子,其实主要做给人看。
他也不想这么快离开郡学,但是又打赌获胜,只好换个身份继续干护院的活。这样一来杂役什么的自然不能用来侮辱他了,当教员又没这名额,只能凑了个学子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