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接受我的买单时,市场上可没人做假。你们当时让我进场,现在就应该让我出场。你们要是公平的话,就不能耍赖,对吧?”“是,我可以!”他叫嚷道,“我可以证明是有人在搞鬼。”“谁在搞鬼?”我问道。
“某些人!”
“他们在跟谁搞鬼?”我问道。
“你的一些朋友一定有份。”他说道。
但我跟他说:“你很清楚,我进行交易从来都是独来独往。这个镇上的每个人都知道这点。自从我开始交易股票的第一天,他们就明白这点。现在我要给你提出些友好的建议:你赶快派人去给我拿钱,我不想搞得不愉快,就按我说的去做。”
“我是不会付钱的,这笔交易有人作弊。”他嚷嚷道。
我开始对他的交谈感到厌烦了。因此我跟他说道:“你必须马上———而且就在这儿把钱付给我。”
他又咆哮了一会儿,直截了当地指责我就是骗子,但最后还是把现金给了我。其他几家公司没有这么粗暴。有一家公司,其经理一直在对我操作的这些不活跃的股票进行研究。而在他接到我的指令时,他的确为我买了那只股票,同时也私下为他自己买了一些股票,所以他也赚了一些钱。这些家伙并不在乎有客户起诉他们犯有诈骗罪,因为他们通常都准备了良好的法律保护措施。但是他们害怕我会断了他们的生财之道———他们在银行的钱我查封不了,因为他们很小心,不会让任何资金暴露在那样的危险中。太精明的名声伤害不到他们,但赖账的名声则是致命的。客户在他们的经纪商那儿亏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一个客户赚了钱却拿不到手,那可是投机客的法令全书中最严重的罪行。
我从五家公司中都拿到了钱,但是10个点的跳空上涨终结了我对那些骗子倒打一耙的愉快消遣。我密切注意发现他们自己经常用来欺骗数百个可怜的客户的小花招。我又恢复了正常的交易,但市场并不总是配合我的交易方法,他们限制我单子的大小,使我不能一下子赚到一笔大钱。
我就这样干了一年多,在此期间,我想尽了一切办法在那些空中交易公司交易赚钱。我生活得非常舒服,买了一辆汽车,也不用限制我的日常花销。我必须赚到一笔资金,但在赚取资金的时候,我也要生活。当我在市场上操作正确的时候,我赚到的钱自己就花不了,所以也能一直存点钱下来。要是我操作失误,我就赚不到任何钱,因此也就不能花钱。就像我说的,我已经积存了一笔可观的钱。在这五家骗子经纪公司也不能赚到很多,所以我决定重返纽约。
我有了自己的汽车,我邀请了一个朋友———他也是一个交易商,与我一起开车去纽约。他接受了邀请,于是我们出发了。我们在纽黑文停下来吃饭。在酒店我遇到了一个过去交易时的老熟人,他跟我说了些事,其中他跟我提到镇上有一家投机商号,正在做着空中交易,而且生意很好。
我们离开酒店,上路前往纽约,我沿着街道开着车,却寻找着投机商号在哪里,想看看外观如何。我们找到了,抵制不了诱惑,停下车,并到里面看了看。
那里并不很豪华,老式的行情报价板前,有许多客户围坐着,游戏也在继续。
经理是个看上去好像当过演员或政治演说家的家伙,他令人印象非常深刻。
他说早上好的样子,似乎他已经发现了早晨的美妙,那是他带着显微镜经过了10年的搜寻才发现的,并且正给你展现着他发现的所有美妙的东西,如蓝天、阳光和公司的银行存款。他看到我们开着一辆气派的汽车,而且我们两个人都很年轻,无忧无虑。我想我看上去还不满20岁,他自然就断定我们是耶鲁的学生。
我没有告诉他我们并不是,他也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只是急着开始发表演说。他很高兴见到我们。愿意找一个舒服的位子坐下来吗?我们会发现市场那天早晨表现得很博爱,事实上,正大声宣称要增加大学生的零花钱,而有史以来,聪明的大学生的零花钱从来都不嫌多。但此时此地,靠着股价收报机的仁慈,开始一笔小小的投资可能的回报有数千美元。一个零花钱多得花不了的人,正是股票市场所渴望的。
