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投资理财股票作手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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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交易商最危险的敌人———变魅力人物的影响(2)

当珀西·托马斯离开我的办公室时,在我和气但明确地谢绝同他组成操作联盟后,我都已经发誓,我们的生意轨道从此再也不会发生交叉。我不能确定我是否还会再次见到他。但就在第二天,他给我写了一封信,对我提供的帮助表示感谢,并邀请我去看望他。我回信说我会的。他再一次写了信,我则打了电话给他。

我常常能见到他。听他说话对我来说总有一种愉快的感觉,他知道得这么多,而且他总是说得这么有趣。我认为他是我遇到的所有人中最有吸引力的一个。

我们聊起了很多事情,因为他是个博览群书的人,通晓许多学科的知识,并有着非凡的概括能力,说起话来妙趣横生。他演讲的名言让人印象深刻。至于说善辩,对他可能有些不公平。我曾听到许多人在很多事情上指责珀西·托马斯,包括不诚实,但我有时候也不知道,他出色的说服力也许并不是来源于这样的事实,他首先如此彻底地说服了自己,从说服的力量中获得了巨大的提升来说服别人。

当然,我们细致地谈到了市场问题。我对棉花后市并不看好,但他看好。我根本看不到看多的一面,但他看得到。他提出了这么多的事实和数据,我早就该招架不住了,但我没有。我不能证明它们是不成立的,因为我不能否定它们的真实性,但它们没有动摇我的信念,这是我自己解读信息的方式。他坚持着要说服我,直到我不再对自己从商业财经报纸和交易日报里收集的信息感到确信为止。

那意味着我不能用自己的双眼来看清这个市场。一个人不可能被说服来违逆他自己坚定的信念,但他可能被说得进入一种不确定和犹豫不决的状态,而这是一种更糟糕的状态,因为那意味着他不能自信和舒适地投入交易。

我不能说我把这些都搅和了起来,确切地说,我只是失去了平衡,或者换句话说,我不再能独立思考。我不能详细地向你说明我是经历了哪些不同的步骤才演变到这样的状态,事实后来证明这使我付出了如此高昂的代价。我想这是因为他对其数据正确性的把握,那是他独有的,以及我对自己的数据的不完全信赖,那可不是我独有的,而是公众的财富。他喋喋不休地说那绝对可靠,在他遍布南方的无数通讯员中,也有反复被证实是正确的。最后,我开始像他一样解读市场形势,因为我们都在看着同一本书的同一页,而他把书举在我眼前。他头脑的逻辑性很强。一旦我接受他的事实,我自己得出的结论就必然和他一样。有他的事实推导,结论也会跟他自己的看法一致。

当他开始跟我谈论棉花市场的形势时,我不仅看空棉花后市而且在市场上做空。渐渐地,当我开始接受他的事实和数据时,我为我原来建立在不可靠的信息基础上得出的结论而感到害怕。当然,我不能那么想,也没有平仓。同时,一旦我平了仓,因为托马斯促使我认为我是错误的,我就只能做多。这是我思考问题的方式。你知道,我的一生中除了在股票和商品上进行交易以外,我没有做其他任何事情。我自然地认为如果看空后市是错误的,那么看多后市就必定是正确的。而如果看多是正确的话,那就有必要买进。就像我在棕榈滩的老朋友说到帕特·赫恩常常说的:“你只有下了赌注才能知道!”我必须证明我在市场上是对的还是错的;而证据只有在月底我的经纪商的报表结算单里才能看到。

我着手买进棉花,而且马上我就达到了我通常的持仓规模,大约60000包。

这是我职业生涯中最蠢的一次操作。我的成败不是根据自己的观察和推演,我只是在为别人操作。或者最恰当的说法是,我愚蠢的操作居然没有就此结束。我在没有任何理由看多的时候不仅买入了棉花,而且也没有根据经验教训,而是继续加码。我做得不对,听了他的话,我迷失了。

市场没有按照我设想的方式发展。当我对自己的判断充满信心的时候,我从不会感到害怕或者不能容忍。但市场没有按照它本该发展的方式发展———要是托马斯是对的话。在第一步做错的情况下,我又做了第二步和第三步,当然这些把我搞得一团糟。我让自己被说服,不仅没有止损,而且在市场上久拖不决。那是一种不同于我的本性并与我的交易原则与理论相反的另外的交易方式。即使作为一个男孩在投机商号里我也知道得比此刻清楚。但我已经不再是我自己。我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被托马斯附着的人。

我不仅在棉花上做多,而且在小麦上持有重仓。我在小麦做得不错,有着可观的利润。我愚蠢的支撑棉花价格的努力使我的持仓增加到大约150000包。我可以告诉你,大约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身体不大好。我说这些并不是为我愚蠢的错误找借口,而只是说明有关的事实。我记得我去了湾区疗养。

在那儿期间,我做了一番思考。在我看来似乎我投机的头寸太大了。通常我是不会胆怯的,但我的确感到焦虑而且这样的焦虑感使我决定要减轻负担。要做到这点,我就必须将棉花或小麦全部平仓了结。

我已经在股票市场和商品市场进行投机了12~14年,并有了相应的经验以后,我深谙投机之道,却做了不折不扣的错事,这似乎让人难以置信。在棉花上我亏了钱,但我保留了。在小麦上我有盈利,但我却卖出了。这是完全愚蠢的操作,为了减轻我自己的责任,我所能说的就是那实际不是我的交易,而只是托马斯的。在我所有愚蠢的投机错误中,没有什么是比试图摊平一个亏损的操作更大的了。我的棉花交易不久之后就彻底证明了这一点。始终要卖掉你亏损的部位而保留你有盈利的部位。这是再清楚不过的明智做法,我对此也是如此烂熟于心,以致即使到现在我都对自己当时怎么会做完全相反的操作而感到惊讶不已。

我就这样卖出了我的小麦,蓄意截断了我在上面的盈利。在我将小麦出脱以后,小麦价格上涨了每蒲式耳20美分,中间都没有停顿。要是我持有小麦的话,我可能已赚到大约800万美元的利润。同时因为有了决定保留亏损部位的主张,我买入了更多的棉花。

我记得非常清楚,我是如何每天买入棉花,买入更多的棉花。那么,你觉得我为什么买进棉花呢?竟然是想保持棉花价格稳定,不让它跌下来!如果那都算不上是超级愚蠢的玩法,那什么才是?我只是不停地投入越来越多的钱,钱投入得越多,最后也就亏得越多。我的经纪商和我的好朋友们对此都不理解,而且直到今天他们都想不明白。当然要是交易结果完全不同,我可能就是个神人了。不止一次,我被警告对珀西·托马斯的聪明分析太过信任。对这一点我一点都没留心,只是持续不停地买进棉花,以保持棉花价格平稳不至于下跌。我甚至在利物浦买入棉花。最后认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前,我已经累计买入了44万包棉花。

然而那时已为时太晚。所以我卖出了我全部的持仓。