好了,我想既然这个投机商号里的好心人如此急切地想要我们做生意,要是不做的话就太遗憾了,所以我告诉他我会做的,就像他希望的那样,因为我已经听说有许多人在这个投机商号里赚了钱。
我开始了交易,起初非常克制,但赢了以后便加码。我的朋友跟着我一块操作。
我们在纽黑文住了一宿, 第二天上午十点差五分时再次到了那家热情周到的商号。那个演说家见到我们很高兴,揣摩着哪天风水可以轮到他。我下了些小本就净赚了1500美元。 第二天上午,当我们来到投机商号,遇见了那个伟大的演说家,并递给他一个卖出500股糖业股票的指令单,他迟疑起来,但最终还是默默地收下了,股价下跌了一个多点,我平了仓,并把单据交给他。我正好赚了500美元,另外还有我的500美元本金。他从保险柜里取出20张50元的美钞,非常缓慢地数了三次,然后在我面前又数了一遍。似乎他的手指正在冒胶水,这些钞票紧紧地粘着他,但最后他还是把钱交给了我。他交叉着双臂,紧咬着下嘴唇,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后面一扇窗子的顶部。
我跟他说我想卖出200股美国钢铁,但他一动不动。他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我又重复了一遍,但把200股改成了300股。他转过头来。我正等着他的演讲。
但他只是看着我,然后咂了咂嘴,又咽了下口水,就像他要准备攻击反对党渎职政客50年来实施的暴政一样。
最后,他冲我手中的黄背钞票摇了摇手,说道:“把那骗钱货拿开!”“把什么拿走?”我说道。我还真不明白他说的意思。
“你们要上哪儿去,大学生?”他说得让人印象非常深刻。
“纽约。”我告诉他。
“那就对了,”他说着,点头点了大约20次。“那就太对了。你们最好马上从这儿离开,因为现在我知道了你们两个是什么货色,大学生!我知道你们不是,我知道你们是什么。嗯,是的,没错!”“是这样的吗?”我很客气地说。
“没错,你们两个!”他停顿了一下。一改在国会里的口吻,咆哮道:“你们两个是全美国最大的骗子!学生?耶,耶,还是新生吧!”我们没睬他,让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他可能还不是太在乎钱。没有一个职业赌徒会很在乎钱。游戏里有的是钱,而风水会轮流转。他被我们愚弄了,这伤了他的自尊。
这就是我第三次如何试图重返华尔街的情形。我一直在进行研究,当然,是一直在试图找出我交易方法中真正的问题所在,那个造成我在富勒顿公司失败的真正原因。当我20岁的时候,我赚到了第一个10000美元,后来我又把那些钱全部亏光了。但我知道我是怎么以及为什么亏光的,那是因为我一年四季所有的时间都在进行交易,是因为在我不能根据自己的交易方法进行交易的时候———而那建立在学习与经验的基础之上———我依然下场并参与赌博。我是希望要赢,而不是清楚地知道我应该在合适的时候赢。在我22岁时,我将本金积存到了总共50000美元,却在5月9日那天全部赔光了。但我确切地知道我是为什么以及如何将那笔钱赔掉的。那时因为迟缓落后的报价纸带,以及在那可怕的日子里市场行情史无前例的剧烈波动。但我不知道,在从圣·路易斯回来以后,或者在5月9日的灾难以后,我为什么会赔钱。我有一些交易理论,那就是,我想在我的交易方法里发现的某些瑕疵的补救措施,但我需要实地实践。
世界上没有其他什么能比让你输得一文不名更能教会你不该做什么。而当你知道为了不亏钱你不能做什么的时候,你就开始学会为了赢钱需要做些什么。你领会了吗?你开始学会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